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應該死了才對
「什麼?詐屍!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余木茫然的看著身後臉色蒼白、褲子襠部顏色明顯加深的老王。
腦袋一點點機械的轉過來。
「你是在說我嗎?我不是已經死…………我怎麼會挺起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眼睛就看到一旁光滑冰櫃門上倒映出的人影。
那是他的影子!
他不敢相信的用手上下摸著自己的臉和身體,嘴巴不斷張大。
他的眼中逐漸恢復神采,激動道:「老子居然沒死!哈哈,我沒死!我沒死!哈哈!」
他發瘋了一樣手舞足蹈著,掀開白布,一個帥氣的側身下床,愣是讓人看出了上馬打仗的架勢。
那動作在老王眼中是相當的詭異,停屍房裡屍體跳舞?
老王不立刻進ICU已經很不錯了。
「啊!我暈了!」,老王一口氣沒有順上來,眼睛一翻,整個人化作冰棍向後倒去。
哐當~
與此同時,雙腳剛剛接觸冰冷的地面,他左腳腳踝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前撲到地面,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劇烈的疼痛讓他變得面目猙獰。
隨即臉上被狂喜所佔據,那是死而復生的真實感。
「老王!你怎麼倒在地上?」,一個中年男子跑過來,蹲到老王身邊,拍了拍他的臉。
當他抬頭的瞬間看到四肢著地的余木,瞳孔立刻放大,「詐……詐詐詐詐詐屍啊!」
「大叔,詐屍不詐屍的先不管,能過來扶我一把嗎?」
余木對著他機械的伸出自己的手尋求幫助。
像極了恐怖片中鬼第一次登場時的模樣。
中年男子啊的一聲尖叫,捏著蘭花指就暈過去,大喊一聲:「咿呀!」
孟男咆哮。
「我……」,他真想問候對方的祖宗,這麼點心理素質,怎麼做看守停屍房這份工作,必須辭退。
「哎,不行,這頭重腳輕的感覺,我……要暈了。靠!」
噗通~
————————
狹窄的單人病房中。
一個身穿白色襯衫和藍色牛仔褲的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知性氣質的溫婉美人正在病房中忙碌著。
她放下打好的開水,坐在病床讓的椅子上,「租房合同里可沒用寫我還要到醫院來照顧你。必須得讓你請我吃飯。」
「啊!」
「啊!」
余木從一場恐怖的噩夢中驚醒,伴隨著一聲尖叫坐起來,嚇的身旁的梁雅雙手在空中揮舞並尖叫,手中的果盤掉在地上。
蘋果、香蕉、梨子滾落一地。
「小余!你嚇死姐姐了,你醒了有必要弄這麼大動靜嗎?還好我沒有心臟病。」
梁雅安撫自己起伏的胸口,美眸白了他一眼,然後蹲在地上撿水果。
看著她衣領下時隱時現的光景,不得不感嘆時過境遷啊。
「雅姐?你是鬼嗎?追債追到陰間來了?不對,這裡…………」
一隻纖纖細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
「專家說,疼痛能夠幫助人意識到虛幻和現實。
怎麼樣?清醒點了嗎?還有你那個醫生說是被誤診,你活著好好的。」,
她將果盤重新放在床頭柜上,在腿邊的凳子上坐下。
「嘶。」,余木揉著自己的額頭,假裝一副委屈的表情看著她,「這一下得減一個月房租才行。」
「少來,房租加上醫藥費,你欠我2500塊。明天發工資記得給我。這次不許耍賴,既然你醒了,就自己辦理出院手續吧,我有事去忙,照顧好自己。」
「啊~」,他苦叫一聲,感嘆生活的無奈,搖了搖頭,抬起頭,沖她一笑,「這就走了啊?我才剛醒,雅姐。」
梁雅瞳孔一睜,臉上閃過一絲紅雲。
自己總是會被他這種模樣吸引,真是夠了,人家還小。
可不能有這種想法。
她鎮定中帶著一絲緊張的說:「正經點,不要笑,雅姐真有急事,約了一個小法師見面,拜拜。」
「拜拜,哎,你找法師幹嘛?」
看著成熟知性的梁雅離開,余木再次陷入病床里,
嘀咕著她口中的法師,不過也沒有太在意。
隨即開始思考起這一年來發生的一切不合理的事情。
長達九個多月宛如夜晚經歷了第二人生的連續劇恐怖夢境。
折磨的他從180斤瘦到了150斤的標準身材,真的是日漸消瘦。
他常常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總是在工作過程中發瘋,導致他兩個月前被辭退。變成了無業游民,靠著兼職過活。
因為他的狀況,讓他連續兩個月都沒有找到工作,還欠了兩個月房租。
怎麼說呢,屋漏偏逢連夜雨,禍不單行講的真不錯啊。
「剛才的夢境里,有個紫衣男人對我說什麼,我的時間不多了,一定會痛苦的死去之類的!靠。」
他雙手伸進頭髮里胡亂搓了一通,拿起一旁躺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打開一看。
「防偷窺鋼化膜碎了,這可是幾十塊一張的東西啊。」
他肉疼的看著鋼化膜,打開淘寶的時候,瞬間關閉了手機,將就著用吧。
從病床上起來,他麻利的辦理出院手續,走出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
錢包里僅剩的兩百塊錢也緊巴巴的躺在錢包里,守護著他最後的牌坊。
回到大街上,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向自己擠過來,壓的他喘不過氣。
不過死而復生讓他減輕了一些對這個世界的惡意吐槽。
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乘坐公交回家,在附近的公交站下車之後。
經過一個老舊的人煙稀少但是依舊霓虹遍布的廣場。
他路過一個擺著長方桌的貼膜攤子。
看到一個穿著cosplay方丈的中老年人,大晚上戴個算命先生模樣的銅幣圓墨鏡坐在馬路邊。
頂著一盞路燈照明,旁邊立著一個牌子寫著「專業貼膜,200一次」。
余木走上前仔細打量著這個方丈,嘀咕道:「什麼鋼化膜居然要兩百,鋼化膜我網上買才十幾塊好幾個,這貼個膜要兩百。」
「絕對良心價格,我的服務全世界唯一一份,有一點氣泡都不收錢。
怎麼樣,小夥子,要不要貼一個,最新液體鋼化膜。
只需要在你的手機屏幕上滴兩滴,用我這機器那麼一加熱。
哎,他就等於加上一層盔甲,考慮一下。」
說著方丈拿起小刀就在自己的手機屏幕上刮起來。
看的他目瞪口呆,不自覺就坐了下來。
莫名其妙的一通忽悠付了兩百塊,請這個老頭幫他給自己的千元機貼了個可以換個屏幕的液體鋼化膜。
「小夥子,放心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我已經開始後悔了。」
余木看著他就簡單的滴兩滴液體,然後在屏幕是抹勻,放進一旁的加熱器中,「就這?」
看到他一副吃驚的表情,方丈拿起貼膜牌子後面的又一個牌子,指著上面的一行大字,說道:「算命解夢看風水,老夫觀你印堂發黑,不日必有血光之災!我可免費幫你算一卦。」
「方丈,合著兩百有一百九是算命的錢?」
「哪裡哪裡。」,方丈仰頭四十五度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說道:「你與我有緣,我今日為你免費解夢。」
余木一臉警惕的看著他,這老頭說自己有血光之災,不會是等著自己說不是,然後想打自己?
他記得電視劇就是這樣演的。
不行,他手伸進懷裡幹什麼,那圓柱形的漆黑物體是啥?難道還有棍子?握草,帶工具的嗎?
不行,他得先發制人。
於是,「啊!」,他大喊一聲,一拳打在方丈的面門上。
墨鏡鏡片飛濺,划傷了他的拳頭。
「看吧,血光之災。」,方丈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手帕遞過來,「給你。」
他默默接過手帕,望向對方笑眯眯的眼睛里滿是恐懼,這老頭臉上竟然一點事情沒有,但是對方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瞳孔地震。
「你的時間……不多了。」
怎麼又是這句話,他在夢中聽了無數次,但是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一個人,這個方丈是怎麼知道的?
一定是蒙的,對不對,怎麼可能知道我做了噩夢,而且還知道夢裡的話。
「你在嚇唬我,我不信鬼神。」,余木強裝冷靜,敢要離開凳子的屁股又坐了下來,黑亮的眼睛里警惕的看著他。
方丈微微一笑,右手掌心向上掐算起來,嘴裡念念有詞。
他聽著從方丈嘴裡出來的旋律,還有點熟悉的感覺,「這不是365個祝福嗎?」。
果然是騙子!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但是就像一個小孩沒有比過別人,明明錯了,還是會依舊固執己見,裝作很堅強自己沒有吃虧。
他到要看到對方有什麼花招。
「你……」,方丈故意將聲音拉的很長,他神秘兮兮的說:「一直在做一個噩夢對不對?」
他點點頭,對方拿出一個墊子,讓他將右手放到上面,方丈給他把脈。
「手少陰脈動甚者,妊子也。」
「什麼東西?」,余木聽到對方突然冒出一句文言文,完全不理解說的什麼意思。
方丈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第一次真正的仔細上下打量起他來,搖著頭,臉上的表情變得意味深長起來,說:「等一等,有點問題,你應該……死了……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