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榮升副科長
吃了大虧的老宋和科長，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已然滿頭青腫，制服被撕扯的破破爛爛，渾身上下，都是黑腳印。
「李明哲！好啊！你居然敢攻擊科長！反了天了！」
老宋頭頂的青筋暴起，又蹦又跳，罵罵咧咧。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堂堂保衛科科長，居然被自己手下的一個小門衛帶人揍成了王八！
人群中不少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熟人，今天要是不把李明哲扒下一層皮，這科長是干不下去了！
科長紅青紫的臉上滾滾發燙，胸脯起伏不定：「李明哲！有種你給我等著！」
黃科長撿起地上的帽子，一瘸一拐，朝著廠區走去。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眼鏡男威風凜凜走了過來，大聲問道「哪一個是李明哲？」
「是他！周秘書！就是他！」老宋看到廠長秘書來問，當即抓住李明哲的胳膊，指著他又蹦又跳。
「就你啊？」周秘書上下打量一番李明哲，擺了擺手，「你這下惹大禍了你知道不？走吧！廠長請你喝茶！」
老宋一聽這話，頓時長出了一口氣，跟在周秘書身後，「走啊！尼瑪的李明哲，看這次你怎麼死的！」
李明哲眉頭緊鎖，一旁的沈夢微微搖頭示意。
看著沈夢緊張的小臉，李明哲若有所思。
抓過沈夢的小手，彎下腰，把嘴巴湊上去，在她耳邊耳語一番。
沈夢聽了，頓時一愣，隨即緩過神來，一雙美目立刻閃過一絲怒意，狠狠掐了李明哲一把，「好你個李明哲，原來一早就把我也算計進去了，我才不管你！」
嘴上說著狠話，但腳下緊緊跟著的小碎步確實誠實的很。
三轉兩轉，走進了氣派的辦公樓。
爬上二樓，就到了廠長辦公室。
「廠長，人帶到了。」
周秘書打開門，恭敬地彙報一聲，隨即冷臉一板，沖著李明哲和老宋大吼：「快進去！」
老宋仗著自己挨揍有理，抬腿就要進門，但卻被沈夢用力推了一把，搶先進去。
李明哲一隻腳剛踏進來，端坐在轉椅上廠長立即抬起了頭，神色嚴峻，上下審視著這個背鍋俠。
沈夢俊臉往李明哲那裡一瞥，淡淡說道：「他就是李明哲！」
廠長一愣，臉上閃過一片複雜的神色。
老宋和科長對了個眼，科長朝他點點頭，李明哲偷東西在先，又叫人打科長，怎麼說都沒理，看廠長怎麼收拾他！
「小李啊，最近工作怎麼樣？」廠長扔過去一隻好煙，朝他挑了一下眉毛。
話音剛落，老宋和科長頓時渾身一顫，面面相覷，瞪大了眼睛看著廠長。
啥？
沒聽錯吧？
黃科長平日里沒少請廠長吃吃喝喝，進貢東西，再者，李明哲又是毆打領導的罪魁禍首，於情於理，都應該重罰，甚至開除！
但沒想到，廠長見了李明哲，一不氣二不惱，倒是拉起了家常。
李明哲沒有接過香煙，微微和廠長那雙意味深長的長眼對視一下，微微頷首。
「工作還好，廠里的福利待遇也很不錯，同事們人也不錯！」
說著，李明哲嘴角浮起壞壞笑容，朝著老宋微微一挑眉。
「你……」
老宋憋紅了臉，氣得咬牙切齒。
「廠長，我剛剛給您彙報的事兒？」
科長見勢頭不對，諂媚著小聲提示廠長。
「什麼事！你保衛科整天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找我！那我這個廠長也別幹了！乾脆跟你這個科長天天擦屁股吧！」
廠長猛地一拍桌子，嚇得黃科長頓時身軀一震。
廠長威嚴十足，三句兩句嚇得科長和老宋立刻噤聲，不敢多言語。
「小李，保衛科這攤子你也看到了，前籬笆宿貓，后籬笆走狗，沒個讓我省心的！」
說著，狠狠剜了老宋和黃科長一眼，二人頓時汗如雨下。
李明哲一時搞不懂廠長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接過沈夢的一個眼神，李明哲瞬間秒懂。
敢情廠長這麼給面，是慰勞他這個背鍋俠，免得受了委屈，甩鍋不幹，最後被火燒屁股的還是廠長。
想到這裡，李明哲清了清嗓子，既然人家要謝，那就要個大的，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廠長說的有道理，我李明哲平日里最看不慣科里這種歪風邪氣，奈何自己人微言輕，要是科長能聽我一句勸，也不至於讓廠長這麼煩心科里的事兒！」
話音剛落，黃科長立刻暴跳如雷不顧科長還在，破口大罵：「卧槽李明哲你什麼意思！我警告你啊，不要毀謗我啊！」
「住口！」廠長將手裡的搪瓷杯重重一拍，「黃科長，這是在辦公室！」
「廠長，李明哲這小子就沒憋著好心眼！」黃科長欲哭無淚。
廠長瞪了黃科長一眼，擺擺手讓他起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眉頭輕輕皺了起來，神情一頓，緩緩開口說道：「小李，你對廠里的忠心我早有耳聞，現在像你這麼踏實上進的年輕人不多了啊！這樣，下周一你就去保衛科做副科長！幫著黃科長好好整頓一下科里的風氣，半年之內，我要見到一個嶄新面貌的保衛科！」
黃科長雙腿一軟，差點癱軟下去，多虧李明哲在旁邊扶了一把。
黃科長面如土色，雙眼直愣愣地盯著李明哲，但李明哲卻滿面春風，將廠長給他的香煙夾到科長的耳朵上，小聲說著：「科長，以後咱倆一正一副，可以精誠合作呀！」
老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李明哲嗜賭成性，是遠近聞名的破落戶，什麼時候成了廠里的忠臣？
李明哲感受到老宋那一雙睚眥俱裂的紅眼，微微側臉，朝他微笑著點點頭。
挑釁的表情，更是讓老宋差點氣出一口老血。
「廠長，被打的人是我啊！你看我這頭上的包，還流著血呢！」
老宋聲淚俱下，訴說著自己的遭遇，就差給廠長跪下了。
但廠長大手一揮，：「誰打的你，你找他去，讓他給你包工養傷！」
「就是李明哲打的……」
李明哲嘴角抽搐一下，半晌憋出半句話，「老宋，我沒錢……」
一句話，差點讓沈夢笑出了聲，小妮子捂著小嘴白了李明哲一眼。
老宋幾乎氣得要昏厥過去，折騰了一圈下來，李明哲非但全身而退，還升了副科長，自己卻挨了一頓胖揍，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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