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哥？」葉雨時喊著，說出口的那一刻，恍惚以為那個穿着便利店工作服的葉雨聲會帶着溫暖的笑意出現在他的面前，就算他知道雨聲還在，心中依然一陣傷感。

荷蘭鼠不見了，他內心一陣慌張，趕忙穿了衣服下床，屋內寂寂無聲，袁亮也不在。

忽然，屋外門廊下傳來響動聲，他趕忙出門去看，原來是靠在牆上空置的竹篩被打翻了，不過他自己細看，一團花白的小東西一個敏捷的身姿竄了出去。

「你去幹嘛？」他看清楚是雨聲寄生的荷蘭鼠。

但荷蘭鼠彷彿完全沒有聽見他說話，飛速地朝着圓拱門外竄去。

葉雨時見喊了沒用，也立刻奔了過去。

才跑了沒幾步，就覺得心慌胸悶，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已經沁了出來。

眼見着荷蘭鼠朝着與柔軟時光相反的方向跑去了，他只能咬咬牙繼續追過去。

醬園是個四方的院子，不遠處的圍牆腳一拐，竟然就能看到河，這和葉雨時昨天看到的三途河完全不同，碧波蕩漾，貨船往來，是臨州最大河流呼雲江的支流——臨塘河。

河邊依次種著柳樹，此時寒冬，草木肅殺，柳樹也只剩下乾枯的枝條在寒風中了無生氣。

葉雨時無心欣賞這冬日的河岸景色，滿心只想找到他的荷蘭鼠。

好在，他沿着河走了沒多久，就看到荷蘭鼠蹲在一棵梅花樹下，撅著圓溜溜的小屁股不知道在幹什麼。

他喘著氣三步並兩步趕了上去。

荷蘭鼠依舊沒有理他，葉雨時湊近了看，才發現鼠子正全神貫注瘋狂地啃食著梅花樹下一小片綠草。

葉雨時笑了：「原來你餓了。沒想到你變了老鼠，連習性都隨了去了。」

荷蘭鼠吃得正香，絲毫不理他。

葉雨時看了看周遭，自言自語着：「說來奇怪，四周的草坪都枯死了，為什麼這一片好像新長的一樣，嫩綠嫩綠的。」

他剛說完，梅花樹的背後忽然傳來一陣嬌俏的笑聲。

葉雨時嚇了一跳，循聲找去，只見樹的背面，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少女正站在那裏，沖着他盈盈笑着。少女有一頭烏直的長發，白皙的小臉一雙大眼睛睫毛異常濃密，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好像一頭剛從林中跑來的小野貓，對着他充滿了好奇，這好奇中帶着天真的坦然。

不過最引起葉雨時注意的是，大冬天的清早，這女孩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無袖連衣裙，打着赤腳踩在草地上。那身上的與其說是裙子，不如說就是一塊白布隨意地掛在了身上，也沒什麼裁剪可言。換言之，這是個長得極精美的野孩子。

還沒等葉雨時說話，女孩就先指着他的手腕說：「我們倆的一樣。」說着又眉眼彎彎地笑了。

很奇怪，這女孩的笑容，有種春風化雨的魔力似的，讓葉雨時鬱結的身心都忽然舒暢了起來。

這時女孩抬起了她的左腳，似乎要給葉雨時展示什麼。

葉雨時一看，不由得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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