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第230章

釋雪的生辰之日,隨侍左右的除了御親王,還有餘揚,余揚身為聖使,此舉太過異常,他向釋雪詢問過,只是被她敷衍過去了。

釋雪沐浴后披頭散髮的前往明月當空靜坐,之後回俯雲殿梳妝時覺得空氣沉悶,就命余揚撫琴,余揚二話不說便命人從廣月樓取琴來。

這幾日余揚都溫順無比,不曾頂撞過釋雪一句,這會兒又撫琴,這讓御親王大為不解,想追問原因,余揚卻只是淡淡的不着重點的回答幾句。

盛裝之下,無人敢直視釋雪,也因此沒察覺那絕美的臉龐所透露的決然。臨啟程時,她把四位王爺傳來說了幾句話,話題不離家國。

浩然正氣大殿前的長階上,以四位王爺為首的一眾官員垂首兩旁。釋雪瞧著似曾相識的暗衛,又看看前方一步之遙的御親王的背影,微微搖頭,登上轎攆。

帝王的轎攆從皇宮一步抬向祭壇,所經過的地方都跪滿了百姓,場景莊嚴肅穆,絲毫沒有之前的喧鬧。

紅簾之內的帝王仍是一身血紅,正坐的釋雪碰了碰腰后的玉簫,視線掃過兩旁俯首的百姓,在將視線定在前方行走的御親王身上,右手撫上左手的鈴鐺。

行至祭壇,釋雪拖着厚重的禮服踏下轎攆,登上高高的祭壇,在余揚的伺候下焚香祭拜,在臣民山呼萬歲時出現了不和諧的音調:「暴君,暴君滾下台。」

幾乎是一瞬間,御親王就命周圍的暗衛將他們抓住,將要格殺勿論時被釋雪的低喝嚇了個激靈:「住手。」

「陛下,這些都是尋釁滋事的,我已經追查了好些日子,罪行是無須再判的。」御親王說道。

「尋釁滋事的?本座倒不這麼認為。」釋雪走下台階,到達御親王身旁,「能在如此場合說出如此大逆之言,本座可不能將之簡單歸咎為尋釁,本座要聽聽他們說什麼,帶上來。」

暗衛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余揚眉頭一皺:「暗衛們,你們可還記得你們真正該伺候的主子是誰?」

暗衛心驚,急忙將人帶過去,御親王聞言則抬頭看向上方的余揚,眼神中帶着探究,一會兒后對釋雪說:「陛下,即便陛下要審問也當回宮再說,在此處審問實屬兒戲且對上天大不敬。」

「御親王,到底你是帝王還是本座是帝王,怎麼本座每一句話你都要頂撞?難道就真的這麼不爽本座么?」

「臣不敢。」

「那本座命你即刻離開本座的視線,滾。」釋雪的語氣極不耐煩,「就由這群礙眼的暗衛護送你回宮思過。」

「陛下,敢問陛下,臣哪裏引得您不滿了?」

「御親王倒比本座還健忘……」釋雪話沒說完就被余揚打斷了:「陛下方才才說御親王頂撞陛下,這……難道不算罪過?」

在御親王想從余揚的表情中看出什麼時,釋雪說:「聖使言語亦不敬,一同回宮吧,即刻。」

幾分猶豫后,御親王帶着忐忑的心與余揚一同先行回宮,暗衛亦被帶走。直到回到滄海殿,百思不得其解的御親王才問余揚究竟在打什麼算盤,余揚沒有直接回到,重新到宮前的長階上負手而立,直至一匹白馬從宮門前閃過:「我只是陛下的一枚棋子,作用就是誘你離開。」

「什麼意思?」

「意思是剛才的事情只是虛晃一招,為的,就是如今場景……」

御親王想問什麼場景時,遠處的嘈雜聲傳來,愈來愈響。「這是從祭壇那傳來的?難道是有民眾造反?」

「在你那等嚴密的防守下還嫩造反的,只有她。」

御親王心裏浮現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是……」

在確定御親王等人離開后,釋雪讓那些稱她為暴君的人陳述,釋雪很認真的聽着,完之後向民眾的方向說:「木魚僧人,這有幾位與你志同道合的,如此的關愛眾生,要不要渡他們出家算了?」

突然備受矚目的僧人斂下哀榮,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陪同的兩僧兩道也都各自念了一句,神色言語像是在道別。

釋雪唇角一翹,眉梢一挑,輕笑出聲,對跪在她面前陳訴她罪狀的人說道:「想不到本座竟如此罪孽深重,也罷,本座還你們想要的太平天下。」說完轉身登上高台。

振臂一揮,讓周圍的聲音都沉寂,「本座登基以來,做事自問問心無愧,然而換個立場,本座也確實是個草菅人命的惡魔,是以在此自表罪己詔,以撫天下百姓:女子稱帝到底是聞所未聞,諸多傳言皆因本座是女子,女人心毒如蛇蠍,本座登基不足一載,足下亡魂數之不盡,朝中大臣無不惶恐,各地百姓無不心驚,本座身為帝王,有罪但不能伏罪,然罪孽於身不敢再居帝王之位,故陳罪后讓位御親王。」

言語一落,現場鴉雀無聲,釋雪不解:「怎麼?對這結果還不滿?允成侯門生。」釋雪後面的五個字將他們的思緒拉回。

「陛……陛下無須……」被稱為允成侯門生的幾人不確定這個結果是不是他們想要的,他們因為釋雪大赦天下而恢復自由身,又被神秘人集合起來讓他們於今日說出起先的一番言辭,可結果卻是沒有一個人預料過。

「本座乃一國之君,一言九鼎,既已陳罪,已讓位,相應的發展本座也自然推動,象著着兵權的符印現在在御親王手裏,象著着皇室身份的白玉在星官那存放,一切的一切皆由去處,唯有本座不適合這帝王位。」

釋雪雙手在肩上一挑,寬大的紅色貂絨垂落在地,長發在紅衣飛舞。她看着反應不過來的臣民,一步步踏下台階。,在經過成王爺等人時腳步頓了頓,繼而快步離開,翻身騎上突然出現的小白,一聲長喝,馬蹄聲立刻遠去。

處於懵逼狀態的人在木魚僧人突然敲響的木魚聲中回過神來:陛下走了;雪帝走了……

人聲鼎沸,不是歡呼,不是吵鬧,而是尋找,是呼喚……

百姓四處奔走,禁軍沒有指令散亂尋找,朝臣議論紛紛,但沒有一個人願意接受釋雪讓位下台的事實。

直至夕陽西下,祭壇周圍仍然人頭濟濟,出城尋找歸來的御親王看着高台上那厚重的紅色大氅,腳步沉重的走上去,雙手捧起緊緊擁著:「她終究還是走了,走了。」

「她要走從不缺機會,而這,就是她向釋夢王朝給出的交代。」余揚說。

「你早知道她要走,為何不阻止她為什麼不留下她。」

「留下,如何留,曾經的她可曾在在感受過一絲情義?感情是積累的,她在織夢城沒感受過一絲暖意,何來留戀?」

御親王緩緩起身:「那聖使之前為何不提醒?莫不是還存私心,要扶正統?」

「事發突然,沒有任何人能接受,包括你,御親王,你太累了還是好好休息吧。」

「呵,聖使是怕本王追究才拖延時間?」

「她是帝王,我只是臣子,她的命令我不敢不從。這個解釋足夠了吧。」余揚原先心裏就不好受,這會兒被釋落一刁難脾氣也上來了,話一說完就甩袖回宮。吉王爺見狀對成王爺耳語幾句,然後和哲王爺一同隨余揚離開。

雪帝突然禪讓皇位並消失,這事最後是不了了之,因為御親王不願登基,釋雪的帝王位仍在,只是對外宣傳釋雪微服出巡了,由御親王監國。整個風波直至有人傳回釋雪的行蹤才漸漸平息,百姓也慢慢的接受了朝廷給出的官方說法:出身江湖的雪帝不受宮規約束,微服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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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永遠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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