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回來了
「娘，你跟桂芝合計啥呢？一家人，咋能做出這樣的事！你說說，要是真出了啥事，你讓我以後咋做人？讓我咋跟桂芝娘家人交代？」老三劉大軍埋怨道。
老劉婆心裡一咯噔，老三媳婦的娘家可不是好惹的，兩個哥哥都是混子一樣的人！
忍著心慌，她勉強安慰著小兒子，「萬事有你娘呢！啥都不用怕。」
說罷，又沉聲催促起老大來，「老大鞭子使快點！」
老大劉大山陰沉著臉，老二對家裡的貢獻他都看在眼裡，可人才沒蹤跡兩月，娘居然就打起了賣弟妹的主意！
一向老實的漢子猶豫了，開始認真思考起媳婦背地下要分家的主意…
半個小時后，娘三到了老鰥夫家。
剛到家門口，便聽見一陣哭嚎聲。
「我已經把韓惠帶來集上了，你自己沒拿住人，怎麼能怪我？」
三人臉色一沉，老三劉大軍一腳踹開門，大步朝里走去，可眼前的一幕，卻讓他攥緊了拳頭。
老鰥夫拿著根鞭子站著，張桂芝被綁在了椅子上，身上有鞭痕，隱隱能看見內里白肉。
一見他，老鰥夫便丟下鞭子跳窗跑了。
「大軍，你可算來了！」張桂芝淌著眼淚，又是害怕又是委屈。
劉大軍腳步沒動，看著這樣的媳婦，他莫名的覺得憋屈。
慢了兩步的老劉婆走了進來，看見人沒事，這才鬆了口氣，戳了戳自己的小兒子，沒好氣道：「快把你媳婦帶走，還嫌不夠丟人的！」
劉大軍沒動彈，最後還是劉大山把人解開，塞進車裡的。
一路上張桂芝哭的沒完，拽著老劉婆的袖子一直告狀，「娘，你可得為我做主啊！那韓惠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經過了這麼一遭，她肯定恨死我們娘倆了…」
劉大山皺眉，忍不住反駁道：「二弟妹沒做錯啥，這事本來就是你們錯了，都是一家人…」
「老大！不該你說的話別說！地里的活還沒幹完，到了村口，你直接下地。」老劉婆陰沉著臉，厲聲打斷大兒子的話。
劉大山憋紅了眼，卻心知自己阻擋不住老娘。
索性就在村裡下了車，扭頭便往村公所走去。
他管不住老娘，但總有人能管的。
婆媳二人卯足了勁要給人一個下馬威，一進家門便怒吼起來。
「韓惠，你滾出來！打從老娘見人，還沒見過像你這樣的毒婦！」
「滾出來，有膽子做事，就沒膽子認了不成？」
喊聲一聲比一聲高，氣勢更是足得嚇人！
韓惠早早等著了，當即便推開門，嘲諷道：「自作自受啊！現在居然還有臉來說我，你們的臉皮都賽過城牆了！」
張桂芝一哽，眼神開始閃爍。
要是真傳揚出去了，那她以後可咋做人啊？
老劉婆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索性就撇過這個話題，只威聲道：「這樣說自己的婆婆，你心裡還有孝道嗎？要是我家老二還在，一定讓他跟你離婚！」
「老人沒有老人的樣子，那就別指望著拿孝道說話。」
韓惠冷笑，頓了頓又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是把事情捅到大隊上去說也不怕，可是你們敢嗎？兒子才走，就想賣了兒媳婦，十里八村也找不出一家吧？」
老劉婆氣的咬牙，老二家的平時不顯山不露水，沒想到嘴巴子居然這麼利索！
她過到老了，當然不能背這樣的名聲！
深呼口氣，她朝對方威脅道：「老二媳婦，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說話做事還是要留有餘地的，畢竟老二不在了，你們孤兒寡母的，總需要人幫襯，要是…」
「再當縮頭烏龜，只怕下次就被人連皮肉都吃了啊！」韓惠嗤笑，眼裡是明晃晃的嘲諷。
老劉婆氣的仰倒，勉強站穩后，面色陰沉道：「你想怎麼樣？」
「與其待在家裡，被人算計著賣給別人，還不如分家的好啊！老太太，你把我和孩子分出去吧，我不貪心，就要劉君山的那一份！」韓惠慢悠悠道，劉君山那份，她們願意給最好，不願意給也行。
畢竟自己搜集到的東西，都足夠了。
「虧的老二還說你純善！好啊，韓惠，你今天可得想好了，一旦決定了要分家，那以後就是你倒在我家門口，我都不帶看你一眼的！」老劉婆氣的咬牙。
韓惠無所謂的點點頭，少了人算計，那可是好事。
老劉婆只覺得火氣不斷往上涌，她牢牢攥住老三媳婦的手，憤憤道：「東西一分為三，但我們養大老二一場，他也是要給我們盡孝的！他的東西分成三分，你拿一份走人，這房子你也不許打主意！」
說罷，老太太進堂屋抱出一床破被子，如同丟破爛一般扔在了對方面前，喘氣道：「帶著東西滾出去！」
韓惠氣笑了，劉君山常年養著一家子人，到最後老太太就分給他的兒女一床破被子！
她往後退了一步，挽起袖子，冷笑道：「劉君山對這個家做的不少，你就分一床破被子給他的兒女，心裡就不會愧疚嗎！」
老劉婆眼裡閃過心虛，老二是好的，孩子自然也是好的，只可以遇到了韓惠這個當娘的，到了這個歲數，她也不缺孫子孫女了…
老太太甚至還生出幾分暢快，得意道：「你現在要是肯跪下來磕頭，讓我這口氣消了，那我也是可以考慮讓你住家裡的…」
話還沒說完，卻只聽見一聲驚呼。
「娘！老二回來了！」
老劉婆和張桂芝皆是一震，老二（二哥）不是死了嗎？
他現在回來，要是知道了自己做的事，那能高興嗎？
韓惠也是皺起眉頭。
眼看著老太太就要上套了，劉君山回來了，這算是怎麼回事？
萬一男主是個媽寶男呢？
這個年代鄉下的房子光線都很差，身材高大的男人從門口走進來，擋著光線讓屋子裡都昏暗了許多。
回來的真不是時候！
韓惠暗罵一句，牽著大壯和小妞的手往旁邊站。
她臉上的不高興讓老劉婆捕捉到，一下子心情就愉悅起來了，同張桂枝對視一眼，幾乎是眨眼間就有了主意。
「娘的老二啊，娘可算把你盼回來了！」
老劉婆一下子沖了出去，抱著劉君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得好不可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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