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悲歡合散

竟然被一個年齡小了自己一倍的少女，強攻淪陷了。

從此人生中，又少了一個白占別人女朋友便宜的樂趣。

至於董心怡，張宏倒也想得清楚。

雖然此生或許與其無緣，但卻並不妨礙張宏想在其他方面，對其稍加幫襯。

復讀後，報考安城外國語大學的計劃保持不變。

變換的是角色的定位，徐卿雅決定和張宏去同一家高中復讀，也就是張宏所在的安城七中。

這些愉快的決定定下后。

二人第一次親密接觸的，在地下溜冰場，滑了一下午的黑燈溜冰。

待到張宏回到職工家屬院小區時，時間已經臨近傍晚。

「樂樂哥，你總算回來了，你看看你那個死胖子同學是個什麼貨色，他竟然能對一個女生動手，你可要幫我做主啊。」

張宏走到自家門口，還沒來得及開門，就見到柳如顏從對門出現，一臉委屈的對著張宏告狀。

「你看，我的胳膊、膝蓋，全都被他打青了。」

柳如顏邊說邊向張宏展示，將裙子掀到膝蓋以上，露出修長的大腿和小臂

張宏果然看到對方的小臂上，留有少許的紅印，膝蓋也是青了一塊，看起來像是撞擊造成的。

蹲下身子，輕輕用指尖觸碰了下，柳如顏膝蓋的傷勢。

對方發出『嗷』的一聲慘叫，聽起來倒是蠻嚴重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借著張宏的詢問，柳如顏添油加醋的將白天的事，向張宏敘述了一番。

張宏知道。

無論這事胖子做的對錯與否，都是因為自己爽約在先，才坑了對方。

於是只好一碗水端平的，先將柳如顏安撫一番。

然後才回到家中，通過同學錄，找到了胖子家裡的電話，打了過去。

「喂，叔叔您好。」

「我是顧盼武的同學張宏，顧盼武這會在家嗎？」

『胖子，是我。

「這事確實是我的錯，我和你道歉。」

「可是即便如此，你也不該動手打一個女孩子吧？」

「你冷靜，有什麼事，咱們還是見面說吧。」

「嗯，小區門口。」

柳如顏一直在旁邊偷聽著張宏的對話，整個人從最開始的理直氣壯，逐漸變得心虛不已。

職工家屬院小區門口。

張宏和柳如顏等了許久，才見到姍姍來遲的胖子。

「你個臭丫頭，你特么的還有臉告狀？」

剛一見面，胖子就對著做賊心虛的柳如顏，發起狠來。

不過這也難怪。

從張宏剛看到被抓花了臉的胖子那一刻起，他就全都懂了。

柳如顏身上那幾塊輕傷，明顯就是胖子正當防衛后的後遺症。

胖子那才叫真慘，胳膊，臉上，大腿，凡是皮膚能露出來的地方，幾乎全都是一條一條的血道子。張宏已經可以從眼前的狀況，預想到這二人在未來婚後，胖子的悲慘生活。

柳如顏自知羞愧難當。

也不回胖子的話，只和張宏打了個招呼后，就獨自返回家中。

胖子雖然怒氣難平，但還是耐住了性子，引而不發，反而露出一副有史以來，最為嚴肅的表情。「我也不想問你白天幹什麼去了，但是眼下，我確實有一個大事，想要找你幫我參謀參謀。」

說到參謀，還真是張宏這個重生者的身份，最為擅長的。

見到胖子難得的嚴肅了一回，張宏也收起了之前戲虐的表情。

「我的學習成績你也知道，大學肯定是考不上了，家裡想要讓我復讀一年，但我自己是什麼料我很清楚

張宏沒有想到，胖子雖然看起來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是該有的自知之明，對方可是一點都不少。

即便如此，張宏對這黑胖子的自白，顯然還是沒有一點興趣，只想讓對方快點進入主題。

「你這是跟我來做檢討來了嗎？我可不是你的知心大哥哥，有什麼事趕緊說，抓緊時間。」

胖子對張宏的打斷十分不滿，滿是血痕的大花臉上露出一副氣憤的表情。

「你特么還能不能有點同情心？算了，和你說了也是白說，直接說正事。」

胖子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上句話說完后，中間間隔了很久，才一口氣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其實一點都不想復讀，反倒是你在估分那天的話提醒了我，我想和家裡說，在咱們學校附近開個網吧，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嗯、。」

片刻的沉默......

「啊？這就……完了？」

胖子原本以為，自己如此張重其事的詢問，定會得到張宏謹慎思考後，意間中肯的回復。

結果張宏秒回。

「那你還想怎麼樣？這麼果斷的回復，還不能讓你信心大增嗎？」

看著張宏輕佻的表情，胖子筒直有些懷疑，自己該不該把想法告訴對方。

「這麼重大的決定，什麼意見啊，建議啊，你多少還是得給點吧？」

張宏聽后明顯一愣，胖子這句話還真把張宏給問住了。

倒不是張宏輕浮，而是2002年的這個階段，是國內網吧數量，井噴式爆發的時期。

能在這個時期有點家底選擇去開網吧的，只要不是個二百五，閉著眼睛都能賺錢。

所以從胖子說出開網吧的想法伊始，張宏就給予了果斷而肯定的答覆。

看了看胖子滿含期待的眼神，張宏覺得對方的確是認真的。

也許他並不是只想找個養家糊口的營生，而是真的想要干一番事業。

「說到建議，我確實還有那麼幾條，你自己看看你能做到多少吧。」

「先不說後面的運營問題，單說計劃期間的投入因素，硬體、場地、人員、手續，是所有網吧開設之前都要考慮的前置條件。」

「硬體方面，現在的電子產品，更新換代很快，未來還會更快，相應的軟體、遊戲，對硬體配置的要求也會緊跟著提升，產品壽命、投資回報比、初期投入，綜合多方面的因素......」

張宏口若懸河的論述，胖子整個人聽得都傻了，只會一個勁的點頭。

他哪想過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光是一個硬體，張宏就說了一個多小時。

待到張宏終於把場地和人員講完，小區里已經有個別人家，關閉了燈光。

「阿西吧，說得我嗓子疼。」

將近兩個小時的長篇大論，全是張宏一個人在說，胖子就只會點頭，的確讓張宏的嗓子有些發乾。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張宏停止的間隙，胖子連忙藉機插話。

「假……張宏，要不，你跟我一塊干吧？」

不得不說，胖子這個人，大的能耐雖然沒有，但是抱大腿的時機，卻是抓的非常的准。

其實，早在張宏講完硬體問題的時候。

他就已經深刻的意識到，自己拍腦門做下的這個開網吧的決定，要他自己來完成，是有多麼的不切實際。

所以他才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將主意打到了張宏身上。

可實際上，張宏所講的那些內容，對於一個只是抱著趁波熱度、賺點時代紅利的人來講，完全沒有大用。

張宏的策略，是站在後來人的角度。

總結網吧業態從黑網吧，到網路沙龍，再到網咖的模式變革，針對性的制定出的一條可持續發展道路，在這個計劃的前期，其實是賺不到什麼錢的。

因為最終所有的收入，都又會被轉變為資產投入。

但卻可以讓產業，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終以體量取勝。

說到底，生意的本質，還是高投入，低產出，以量取勝。

通過不斷的壯大自己，築高行業壁壘，提升行業准入門植，才能讓自己永遠的屹立於不敗之地。

社會閱歷尚淺的胖子，現在還很難理解張宏這些想法的初衷。

張宏同樣也不知道，這黑胖子到底是沒聽懂，還是懶得聽。

反正對方就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把鍋甩了回來。

自己開網吧？

張宏倒還真的沒有想過。

比起等家裡拆遷，分房，然後收租，這麼簡單粗暴不費腦的操作。

開網吧雖然也是賠面很小，但或多或少還是要分散自己的精力。

不過好在胖子這人還算靠譜，跑腿出力的活他要是全都攬了，自己只是動動腦子，動動嘴的話，倒也不是不能考慮。

「若是只要我給你做技術顧問，提供點運營思路的話......」

【張宏，我是卿雅，張宏，我是卿雅......】

張宏的話還沒說完，徐卿雅的聲音，卻突然在張宏的褲兜中響起。

竟然是諾基亞7650自帶的，錄音轉鈴聲功能！

莫名其妙的被徐卿雅擺了一道，張宏一臉的黑線。

難怪對方給自己送來的手機，是開過封的，原來早就安排好了這些索命套路。

忙不迭的從兜中掏出手機，低頭一看，

一張低像素的徐卿雅睡衣半身照，醒目的顯示在手機屏幕上，清涼的睡衣配上手機本身低劣的畫質像素。

「我靠！」

從聽到徐卿雅聲音的時候開始，胖子就已經陷入了一種驚訝的狀態。

緊接著，又在昏暗的夜色下，遠遠的瞥到了張宏手機屏幕香艷的縮影，立刻如惡狗撲食一般。

「你什麼時候買手機了？我看看！」

張宏一個閃身躲開胖子，接起電話。

「什麼事？」

「我正在和胖子談事，晚點我打給你。」

「好了，掛了。」

「嗯。」

旁觀著張宏，假正經似的表情反應，旁聽著手機內，時斷時續傳來的徐卿雅的親昵語調。

胖子馬上陷入到了一種『大衛』沉思狀，僵止不動。

一直到張宏將電話掛斷，才逐漸解除冰封。

「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看你和徐卿雅，筒直是進展神速啊！」

直面對徐卿雅一見傾情的胖子，要說張宏一點都不尷尬，那是不現實的。

即便他心裡十分清楚，柳如顏才是胖子的真命天女。

「我愛的人已經飛走了，愛我的人她，還沒有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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