第152章 玻璃窗
黎掌柜是個外表粗放內心細膩的人，比鬼都機靈，見瓷磚這麼便宜正準備買點運到長安銷售，沒想到被梁掌柜搶先了。如今瓷磚的產量不高，怎麼能讓其他人銷售呢？得爭取一把！他立刻靠過來一把推開梁掌柜，沒好氣道：「梁掌柜，長安是我和趙掌柜凡士林的代理區，你怎麼能去我倆的地盤賣瓷磚呢？」
梁掌柜反問道：「你拿下的只是長安凡士林的代理權，又不是瓷磚的代理權？我憑什麼不能去哪兒賣瓷磚。」
洛陽已經衰敗，眼下除了常山郡就長安、淮南一帶人多財富多，任誰都不願輕易放棄長安市場。
「長安瓷磚代理權就是勞資的。」黎掌柜頂著大肚子不講理起來。
「你不講理！」梁掌柜怒吼。
「你才不講理。勞資可是最早跟隨潘將軍的一批商戶，你去年年底才從徐州過來的。這瓷磚生意勞資做得，你做不到、、、」黎掌柜爆粗口。他已經好幾年沒這樣接地氣了。
「你——」梁掌柜咬牙切齒。
、、、
二人爭吵得厲害，大有擼起袖子干一架的勢頭。
其他商人也開始默默盤算怎麼搞批瓷磚去賣錢，一個個杵在原地思考對策，已沒有繼續參觀別墅的心思。
想不到這瓷磚有如此魅力，潘勝也是大吃一驚。
瓷磚成本不高，一塊邊上30厘米的也就2錢，兩個月後技術進步了應該能將成本降低到1錢。賣5錢一塊，利潤搞到百分之三四百。
1600多年後會有個叫馬克思的偉人會總結：如果有100%的利潤，就敢踐踏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就敢凡任何罪行，甚至是絞首的危險。
難怪黎、梁掌柜會不顧身份爭得面紅耳赤。
潘勝定然想不到，這兩個「黑心」傢伙，計劃著將瓷磚運到長安每塊賣100錢，準備攫取百分之一千多的利潤。
為了保密，瓷磚、玻璃都是在「希望水泥廠」生產的，人手和原材料不足導致產量不高。
潘勝覺得有必要成立獨立的玻璃和瓷磚廠了。
當黎、梁掌柜爭吵時，其他商人也圍上來希望潘勝賣點瓷磚給他們。
潘勝直接宣布每個月提供給每個商人提供500塊瓷磚，若以後瓷磚產能提高了，再加大供貨量。
不是不想搞分區代理制度，而是這個方法行不通。瓷磚太重了，貼它也需要大量的水泥，而水泥碰不得雨水，因此瓷磚往外運輸的成本極高。越往南雨水越多，運輸到長安已是極限，運輸得再遠就不現實了。且它的受眾面較窄，不是高門大戶決計用不起，此外貼一次可以用幾十年，不像凡士林那樣屬於消耗品。分區代理的話，代理商會掙不到錢，潘勝在商界積累下來的好名聲會受損，得不償失。
有了潘勝的供貨承諾，黎掌柜和梁掌柜立刻停止爭吵，二人相視一笑，又開始噓寒問暖起來，像多年不見的好兄弟一樣搭著肩膀十分親密。
二人精明者呢。吵架就是給潘勝看的，就是為了讓潘勝答應給大家供貨。長安市場那麼大，二人誰也不能獨自吃得下、也沒有那麼大的本錢長途運輸瓷磚，爭吵之前二人一個曖昧眼神就達成了一起去長安賣瓷磚的契約。
好幾個了解二人的商人也是看破不說破。
黎、梁掌柜二掌柜決定不看別墅了，就退到人群後面，到院子角落的石桌上開始嘀咕起怎麼進軍長安市場的事。
、、、
當眾人還在瓷磚的震驚與喜悅中時，洛東家已進了別墅。
他暗笑黎、梁二掌柜短視：兩個傻子竟然不進來？別墅連入戶台階的瓷磚都這麼驚為天人，裡面肯定有更多好東西，隨便哪樣放到市場上都炙手可熱。這天大的商機都看不到，黎胖子、梁猴子裡面也不過如此嘛！
「這麼回事，窗戶怎麼都是空的？連紙都不捨得糊上。」洛東家進入大廳發現裡面光線好亮，這才發現窗戶很多、且都鏤空。他知道潘勝不是個小氣的人，邊疑惑著靠近窗戶。
窗外的樹木擺動，顯然是有風，洛東家卻感受不到風的痕迹，越是靠近窗戶越是疑惑好奇：「風怎麼吹不進來？」
洛東家伸出手指去杵窗戶，手臂還未升直手指就碰到東西，「什麼？」他大叫一聲猛地縮回手臂，額頭全是冷汗，雖是夏季卻脊背發涼，嚇得瑟瑟發抖：「難道是鬼打牆？」
潘勝將洛東家的表情瞧在眼裡，心中暗笑：「震撼吧？兄弟！」
洛掌柜弓步伸手再次觸摸，剛碰到東西又猛收手，然後踉蹌著後退幾步只覺得腿一軟便癱坐地上，喃喃道：「大白天的，竟然遇到鬼打牆。這別墅要不得，得——得立刻離開。」
潘勝上前一把扶起羅掌柜，笑道：「洛掌柜怎麼啦？」
「沒什麼？滑了一跤。」羅掌柜可不敢說這別墅有鬼。說這兒有鬼就是打潘勝的臉，斷他的財路。這事可做不得。
眾商人也圍了上去。幾個眼尖的也發現窗戶是鏤空的，朝著窗戶走去。
「小心，別靠近！」洛掌柜大喊。
幾個靠近窗戶的人立刻止步。
潘勝笑著走到窗戶邊，彎曲手指使勁敲著上面的玻璃，得意道：「這是玻璃，大家可以理解為透明的瓷磚。雖然不像瓷磚那樣堅固，但也不是一碰就碎，很適合替代白紙鑲嵌在窗戶上。」
「這——」洛東家瞬間明白不是什麼鬼打牆，便小跑過去，摸了摸玻璃，又敲了敲，發現真的是透明版的瓷磚。
潘勝拉起栓子，推開玻璃窗，一股清風襲來。
眾商人心中再次一震。這已經是他們今天第三次驚嘆了，好多人半輩子都沒受到這麼多震撼。
愣了好幾分鐘，才有幾個商人湊上去研究玻璃。
又過了幾分鐘，其他人才陸陸續續回過神來。
真是驚嘆發愣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趙掌柜發誓今天絕對不會再驚嘆第三次。大家都驚訝得失態，沒什麼丟人的，關鍵是再驚嘆下去身子可受不了。乾瘦的趙掌柜已經46歲了，身子骨並不好，可不敢繼續這麼情緒波動下去了。
趙掌柜和黎掌柜聯合競標這兩年都拿下了長安地區凡士林的代理權，二人關係很好。他知道玻璃也是個大商機，種種跡象表明別墅里還有很多商機，他不做遲疑，立刻出門去告訴院中的黎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