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奶奶

大壯兄妹共有五人，大壯是老大，今年九歲，老二劉大妮七歲，老三劉二壯六歲，小四也是男娃，四歲，叫劉三壯，小五是么妹，叫劉二妮，現在才兩歲，小四小五每天早上起來都要哭鬧一會，大妮和二壯有時會照顧不過來。

劉媽洗好瓦罐，在裏面添好水，在圍裙上抹了抹手，拍了拍大壯，這才轉身走進孩子們的小屋。

大壯一邊照看着爐火，一邊想着如何改善家裏的生活環境，他原來是一個樂天派的人，跟誰都能開玩笑，但進入到這個環境以後，也學會思考問題了。

劉爸劉媽是指望不上了，他們每天都要去大隊里上工，隊長挺照顧劉爸，讓他照顧隊里的豬和牛，工作雖然繁瑣了些，但並不是很累，掙得還是滿工分，很適合劉爸現在的狀況。劉媽在隊里和婦女們戳麻繩，雖然給得是半工，但活兒也算輕巧。

如果只有他們兩人的話，生活也能過的不錯，但下面還有五張嘴等著，所以他們掙的工分，只能勉強維持家裏基本生活，想要攢點積蓄是不太可能了，更何況上面還有個奶奶，不時的過來打秋風，有什麼好東西更是留不下。

劉爸他們這輩有兄弟四個，劉爸排行老二，大伯劉大虎的日子過的最好，在建國前就加入了革命隊伍，現在更是當上了軍官，在大壯的記憶里，和大伯只見過一面，就是在去年爺爺的葬禮上，一身軍裝的大伯給大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股子威嚴，肅殺，不苟言笑的硬漢形象，讓大壯萬分崇拜。

大伯娘應該也是軍人，是軍醫還是文工團的就不太清楚了。

大伯家有兩個孩子，大的是女孩，比大壯小一歲，記憶中只知道她叫小雪兒，大名不知道，小的男孩叫石頭，大名也不清楚，這兩個孩子非常懂事，和大壯兄妹也玩兒得來。

三叔叫劉三虎，小叔叫劉小虎，名字也都很符合這個時代的特色，三叔和劉爸一樣，也是個老實本份的庄稼人，家裏有兩個男孩，分別叫大牛和二牛，一個五歲一個三歲，因為三叔會兩手打獵的本事，一有空就偷偷的進山，所以大牛二牛長的比較壯實，他也時不時的給家裏送來一些獵物，大壯吃過的肉食，大多是三叔送來的。

小叔是大壯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從小被奶奶給慣壞了，好吃懶做不說，還一肚子壞心眼，全家人都看出來他不是個好東西，只有奶奶還一直慣着他。

小叔干過最缺德的事，就是曾經偷走了三嬸的嫁妝錢，具體是多少錢，大壯也不知道，這事最後被爺爺知道了，把小叔打得半個月沒下炕，只是小叔已經長歪了，再想掰回來哪有那麼容易，更何況還有一個寶媽在護著，想改變小叔更是難上加難，最後爺爺也看明白了，為了不拖累老二老三，快刀斬亂麻的給小叔成了家，又馬上把老二老三分了出去。

爺爺過世后，小叔更是哄騙住了奶奶，不光騙走了大伯給奶奶的養老錢，為了省下自家的口糧，還不時的讓奶奶去老二老三家打秋風，大家都看的清楚明白，只有奶奶還自認為老四最孝順。

奶奶每次過來，都會先在屋裏屋外搜尋一圈，遇到看上眼的東西，立刻會找理由帶走，上次大壯撿到了四個野雞蛋，就被奶奶發現了，說小嬸懷孕，需要補身子，拿着野雞蛋就走，這事兒讓弟弟妹妹們傷心了好長時間。

「這個老太太，早晚收拾她。」

大壯想起了野雞蛋，又想到了大青山，村子以前叫做青山村，前幾年才改名為紅旗村，隸屬於河北省，因為背靠着大青山，而山裏的物產也很豐富，所以村子裏不少人都會打獵，雖然這兩年提倡共產主義，共同財產，不讓村裏人進山了，但還是有不少人偷偷進山，大家就算看見了也都當不知道，為了一口吃的都不容易。

大壯也進山裏找過吃的，不過只是在外圍轉了一圈，山裏的具體情況他也不知道，不過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擁有儲物空間后，迴旋的餘地大了很多，大壯完全可以帶上幾塊大石頭，遇見獵物直接堆上去就好了，野豬野雞什麼的還不是手到擒來。

劉爸挑水回來時，看見大壯在灶台邊呵呵傻樂，瓦罐里的水正咕咕冒泡。

「大壯，水都開了，你幹嘛呢？」

「哦，知道了。」

大壯趕緊從面口袋裏舀出一瓢玉米面，左手拿過一雙筷子，一邊往瓦罐里倒面，一邊用筷子不停的攪拌。

把桶里的水倒進了水缸后，劉爸走到小屋門口，推開門，屋裏的喧鬧聲一下傳了出來，看見孩子們都醒了，正在屋子裏嬉鬧，劉爸也禁不住展開笑容，關上屋門，轉身又提着水桶出去了。

劉家的早飯是分兩撥吃的，因為只有四個碗，所以每次吃飯都輪換著來，吃過早飯，收拾好屋子，劉爸劉媽就出去上工了，家裏就剩下幾個蘿蔔頭。

二妮最小，現在走路還不太穩當，但哪兒都想去，屋裏屋外不停的折騰，有時也會撲進大壯的懷裏，奶聲奶氣的喊「大哥」，讓大壯的心都融化了。

「喲，喲，我的小寶貝，真好看。」

大妮一直在旁邊照看着，不過臉色不怎麼好看，大妮的性格有點兒像劉媽，平時看着柔柔弱弱，很好欺負的樣子，其實心眼挺多的，看來是被二妮折騰狠了。

二壯和三壯每天都會在院子裏抓螞蟻，然後讓螞蟻走迷宮，已經堅持很長時間了，估計還要玩兒上一段日子。

「兩個臭小子，就知道吃。」

看着四個弟弟妹妹，長的又黑又瘦，都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大壯更堅定了自己想法。

「去山上看看，弄點好吃的。」

趁著幾個娃娃不注意，大壯走進柴房，拿上鐮刀，麻繩可還有不少，應該是劉媽平時戳出來的，這東西很有用，收了，又四處張望了一圈，門口右側牆上掛着一個竹筐，也應該有些用處，收了，轉了一圈后，大壯也沒有找到比較大的石頭，看來只有去村子裏找找了。

「大妮，你在家裏看着，我出去撿點柴火，你別讓他們跑出去了。」

「嗯，你去吧哥，記得早點回來。」

村子不大，十分鐘就能轉一圈，除了王木匠家門口有一個石磨比較符合要求，其它地方只有一些小石塊，當然小石頭也有它的用處，所以大壯也收集了一些，轉了一圈，又回到了王木匠家門口。

「就是它了。」

趁著周圍沒人，大壯邁開小腿蹬蹬蹬的跑過去，收，轉過身又蹬蹬蹬的快速跑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