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羅獄的真面目

「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人正在衝擊島上的防禦陣法。」

沈策看羅獄的神態如常，十分訝異：「看來羅兄早就知道有人會來了？」

羅獄眼裏紅光微閃，淡淡道：「恩，島外的那些人，應該是島主故意引來的。」

沈策瞳孔一張：「怎麼這麼說？」

羅獄轉身，眼神深沉無比：「其實早在兩百年前，島主和小青回來找過我，他們跟你一樣，想讓我開放島上的陣法禁制，讓投影島成為他們在盤古星的中心據點。」

「他們可藉著這個據點，重新搭建起前往三仙島的單向通道。」

「一方面可藉助上面溢散下來的靈氣修鍊，實力壯大后，可藉此掌控整個盤古星。」

「他們的計劃長遠而龐大，甚至連如何反攻回十洲世界都定好了。」

「十洲世界？」

「恩，我們所在的那個地方叫十洲世界，嚴格來說，蓬萊，方丈，瀛洲三仙島才是入侵者。」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十洲世界因為海域廣闊，彼此少有往來，並不團結，給了三仙島分化彼此的機會。」

「所以才有三仙島與聚窟洲等三洲那持續成千上萬年的戰爭。」

聽到這裏，沈策隱約明白了羅獄的意思：「羅兄，你答應了他們？」

羅獄沉默良久，緩緩點頭：「我確實答應了。」

「那個所謂的島主引他們來，有什麼目的？」

「目的，其實你剛才自己也說過。」

「血祭？」

「血祭。」

沈策默然：「這場血祭背後的大陣，是那位島主的手筆？」

羅獄點頭：「陣法叫「轉靈喚神噬血陣」，只要集齊足夠的異種生靈的血液，就可凝聚出一座換血靈池。」

沈策有些不解：「異種生靈是指不同種族？」

「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更多的則是指生命型態的不同，如島主本人一樣，半人半蛇。」

「你的意思是半人半獸？」

「對！在島主與小青消失的這幾千年以來，他們發展出許多半人半獸型態的人，這些人將是換血靈池最主要的祭品。」

「除此之外，現在島外的這些武者以及他們背後的修行者，同樣是不可或缺的祭品之一。」

「既然想培植勢力，反攻回十洲世界，為什麼要把辛苦培養的人全部當為祭品，這不合理吧？」

「是你不懂！」

羅獄眼神複雜：「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也走不了了。他們雖是祭品，但可以從換血靈池裏轉換成為另外一種生物，一種有獨立意識，又能完全聽從命令，永不背叛的生靈。」

沈策對羅獄話里的警告不以為然，淡淡道：「誇張了，我修行多年，還不曾聽說過傀儡還能有獨立的意識。」

羅獄捕捉到了沈策的神態，搖頭道：「我不就是嗎？」

「你不同，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很高興你能這麼說，但這個陣法最初的創造者，也有我。」

沈策一怔：「我不太明白。一方面，你似乎對三仙島十分懼怕，但現在，你卻說你與其他人在秘謀反攻回去，意圖消滅他們。」

「你究竟在想什麼？」

「而且，以你們的實力，根本也不是三仙島以及整個十洲世界的對手吧？」

羅獄摘下面罩，露出那張由雲揉合而成的臉。

此時這張臉有着十分奇怪的形態，猙獰，扭曲，複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對把我創造出來卻置之不理的三仙島既愛又恨，他們視我們雲海力士一族如螻蟻，想生產就生產，想放棄就放棄，我們本來就是炮灰，根本不值一提。」

「既然如此，我又憑什麼數千年一直枯守，為他們賣命？」

「你不想當傀儡，卻又要讓其他人當傀儡，那這樣的你，與三仙島的人又有何區別？」

沈策看着面容扭曲，已顯出醜陋形態的羅獄，眼底浮起一絲厭惡，一絲憐憫。

羅獄狂笑，良久才把面罩重新合上：「任何霸業，都有犧牲。我不想繼續當三仙島的犧牲者，那隻能讓別人來當。」

「屠龍者最終變成惡龍，是這個意思吧！」

沈策微微有些惋惜，初見面時，他對羅獄還是很有好感的，可惜這人看似寡言平靜，實則已經被枯守的歲月逼瘋，心態早已扭曲。

「屠龍者終將變成惡龍？」

羅獄仔細咀嚼著這句話，點點頭：「很貼切的形容，不過，我不會變成惡龍，只要能將三仙島毀滅，我死都可以。」

沈策嗤之以鼻：「若你們的計劃真能成功，你到時也還活着，有着享之不盡的財富與地位，我不信以你現在的心態，還能如此說話，不比三仙島本身變本加厲就算不錯了。」

「我不會！」

見沈策如此說，羅獄極是不爽，朝他大吼了一聲。

「你會的，你都可以跟島主那等變態的人合作，等你有了一定的地位，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沈策凝眼看着他：「要知道，把人硬生生變為半人半獸，那種過程是非常殘忍血腥的。」

「施術過程中，死了的人倒還好；沒死的話，等他們親眼看到自己的樣子，以及以後將面對的生活，這個過程將遠比施術過程更加痛苦。」

「這樣一個變態的主導者你都能與之合作，你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這……」

沈策的質問如同一柄大鎚，重重地錘擊在羅獄的胸口，令他不由自主退了兩三步。

羅獄咬牙切齒地瞪着沈策：「我就不該讓你繼續說下去。」

沈策淡淡道：「你會掙扎，代表你良心未泯。」

羅獄沉下臉，一字一句道：「我是雲海力士，我沒有心！」

說出這一句話后，兩人陷入死寂般地沉默。

島外，衝擊陣法的聲音依舊持續不斷地傳來，顯然外面發生了變故，才會導致這種狀況發生。

是大炎官方在做這件事，還是古家，沈策不得而知。

但聯想到羅獄的態度，沈策還是更傾向於古家以及他們所主導的東海聯盟。

也許正是那位神秘的島主加入了戰局，才會導致眼前事態的突變。

若真是他親自到來，以大炎官方目前的實力，確實連抵擋都不用說了，要麼死，要麼直接撤退，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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