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話 十年
「你才知道他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嗎？」施天德笑着說道。
普通的妖和驅妖師對商敬亭的印象大多來自各種傳說，加上曾經最強驅妖師的濾鏡，商敬亭的形象在他們眼裏一直都很神聖。
但是在場的各位除了新晉妖王金玲，都是常年身居高位，比普通人看到的東西更多。
驅妖之力被驅散之後，小幽直接選擇了化形，看着懷裏的面色蒼白的女人，沈凡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小幽緩緩抬起手，想要撫摸著沈凡的臉頰，可惜因為筋脈損傷，她根本使不上力氣。
沈凡緊緊握住小幽的手，小幽剛準備開口說話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一旁的商敬亭有些不耐煩了，伸手凝聚驅妖之力，道：「你太讓我失望了，白面，十年前你可是孤身引動九道天雷的狠角色，現在的你不配擁有道。」
掌心雷！
商敬亭也修鍊了雷法，洶湧的雷霆從他掌心噴出，將沈凡和小幽籠罩在內。
玄武眼皮一跳，準備阻止商敬亭，卻被其他妖王阻止了。
「太遲了，商敬亭這個老狐狸做足了一切準備，看來他很快就會獲得白面的力量，接下來我們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
雷光消散，沈凡周身的金光擋住了掌心雷，他抬頭冷漠的看着商敬亭，內心堅守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崩塌。
沈凡抱着小幽緩緩起身，說道：「人也好，妖也罷，善惡從來不以種族作為判定標準。滿口仁義道德的你們，以維護秩序之名謀取私利的你們，比臭蟲還不如，你們……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眨眼間，沈凡消失不見。
玄武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陣風吹過，沈凡就來到了他的面前。
「照顧好她。」
將小幽交給玄武，沈凡再次沖向商敬亭，周身符咒涌動。
在強大的威壓下，商敬亭迅速調動驅妖之力抵抗！
金光掌！
兩人高的金色手掌虛影顯現，帶着碾壓一切的氣勢，即使商敬亭拼盡全力抵擋，還是被強大的力量拍飛，砸在廢墟之中。
雷咒·滅！
金光掌消散后沈凡立馬使用雷咒，對着廢墟發泄自己的怒火。
過了一會，煙消塵散，商敬亭狼狽的衝出廢墟，喘著粗氣看向沈凡。
雷咒·鎖！
「啊啊啊！」
沈凡召喚出幾道雷電鎖鏈將商敬亭鎖住，雷電直接接觸皮肉，商敬亭忍不住發出慘叫。
轟！
曾經的最強驅妖師被沈凡扔垃圾一般扔到地上，在地面砸出一個深坑。
沈凡走向掙扎著的商敬亭，一腳踩在他的胸口，淡淡的看着商敬亭，輕聲道：「你這種人，不配擁有道。」
商敬亭彷彿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厲聲道：「你配？十年前，帝都郊外，九雷降妖，是你親手殺了玄文，現在開始同情他的養女？」
說着商敬亭指向小幽，「不只是她，你讓玄文收養的十幾個孩子永遠的失去了父親，沒錯，玄文是妖，但是他從沒殺過一個人。」
玄文？
沈凡眉頭一皺，晃了晃腦袋后喚出符咒。
符咒飄落在商敬亭額頭，商敬亭此時已經連驅妖之力都凝聚不起，只要沈凡催動符咒，他必死無疑。
但商敬亭感受到了沈凡的情緒異常，越說越激動，單純比拼實力他根本不是沈凡的對手，所以只能使用心理戰術。
「我們維持的這種平衡有錯嗎？讓所有驅妖師有一口飯吃，代價只是犧牲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妖而已，其中還有那麼多窮凶極惡的妖。」
「這樣說起來，我們是不同，至少平衡計劃不會殺了像玄文這種好妖。」
噗！
沈凡吐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在地上，玄文這個名字不斷的衝擊他的腦袋，再加上商敬亭說的話，十年前的記憶逐漸明朗。
商敬亭趁著沈凡恍惚的瞬間，和他拉開了距離。
……
2010年6月6日雨夜。
沈凡引天雷誅殺作亂的妖族統領，就在天雷降臨之時，一個人影擋在了這些統領身前。
天雷一共九道，除非沈凡死亡，否則完成之前根本無法中斷。
那個叫玄文的妖就這樣以一己之力對抗著天雷。
「萬物有靈，妖的誕生也是順應天命，但是他們不像人類，從出生就有人引導。」
「所以很多新生的妖容易誤入歧途，然而他們罪不至死，這位大人，你的實力很強，只要你願意，滅了妖族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我還是想爭取一下，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讓妖能夠正常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和普通人類一樣，出生、教育、工作、生活、死亡，我厭倦了打打殺殺的日子，也厭倦了狼狽逃竄的日子，我知道我已經沒有機會看到這一天。」
最後幾道天雷，玄文明顯已經撐不住了，在天雷的轟擊下，他已經皮開肉綻，身上焦黑一片，即便他身為妖王，也抵擋不住天雷的攻擊。
「這位大人，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所有的妖一個機會，拜託了，這個世界不該是這個樣子。」
就這樣，一王四統領死在天雷之下，也成就了白面的傳說。
沒有人知道那一天玄文到底說了什麼，唯一知道的人選擇了忘記。
這時候的沈凡才十四歲，也是他獲得道之後第一次驅妖。
玄文的話深深觸動了沈凡，他不能接受這樣一個妖死在自己手中。
尤其是當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撲向那具焦黑屍體的時候，他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沈凡永遠也忘不了小幽的眼神，她就這樣跪在玄文身前，是那麼傷心無助。
所以沈凡選擇了逃避，封鎖自身對於這一天的記憶，封鎖關於小幽的記憶。
這個世界不該是這個樣子。
那麼這個世界應該是什麼樣子？
……
道心動搖。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沈凡的變化所有人都看得見，此時的他眼神渙散，力量流逝。
商敬亭眼睛一亮，使出全力沖向沈凡，這是獲取沈凡力量的最好時機！
嗡！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波紋擴散開來，一個身穿黑西服的男人出現在沈凡身後。
「商大人，你來的有點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