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才論政
大殿上靜若無聲，白帝起身離位，笑道：「不愧是顧家千里駒，小二今日處理政事未至，我派人找他來見你。」
禮官聞之稱喏，揮手令人請二殿下。
不多時，一位身著白玉蛟袍的青年趕來見禮，道：「咳咳，父帝招兒臣前來，有何要事?」
「白吉，你又熬夜了?何必如此，政事是永遠不會忙完的。」白帝見他臉色蒼白，咳嗽時一陣潮紅，嘆息道。
「不妨事，些許公務甚急，又是初學，還得向文官大人請教。」白吉躬身道。
「也罷，這位是顧家公子顧禮，欲與你交友比才，你見禮罷。」白帝手指著殿階下的顧禮。
顧禮聞言，才知此人是二殿下，連忙見禮道：「久聞二殿下才華橫溢，特來拜會。」
白吉用白帕擦了擦嘴角，笑道：「原來是顧禮，上回我受命去遙龍關巡查時，聽尊父言談你文思敏捷，善於政事。可惜，你巡城去了，未曾得見。今日總算見得真人。」
「不敢不敢。」顧禮躬身言道。
白帝居龍椅上，看向兩人道：「好了，既已見禮，便來比才。你二人既精於政事，便以青州事變為題，談談此事。」
青州與白州東部接壤，遙龍關當初建立之時便是為了防備青州，顧氏守護遙龍已近二百餘年，自然對青州無比透徹。白帝此為便是為了讓顧禮佔得先機，以顯白帝胸懷。
顧禮聞之稱喏，言道：「在下先行，拋磚引玉。德王開元歷，分九州。青州為德王賜逍遙弟，龍安，自此龍氏為青州王。歷五一零年青王龍簡有大才，展露兵鋒，西奪我青龍關，北侵蘭州大半。是以佔三州之地，祭天為帝，后稱青武帝。青武帝病故，其子龍固稱帝，欲搶佔青平，攻伐燕州。不料走漏風聲，其時青州在位將軍大半為青平弟子，其中一人名喚張登，性情暴烈，聞之竟聯合諸將軍發動兵變，擒龍固於青宮。蘭州各部落乘機反噬，收復蘭州失地，拒青州於青北。半月後，龍固退位，其子龍居繼位稱青安王，封張登為大將軍。」
顧禮緩了緩，又道：「青州兵變影響甚深，其為我白州固守遙龍關贏得時機，我白州聯合蘭燕與張登談判，得金五萬，奇珍異寶不記。四方百年內不得再動兵戈。」
白吉見顧禮論述畢，向他拱了拱手，敬言道：「顧兄果然學識淵博，青州之事分毫不差，我略談些許見解。青平，德王划八百里山脈許賜逍遙，於九州而言，不過彈丸之地。當年逍遙數救德王於危難之中，德王感其恩德欲賜青州以為奉養，逍遙回拒。后逍遙隱居青平，德王方賜其弟龍安。龍安無寸功得王位，欣喜不已。恰逢逍遙開青平山門，遂遣青州世家弟子入青平為徒，后以為慣例，每三年一遣。青平日漸興盛，歷代青王皆重視之。青武帝龍簡有雄心大志，欲開疆擴土，奈何青州將才稀少，是以親入青平山門，與其時在任掌門吳寅洽談，得八百青平弟子，分入兵營，一時間軍力大漲。龍簡亡故，龍固繼位。龍固庸碌無為，好大喜功，不知其中道理，遂有青州事變。張登擒龍固欲殺之，青州文官進言勸誡，不如改立。后張固與諸將軍約定：青王無權，設大將軍及四方將軍分權，不得世襲罔替，有才德者任之，又與三州約定百年不犯。青龍關原是白淵先祖攻佔青州之地，張登雖佔據青龍關，卻恐我白州大舉進犯，是以約定以五萬金贖回青龍關。」
白帝不作點評，指向文官吳珠，言道：「吳老先生點評。」
吳珠起身行禮，看向二人言道：「老朽不才，只說幾句評語。兩位之智，皆異於常人。青平事變，側重不同。顧禮以青州為主要，側於史事。二殿下以青平為主要，側於人常。都有道理，當為平手，兩位以為如何?」
二人皆言：「吳大人高見。」
白帝自龍位起身，笑道：「你二人學問不凡，當為白州學子表率。可惜，吳老先生孫兒吳儒不在，否則三人一較高下，當為盛事。封令下，遷顧禮為青龍關文丞。」
一關三縣，與郡制同。關處邊疆，郡在腹地。
顧禮大喜，躬身拜謝。
白帝又令人另設一席以供白吉，白吉拜謝。
顧禮之後，又有幾人離位試才，不久，獻才結束。
白帝言：「文才止，武才明日召開，遊獵西郊。帝宣始。」
禮官聞言，令人取來帝印卷書，開書朗聲誦讀：「帝令：臨江郡增設臨江關，關內設五千水軍，李軒為水軍將軍，持將軍令。李南為副將。帝令：封太子白長風為向陽主帥，持兵馬帥印，領向陽軍四萬，白都禁軍增補一萬，克日出兵。帝令：封古靈玉為靈伯，持靈伯印，享侯級供奉。」
殿內靈玉與李軒、李南皆叩謝帝恩，太子遠在向陽不表。
軍制：十人一隊，設隊正。百人一營，設營正。一千一部，設副將。一萬一軍，設將軍。五萬一大軍，設主帥。
帝宣畢，眾樂始。白帝離位而去，眾臣及帝親皆相互離席敬酒，不再拘束。
靈玉左右相敬，聽了半日眾人言談，早已煩悶，不願再留。剛要離席而去，二殿下便前來敬酒：「靈玉，一別也快三四年了，不如去我府上稍坐。」頓了頓，又低聲言道：「我來之時，小妹托我將你請去我府上作客。」
靈玉恍然，心道：「果然，我閑人一個，與你又沒什麼交情，單單請我。原來是玄玉公主要見我。」想著，朝二殿下拱手，說道：「敢不從命。」
眾樂章已許眾人離席回府，大部分人留下，一為品鑒美食，二來便是活絡人脈。
白帝未婚子女皆住帝宮，有爵位成婚者可另開一府。
古時德王令人彙編律經，禮教嚴苛，九州之人無論貴賤，皆一夫一妻制，絕無例外。禮經又載，男女止禮，非兩願不可合。是以九州少有聯姻。
靈玉隨白吉入府時，已是日落時分。進了花園，見一人搬弄重槍，橫掃落葉，紛紛揚揚，細瞧，果是玄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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