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洛陽白馬寺

三天後。

洛陽郊外白馬寺。

禪房。

「啊！」潘勝做了個噩夢，大叫一聲，猛地坐起。

又是那個紅色巨蟒纏繞、拖走王明月的噩夢。

「小友醒啦！」智光大師停止打坐，起身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潘勝的額頭，露出一絲喜色：「總算是不發燒了，佛祖保佑！」

「謝法師搭救和收留。」潘勝連忙道謝。

三天前出手救潘勝的蒙面人正是智光大師。

智光大師也是個天命境的高手，難怪可以逼退劍聖王越。世人都以為當世僅存三名天命境的高手，絕對想不到白馬寺中還藏了一個。天下這麼大，潘勝相信還有更多的隱世高手。

潘勝已經知道了洛陽城的基本情況。

三天來，洛陽突變。

龍武衛被楊奉和天子的人接管。高覽和許多效忠潘勝的軍官被擼掉軍職，就地關押在了軍營天牢中。高順、徐晃被關押在公孫瓚的軍營中。四天前就是公孫寶月帶人偷襲、俘虜了徐晃等人。

韓馥突然死去，其弟韓山提領冀州軍一切軍政，被天子封為冀州牧，授爵晉候。韓山率領麾下2萬人馬接受天子改編，現已整編為北軍。

公孫瓚被天子封為柱國將軍，官秩從一品，授爵燕候，其率領麾下2萬騎兵接受天下改編，現已整編為中軍。

兗州刺史劉岱奉旨向東郡太守喬瑁借糧。喬瑁不答應被劉岱斬殺，其麾下的人馬全都投降劉岱。劉岱被天子授爵新安侯，其率麾下3萬人馬接受天子改編，現已整編為南軍。

前天，董卓、李儒率領20萬人馬東出函谷朝洛陽殺來，渤海公袁紹、涼候馬騰、徐州刺史陶謙奉天子詔率領麾下人馬前去孟津防禦。

除了孫堅外，其餘諸侯奉天子詔令率軍回各自己州郡。

天子如今麾下有羽林衛、龍武衛、南北中三軍，合計人馬9萬5千多，實力最為強大，再加上明面上有文臣和世家大族的支持，暗地裡有高手如雲的秋葉組織，發出的詔令無人再敢不聽從。

整個洛陽已經完全被天子掌控。

潘勝名下的所有產業也被天子沒收，交由內廷經營。甑府、潘府均被查抄。

「潘勝，以後你準備怎麼辦？天子不會放過你，世間已無你容身之地。」智光大師轉動佛珠，認真地看著潘勝。

情況的確糟糕頭頂了，潘勝與天子的實力相差懸殊，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法師，我準備救出明月後，去冀州魏郡投靠義父。」

「你義父都難以自保，新任冀州牧韓山不會放過他。老衲認為這條路不通。」

「是啊！」潘勝艱難抬起右臂，將右手搭在額頭上，十分無奈地說道，滿臉沮喪、焦慮。

「你與佛有緣，何不就此脫離塵世，遁入我佛門？不殺僧人是桓帝留下的遺旨，天下皆知，當今天子也不敢不從。」智光大師試探性問道。

那日，潘勝在楊彪府中誦讀《金剛經》，智光大師就認定了潘勝是佛祖派來華夏拯救佛教的，私底下稱潘勝為「佛子」。這才派人暗中保護潘勝，當他聽聞劍道館異常后，就立刻趕了過去，剛好救下了潘勝。

這是個最壞的時代，兵禍連年，百姓苦不堪言。

這也是個最好的時代，國家不幸英雄幸，英雄、美人輩出。

對潘勝來說這是個不好不壞的時代，陰謀太多有點應接不暇，但自己愛和愛自己的人也很多，牽挂太多，感動太多。

潘勝知道不能直接拒絕智光大師這樣的高手，畢竟人家救了自己，自己也在人家屋檐下，就笑了笑，並不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法師，佛家的存在是為了什麼？」

這一問很難，在古代很多和尚一輩子也不明白。

但潘勝卻知道標準答案，因為他上過網、玩過微博，從這上面看到過。

智光大師站起來，來回踱步，右手的佛珠轉得飛快，過了一炷香才緩緩說道：「是解救眾生脫離苦海，傳播大道真理。」

「法師覺得我是當個和尚能解救眾生，還是當個將軍平定天下能解救眾生呢？天下平定，我定當除貪腐，發展經濟，讓大家都能吃上飽飯。」

智光大師若有所思，細細回味潘勝的話。

「咯吱！」

突然，禪房們開了，車寬、鄧澤、士徽3人走了進來。

三日前，當公孫瓚帶2萬人馬圍住龍武衛軍營時，這3人正在軍營邊的兄弟酒樓。車寬知道事情不對，立刻派人去潘府接走了甑宓、公輸晨和公輸華。後來，潘勝被智光大師救到白馬寺時，潘勝就派人按照約定的方式聯繫到了他們幾個。

潘勝現在麾下除了車寬、鄧澤、士徽3人，就只有三百暗探可用。

「車寬，有月兒的消息沒？」潘勝咳嗽著，一臉期盼。

「沒——沒有。沒有明月姑娘的消息。」車寬有點結巴，低頭搓著雙手。

潘勝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謊，用手指著士徽嚴肅問道：「士徽，你說。怎麼回事？」

士徽看了看車寬，又看了眼鄧澤，遲疑片刻后說道：「主公！確實沒有月兒姑娘的消息。」

「咚！」

門被推開。

小甑宓著急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手上拿著一張書信，帶著哭腔道：「小潘哥哥，不好啦！明月姐姐要嫁給皇帝小兒啦！大婚就在五天後正午。」

「什麼？噗！」潘勝胸口疼得不行，氣血翻滾，噴出一口心頭血。

總算明白那個纏繞自己大半個月的噩夢了。赤蟒纏繞王明月，並將她拖走，還用信子舔她的臉，不就是暗示天子劉協搶走王明月嗎？漢高祖劉邦白蛇起義，被看成赤帝下凡，白帝的化身是白蛇，赤帝的是赤蟒，從此赤蟒就代表大漢天子。

雖然原始部落時期龍就成了華夏圖騰，成為權力的象徵，但到了隋唐時期天子才開始穿龍袍、自允為龍的化身。在此之前，天子多尊龍為神獸，不敢褻瀆，多自稱為蟒和蛟的化身。

「主公！」眾人齊呼，靠上前來。

「我這就去把月兒救出來。」

「主公，如今你琵琶骨洞穿，武功全失去，去了無非是送死。你進城，小皇帝的人能放過你嗎？」車寬立刻止住，將要起身的潘勝按了回去。

「放開！我進城看月兒一眼，救不出她大不了就死！」潘勝使勁掙扎著，惡狠狠地盯著車寬。

「小潘哥哥，你恐怕連城都進不了，羽林衛正在全城搜捕你，天子下詔要治你傷了公孫瓚的罪。」甑宓哭喪著說道。

是啊？現在沒有兵馬還有誰會顧忌了，恐怕剛到城門就會被亂刀分屍。

「阿彌陀佛！」智光大師合掌感嘆。

「法師，桓帝留下不殺僧人的遺詔，那麼朝廷是否可以抓僧人呢？」潘勝好像明白怎麼安全進城了。

「自是不可以。抓起來圈進起來與殺又有什麼分別呢？桓帝的原話是：僧人不殺不抓，不受世俗法律約束，只受白馬寺管束。」

「好！小子願意出家為僧，遁入空門！」

「真的？」智光大師興奮異常，內心早已波濤洶湧。

「真的。」

「好！你佛法造詣太高，不能當普通僧人，削髮跪拜后你就是老衲的師弟。有白馬寺在，就沒敢動你。」

「白馬寺這麼厲害？」潘勝疑惑道。

智光大師微微點頭。

他沒有吹牛，白馬寺的確很厲害，稱之為高手最多的門派也不為過。當年桓帝之所以頒下旨意不動僧侶，不全是因為尚佛，更多的是忌憚白馬寺。

白馬寺僧侶300多人，都是二流中品以上實力。

主持智光大師是極品巔峰實力，戒律堂首座智仁大師、講經堂首座智禮大師、宣武堂首座智信大師都是極品實力。

四位大師是師兄弟，智禮48歲是老大，智仁47歲是老二，智光45歲是老三，智信41歲是老四。智光大師年齡不是最大的，可武學和佛法造詣都是四人中最高的。

宣武堂的18羅漢、戒律堂的8執事都是一流中上品高手。

智字輩之上還有兩位空字輩的護寺大和尚，都是天命境的高手，據說都已70多歲了，是智光大師的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