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借刀殺人

家裡的主角張宏，反而成了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一個人坐進沙發，默默打開電視，家中的開門聲響起，老爹張江海回來了。

見到家中的景象，張江海明顯一愣，蔣雲芳連忙從廚房內趕出。

「老張，洗個手趕緊來廚房幫忙。今天咱家招待客人，這是卿雅，你也認識一下。是咱家樂樂的友。」

蔣雲芳說到朋友兩個字的時候，故意地停頓並強調了一下，然後對老張使了個神秘的眼色。

老張立刻心領神會。

「張叔叔好。」

老張看著徐卿雅乖巧的模樣，嚴肅的老臉上，竟然露出了極為難得的笑容。

「呵呵呵，你也好。別客氣，到咱家了，就跟回你自己家一樣。」

徐卿雅聽后，羞澀的低下頭去，整個人頓時小臉一紅。

老張趕緊放包洗手，進入廚房，成為了張媽和徐卿雅對話的聽眾。

張宏特么算是服了這二老了。

對方明明什麼都沒說，怎麼就都能想到那去？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張宏百無聊賴的切換著電視頻道，最終將畫面定格到了，陳咬春版的《鹿鼎記》上。

相比《還珠》、86版《西遊》等，萬年不變的暑假輪播劇，張宏還是覺得這個，相對還能看進去那麼一點。

晚餐的準備工作完成，蔣雲芳親切的將四個少男少女，呼喚到在餐桌前，準備吃飯。

張父張母，坐在東邊的主位。

胖子見勢毫不客氣第一個坐下，緊挨著張父張江海，徐卿雅也順勢坐在了張母蔣雲芳的身旁。座位只剩下兩個，柳如顏不想挨著胖子，但又覺得徐卿雅旁邊的位置，應該留給張宏，左右的為難。

結果張宏想都沒想的，直接坐到了胖子身旁，然後拉著柳如顏，坐到自己右手邊，把他和徐卿雅隔開了去。

張宏的這個舉動，突然讓徐卿雅變得臉色通紅。

蔣雲芳敏銳的嗅到了異樣的味道。

「樂樂，你拉人家妞妞做什麼，你讓人家自己選座位嘛！」

張母話雖然是這麼說，但言外之意任誰都聽得出，你怎麼不挨著卿雅坐。

此言一出，現場突然沉默。

整個客廳中，只剩下了電視機中《鹿鼎記》的對白聲：

【阿珂：你大小老婆跑，關張公子什麼事啊？】

【小寶：因為他是小白臉，小白臉專門勾引人家老婆。】

張宏看看柳如顏，然後又看看胖子，默默的和柳如顏更換了座位。

張宏可以對天發誓，今晚這頓飯，絕對是他重生以來，最難熬的一次晚餐。

老媽總有問不完的問題，而且還不耽誤她給徐卿雅夾菜。

胖子可以為了一塊時子肉，和柳如顏上演武俠小說中的筷子大戰。

電視里，【阿珂】張公子、張公子的叫個不停，張宏只想一把關掉它，結果老爸還看得津津有味。

晚飯過後，徐卿雅幫著張媽收拾好碗筷后，終於意猶未盡的準備離去。

「叔叔阿姨，感謝你們今天的招待，那我就先回去了。」

緊接著就是胖子和柳如顏，同頻的台詞：「叔叔阿姨，」

二人互瞪對方一眼，「那我也準備回去了。」

張父張母起身送客，「好的，你們路上都注意安全啊。」

「樂樂別坐著了，卿雅家離得遠，你去送一送。」

看到張宏毫無眼色的窩在沙發里，母親蔣雲芳略帶斥責的說到。

「卿雅也是，假期沒事的話，可以常來玩啊。」

「知道了阿姨，我會的，再見。」

徐卿雅一句『我會的」讓張宏感覺無比的心虛。

四個人一前一後地出了大門。

柳如顏出門就到自己家，就算是胖子，也是紡織廠的子弟，根本不用走出小區的大門。轉眼間，路上又只剩下了張宏和徐卿雅兩個人。

張宏太清楚徐卿雅今天的目的了。

之所以一直沒有說破，自己的私心是一部分，

另外一部分，則是確實在白天那件事上，對其心存感激。

但張宏明白，再繼續這樣下去，只會讓對方越陷越深，他必須做點什麼。

「你知道的，我有女朋友。」

「然後昵？」

張宏原以為，自己搬出夏歆然這件事來，對方就該明白自己是什麼意思了。

結果對方只是雲淡風輕的說了句，然後昵？

張宏當然知道然後，按時間線，明天就是高考估分的曰子，夏歆然就是在這一天，和自己提出了分手。

「我不希望在和女友分手以前，發生什麼越界的事情。」

「我懂。」

張宏突然覺得自己很矛盾，為什麼會故意使用『分手以前』這樣的詞語。

「好了，你不用送了，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

「哦對了，我舅舅說，後期他可能還會有問題問你，問你有沒有興趣把這件事，當成兼職來做？張宏的心情有點煩亂，隨手替對方攔下一輛，剛好經過的計程車，打開車門，「我考慮考慮吧，過幾天給你答覆。」

「好，我等你消息。」

載著徐卿雅的計程車尾燈，在清涼的夜色下揚長而去，劃出優美的血色弧線。

張宏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斷的反思著，自己這些天來的所作所為。

就連他自己，都驚訝於自己的變化，曾經那個如老張一般，一絲不苟的張宏，好像完全的消失不見了。

變化源自於內而非外，重生只是一個契機。

這樣的自己，董心怡真的會喜歡嗎？

重生后，還有必要非得強制自己，維持他人原有的生命軌跡嗎？

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那自己和徐卿雅......

老紡織廠職工家屬院，張宏家中。

張父張母看著桌面上，那厚厚的一沓嶄新的百元大鈔，目瞪口呆。

「不多不少，剛好10000塊。比跟您約定的1個月時間，提前了29天，數量上，也翻了1倍。」

聽著張宏雲淡風輕的陳述，原本已經在家中擺好姿勢的二老，還沒來得及向張宏追問徐卿雅的事，就被眼前的結果所恍惚。

「你這錢是哪來的？我可不是想讓你，去做那違反亂紀的事情！」

設想了無數種可能，老張最終還是沒有找到一個，比違法更合理的解釋。

「你放心，你兒子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這錢乾淨的很。」

張宏把獲得酬勞的經過，筒單的向父母二人贅述了一遍。

當然，其中一些沒有必要提及的部分，還是或多或少的做了些隱藏和潤色。

「所以你們放心，這是我靠腦力勞動換來的，這些知識，在大學里可學不到。」

張宏以為憑此結果，就能順利讓復讀這事了了，誰知在父母得知這件事，和徐卿雅有一定的關係后，他們竟然又把興趣轉移到了徐卿雅身上，張宏連忙將話題打住。

「打賭結果現在已經出了，咱們是不是也該兌現諾言了啊？」

老張之前顯然沒有料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眼前這種樣子，面部表情異常的嚴肅。

「這事還是等你高考成績正式出來了，咱們在拉出來討論吧。」

老張說完就起身返回自己的房間，顯然是羞於面對自己的食言。

張宏也知道，讓父母接受這件事，或許還要一定的時間，他倒也不急於這一時三刻。

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

張宏難得的，有了一种放空自己的感受。

無業游民的幸福日子，正在朝自己歡快的招手。

張宏笑著笑著就睡了去。

在夢裡，他和董心怡每天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收著房租，喝著小酒，好不自在。

咚咚咚~

「老公，我在做飯走不開身，有人敲門你去開一下。」

「好嘞。」

張宏踩著懶散的人字拖，穿著悠閑地大褲衩，弔兒郎當的過去開門。

「夏飲然？徐卿雅？柳如顏？還有……」

張宏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外面天色已經大亮，汗水浸透了身下的被褥。

看看鐘表，七點鐘。

原來是做夢，簡直就是修羅場。

夏歆然徐卿雅也就罷了，怎麼連柳如顏，和另外幾個沒見過的面孔也出現了？

咚咚咚~

房間突然傳來敲門聲，嚇得剛剛分清睡夢和現實的張宏，又是一身冷汗。

「樂樂，今天學校估分，你別起的太晚了，我和你爸先去上班了啊。」

原來是老媽，張宏長呼一口氣，「知道了。」

起身去到衛生間梳洗一番，換上一身瀟洒的裝扮，張宏準備吃完早飯，就直接前往學校。今天對他來說是個重要的曰子。

和高考估分無關。

歷史是否還會再次上演，

夏歆然還會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面，無情的和自己提出分手？

自己到底在期待著什麼？

這一切的答案，終將在今天得到揭曉。

張宏的高中安城七中，是方圓兩公里以內，最好的公立學校。

其中的學生，大多是周邊國企單位的職工子弟。

包括張宏父母所在的老紡織廠，夏歆然和黑妹父母所在的老製藥廠、老化工廠等等。

趁著清晨的太陽，還不是大的那麼明顯，

張宏老早的提前出門，用步行的方式前往學校。

這還是張宏重生后，第一次回到自己的母校高中。

時間正值清晨，又是暑假，學校里幾乎見不到什麼學生，

反而是周邊居住的一些老大爺、老大媽，成為了操場里的主力，

一個個圍繞著刷滿藍漆的健身器械，抻胳膊抻腿兒，好不自在。

張宏像個上了歲數的老大爺一樣，尋了個陰涼的地方，一坐就是一個鍾。

直到學校里，來參加估分的學生們逐漸多了起來，張宏才起身前往教室。

憑藉著依稀的記憶，張宏找到了自己的班級，高三四班的位置所在。

時間還早，班級里已經來到的學生不多，其中並沒有張宏相對熟悉的存在。

高三四班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那就是班級的座位，遵循成績優先的原則，每次模擬考結束，前10名都有一次自主選擇更換座位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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