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序-第四章 賣早餐的張叔（四）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平淡的走著，我也日復一日的在包子鋪忙著，上午幫李叔蒸包子饅頭，下午一有時間就帶小娟出去走走逛逛。

這一天，我和小娟又約著出去走走，一出門，我倆的手就緊緊的扣在一起，兩隻手五指分開，環環相扣。

近些日子，我和小娟的關係也逐漸升起了溫，小娟嘴上的張哥也愈發喊得甜蜜，我內心也時時刻刻像吃了蜜糖一般，甜蜜且充實。

「張哥，前面有糖油粑粑吃，我想吃」

「好的，小娟，我就去買」

給李叔幫工久了，李叔對我也確實不錯，我現在兜里常有幾百大元，請小娟吃吃喝喝，買點新衣裳什麼的都不在話下。

我朝著小吃攤走去，買了一大份糖油粑粑，夾了一個，輕輕地吹冷，習慣性的就往小娟嘴裡喂去，也沒注意到小娟那扭捏的眼神。

「小張，你在幹什麼」

嬸子的聲音在後面想起，我一下子就嚇呆了，筷子上的糖油粑粑掉到地上都沒有察覺，這這這，嬸子怎麼也在街上。

「小娟，你這死妮子，給我過來」

「你們倆，什麼情況？」

「沒沒沒，沒什麼情況啊」

我和小娟扭扭捏捏的答道。

「還說沒情況，都靠到一起去了，還說沒情況？走，先回去再說」

「我今天要你倆好看」

我和小娟跟在嬸子後面軟綿綿的往家裡走去，彷彿兩個耄耋老人，一步一拖，一步一拖。

此刻我心裡如巨鼓擂擂，七上八下，一下子想著這，一下子想著那。

「唉，李叔對我這麼好，我卻和他女兒。。。。」

「我和小娟是真愛，我一定會對她好的」

「等下李叔肯定要拿擀麵杖打我，唉，打就打吧，誰叫我錯在先。」

一路左想右想，我心中總算想明白了，不管怎麼樣，我和小娟是真愛，我一定要護著她，不能讓李叔和嬸嬸打她，有什麼都往我身上來吧。

一旦想清楚，我身影都彷彿挺拔了起來，往小娟邊上靠近了幾步，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娟趕緊扯了扯，卻沒想到我根本沒鬆手，反而抓得更緊了起來，我輕聲和小娟說

「小娟，放心，一切都有張哥」

小娟聞言，也沒繼續甩開了，我們倆就這樣牽著手一路往家裡走去，而走在前面的嬸子，氣喘吁吁的，也絲毫沒注意到我們的小動作。

「老李，在哪裡，趕快出來」

「在這呢，怎麼了？」

「你帶的這個好徒弟，妥妥的白眼狼，你說我剛剛看到什麼了，你這白眼狼徒弟和我寶貝閨女都要在大街上摟摟抱抱了」

「嗯，我知道了」

嗯？老李這是什麼反應？這麼淡定？

「你知道了？什麼叫你知道了？你知道什麼了？閨女都要被拐跑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他倆在一起談朋友」

「你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你知道會知道？我怎麼不知道？」

嬸子這時候也有點語無倫次了。

「前陣子他倆偷偷溜出去，我在後面跟了一段，就知道這回事了，他們倆現在也是談朋友的年紀，小張也是我過眼的人，他們倆談，我放心」

「那意思是，就我現在才知道？」

「天殺的，你居然敢瞞著我」

嬸子狠狠的掐了一把李叔的軟肉，此刻，似乎已經怒火東引了。

「好了，都坐下來吧，我們聊聊」

「小張，小娟，你們也坐吧」

「小娟呢，我的閨女，我看著長大的。小張呢，也算是我的關門弟子，這半年來，品性我也看得差不多了，是個勤勞勇敢有幹勁的孩子，倆人也到了談朋友的年紀了，所以上次撞見他們，我也沒聲張，就讓他們先自己談著看，畢竟老婆老公是自己找的，自己覺得合適才合適，棒打鴛鴦這種事，我也做不出」

「可是可是」

「你也別可是了，女兒，大了，不是以前成天往爸媽懷裡鑽的小女孩了」

「小張，你也說說你的想法吧」

「李叔，雖然在您這邊時間不長，但是我一直將您當父親看待，您對我的恩情，我銘記在心。我對小娟，是真愛，我是真的喜歡她，真的想和她在一起，請您相信我，我會對她一輩子好的」

「小娟，你呢？」

「爸，我覺得張哥對我很好，我也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

「既然你們倆都覺得還成，那就先談著，但是醜話我說在前頭，你們倆還沒結婚，有些逾越的事不能做，聽到了嗎？」

「我知道了，李叔，謝謝您」「聽到了，爸爸」

「你們商量得這麼好，有沒有問過我這個當媽的意見？」

「好啦，我的翠花，我還不明白你嗎？你要是心裡不同意，剛剛在街上只怕小張的腿就被你打斷了吧。」

嬸子聽完忍不住噗呲一笑，說到

「好啦，我也不嚇你們了，不過你爸說的話在理，你們倆現在還沒結婚，可別給我瞎折騰」

「好勒，嬸子」「好的，媽」

聽完李叔和嬸子的話，我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忍不住抓住小娟的手

「小娟，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小娟聞言，也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了，別在這打情罵俏了，出去出去」

李叔在聲音在旁邊想起，想來也是看不下去了。

自此，我和小娟關係也就更近了，也不忌諱在家裡牽牽小手，不過我們都遵守著李叔和嬸子的話，沒有走最後那一步。

這一天上午，我和李叔在賣著包子饅頭，李叔看人不多，就對我說到

「小張，去街頭老劉那幫我買瓶酒，家裡沒酒了」

「李叔，還是老規矩吧，綠瓶的牛欄山」

「是的是的，去吧」

我接過李叔的錢，就小跑到了老劉頭店裡，還順帶給小娟買了一點小吃食，擔心著店裡人手吃緊，就趕緊往回走了。結果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路邊小樹林傳來聲音

「流氓，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這是，小娟的聲音，小娟遭流氓了

我心中怒火中燒，趕緊往發出聲音的小樹林里跑去

「臭流氓，你在幹什麼，趕緊鬆開小娟」

只見一個猥猥瑣瑣的光頭青年把手搭在小娟身上，還在拉扯著小娟的衣服，險些都要把衣服撕開了，我一見這場面，哪裡還受得了。

「趕緊給我鬆開」

這光頭佬見狀也沒再拉扯了，目光陰鬱的看著我，小娟此時也撲在了我懷裡，嚶嚶的哭著。這時那光頭男發話道

「你這小雜種是什麼人，知道我是誰嗎？在這縣城就沒有敢惹我的角色，你竟然敢壞我好事」

我聽到這話，心中的火就更大了，此時我哪裡還忍得住，抓著剛買的酒，就往這發亮的光頭上一砸，只聽嘭的一聲，就見酒花四濺，酒瓶砸了個稀碎，我這怒火中燒砸下去的力道可不小。

此時光頭男已經被砸了個七葷八素，臉上身上，都是鮮紅的血，只聽他語無倫次的說到

「你你你，你居然敢打我，你給我等著，我要你全家不得好死」

我聽完也沒做爭辯，光天化地耍流氓還有理了？扶著小娟就往家裡走去，後方還傳來光頭有氣無力的聲音

「小雜種，你有本事別跑，我要你好看」

我也沒理睬這光頭，扶著小娟就走了

一到家，李叔看到小娟滿臉淚痕，又看到我滿身鮮血，頓時就驚問

「小張，這是怎麼了？」

「李叔，剛剛買酒回來的路上，有個光頭流氓要欺負小娟，我當時氣不過，就用酒瓶狠狠砸了他腦袋」

「光頭流氓？手上紋了一條青龍那個？」

沒想到李叔首先不是關心我們的安危，而是問起了賊人的信息

「是的，李叔」

「小張，今天這個事情你做的很對，有男人的擔當，不愧是李叔看好的人，但是，你們可能惹上大麻煩了」

「大麻煩？人家要非禮小娟，我打他一瓶子怎麼了」

「這個人不一樣，他家老子是縣裡的土皇帝，手眼通天，黑白通吃，縣裡的領導都要讓他家三分」

「孩子他娘，趕緊過來」

「怎麼了？我稱完這袋麵粉就來」

嬸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難怪我們回來沒見她人，原來在小倉庫稱麵粉

「先趕緊過來，急事」

「好了好了，催命鬼」

我和李叔給嬸子說完，嬸子瞬間臉色變了又變。

「孩子他爹，這可怎麼辦才好」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我們就要想辦法解決，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小張小娟，既然你們倆已經託付終身，小娟你就陪著小張回HN老家，小張現在也將我的手藝學了個七七八八，想來養家糊口不成問題」

「李叔，我們走了，你和嬸子怎麼辦？「

「這沒事，他們也拿著我們兩個老人沒辦法，畢竟還是有王法的，你們倆去了HN后，就好好生活，記得常給家裡寫信」

「翠花，你趕緊去給他們倆收拾東西，走的越早越好」

「這麼急嗎？我，我捨不得閨女啊」

翠花嬸也在旁邊低聲哭泣著，小娟也在埂咽著，氣氛極其悲傷

「等不了了，人家家大業大人多，先找過來就麻煩了」

翠花嬸聞言趕緊帶著小娟回房間收拾起了東西，李叔也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的說

「小張，今天這事你沒錯，敢為小娟出頭，小娟交給你我放心，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希望你好好待小娟，不要讓她受委屈，好嗎？」

「李叔，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小娟受任何委屈的」

當天晚上，我和小娟就連夜上了火車回了HN，自此之後我和小娟便在我CS老家生活了起來，後來，我和小娟偷偷帶著兒子跑回SD去看過幾次岳父母，岳父母除了年紀大了點，倒也無病無痛，包子鋪後面也沒做了，就在前院栽種了一點小菜，安享晚年。

我放下手中的酒杯，回想著自己前半生的種種過往，不禁唏噓不已，人生啊，不容易啊，四十來歲了，還一事無成，沒能給妻兒創造好的生活，苦了他們喲，想著想著，又小抿了一口小酒。

突然，遠處一束強光激射我眼帘，接著，我大鬧一陣眩暈，腦海中，似乎多出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