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丹妙藥包有效
車船腳店伢，無罪也該殺。
也就是說這些行業裡面，普遍存在著坑蒙拐騙、挑撥離間，甚至是謀財害命的罪惡勾當。
這句話，就是指這些行業裡面藏污納垢，什麼心術不正的人都有。
但孟浪相信：這個世間上，沒有所謂的垃圾，只有放錯了地方的資源。
「呀，顧老大，你家的兒該討媳婦兒了吧？額給你說，張家溝的方二妮，可是一個勤快顧家的女子。」
王婆唾沫橫飛地拉住一名中年男子，正眉飛色舞地跟他說話：「那二妮，屁股大、腰身粗，大手大腳大腳板，一看就是特別能生養的！你兒若是娶了她，定然會多子多孫...」
那男子一臉難堪，留也不是、想走又被拽住了胳膊……
你還別說，這王婆手，還挺滑的，比家裡婆娘那手強！
嘿！
正當王婆與顧老大二人，一番正常的交談，漸漸有往你儂我儂方向發展苗頭的時候。
一聲佛偈，在二人身旁響起：「阿彌陀佛。」
孟浪朝王婆打了個問訊，還沒有開口，王婆趕緊道：「小師傅，額不信佛，奴家的娘家姓趙。」
原來是王趙氏。
見有人來打擾，尤其還是頂著一個小光頭的小和尚，一顆頭顱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晃的人頭暈。
顧老大再也留不住了，訕訕一笑，趕緊掙脫王婆的柔荑，紅著臉跑了。
孟浪湊近對王婆，開口道：「小僧，非是來向施主化緣……」
「你想做什麼？！」
王婆趕緊從懷中掏出四文錢，剛要塞進孟浪的缽盂，想了想，又用另一隻手摳回去兩文。
這才將錢丟進孟浪的缽盂之中慌忙道：「小師傅拿上快快去另尋他人，奴家不肉施的。」
「……」
稍傾，隨著孟浪解釋一番，王婆這才半信半疑地去了。
沒過多久，王婆又急急忙忙跑回來，對孟浪道：「小師傅好運氣，黃老爺有請。」
二人來至黃府。
「小師傅，貴寺雖說駐蹕於九齒峰上上百年，但一直名聲不顯，何來這『送子觀音男胎丸』，老夫怎地從未聽說過？」
黃老爺一臉懷疑地看著孟浪，開口問道：「若是貴寺真有這樣的靈丹妙藥，貴寺早就發達了，何至於清貧如斯？」
「阿彌陀佛。」
孟浪道：「此藥丸乃我寺不傳之秘，蓋因歷代方丈潛心修佛，清心寡欲，不屑用此等仙藥，換取那阿堵之物罷了。」
黃老爺道：「你家寺廟供奉那豬...咳咳，諸位菩薩，我倒是隱約聽說，與觀音菩薩有些交情。」
「此葯真有效果？」
黃老爺對此表示嚴重懷疑，「小師傅，你可知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阿彌陀佛，這個小僧自然是知道，且奉行不渝的。」
孟浪道：「好不好，不看廣告，看療效。」
「如何驗證療效？」
「若是黃施主你的小妾，屆時一個月後，若是沒生下來男胎，我寺全額退款，保證分文不取。我護壇寺立於那處，又不會搬家，黃老爺盡可放心。」
「小師傅你家寺廟窮的叮噹響，要是將老夫給的錢財花光了，我找誰討要去？」
黃老爺倒不怕這小和尚騙自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黃老爺道：「我總不能捉你幾個光頭回來，幹活頂賬吧？」
「黃施主你也知道，我寺在山下，還有幾十畝薄田，那是我寺祖傳廟產。」
孟浪道：「若是到時候無錢可退，黃施主不會拿走幾畝地，用以頂賬？」
見退貨有保障，黃老爺這才放下心來。
開口道：「也是，反正差不多一個月後，我的愛妾就會生產，屆時若是生男，我自會備下重禮，前去貴寺答謝，但是……」
「阿彌陀佛，沒有但是。」
孟浪一臉嚴肅：「黃施主無需懷疑，定能生男胎！更何況還能無效退款，黃施主你又不會損失什麼。」
「好！老夫就信你一回！這些銀子，就當買一個心安。」
黃老爺這才心裡踏實了：「來人，取一盤銀子來，交予這位小師傅。」
…………
孟浪得了銀子，與王婆二人出了黃府。
「王施主，以後還請你得多多替和尚我宣傳，這可是行善積德之舉啊。」
孟浪對王婆道：「既做了好事，又能積德，豈不是比你與人說媒拉縴強？」
王婆看著手中一兩銀子，喜的滿臉稀爛，好似四月的桃花，有點開過頭了。
「使得使得，小師傅放心，奴家這就去替小師傅揚名！」
王婆平日里靠做捐客、說媒、去給賣假藥的江湖騙子們，當托兒賺錢。
她有時能賺點仨瓜倆棗，有時一連十數日不開張，日子過得甚是艱難。
這次。
自己還不用前前後後張羅，輕輕鬆鬆就賺了一兩銀子，豈能不喜出望外？
辭別了喜不自禁的王婆，孟浪轉身又去雜貨鋪、藥鋪，買了一些硝石、硫黃。
又守在一旁，請店家仔細研磨成細粉。
眼看時辰不早，孟浪這才起身，去如意客棧選了一間『地』字房。
隨後去買了一隻燒雞，便前往牌坊下，等候四十戒和尚。
「哦，原來如此。」
四十戒和尚聽孟浪如此一說，倒放心不少——畢竟這騙，比偷搶別人的銀子，罪名就小的多了。
「你也不怕到時候，黃老爺的小妾生下來是女胎？」
四十戒和尚心裡有點懸吊吊的，不由開口問孟浪。
「大師放心。」
孟浪笑的雞賊：「生男生女，大致上各佔五成。若是生下來是女胎，將錢還回去就是了，他也沒損失半文錢，只能說這是天意如此，怨不到我頭上，大不了以後他不再信我就是了。」
要是生下來是男胎，孟浪就賺了這筆銀子。
怎麼算，都是穩賺不賠。
賺的就是一個概率統計學範疇里的錢。
——這就玩的比較高級。
「厲害啊，沒看出來，孟浪小沙彌你還有這腦子。」
四十戒和尚也明白過來：孟浪這種賺錢的法子的高明之處。
「嘿嘿，大師過譽了，當初說了我能替大師賺錢，現在總算做到了。」
孟浪道：「那大師，我等還去不去住客棧了？」
「去，怎能不去？」
四十戒和尚一抹嘴，扭頭就往小樹林外面躥：「你以為我想鑽草垛？上次大半夜的，一條烏梢蛇鑽進我褲襠，差點沒讓貧僧道消命隕！它奶奶的...咳咳咳，阿彌陀佛。」
暮色降臨，一大一小兩顆光頭，一前一後，徑直往四通鎮里行去。
好一意氣風發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