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咸豬手
李茹沁見李大娘猶豫不決的模樣，心底已經打定了注意:「何必花那些冤枉錢，娘，這事兒便這樣說定了，就由我去送罷了。」
「再說了娘，你先別急，先帶我去看看爹好不好？」她會心一笑，料想到李大娘會質疑:「我跟我爹學的醫術雖然只是皮毛，但一些小傷小痛還是應付的來的。」
李大娘這時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帶着李茹沁去了廂房的一側，一進門就聽得到李村長虛弱的痛吟聲，還有一股子不可言說的污穢味。
李茹沁面不改色的坐在床側:「爹，把手伸給我瞧瞧。」
李村長一開始還不太信任自己的兒媳，直到身後的李大娘走上前來告訴老伴:「沁兒以前跟她爹學過醫術，你就放心吧。」
李村長抬起虛弱乏力的手，李茹沁的手指摁了上去。
她上輩子可是中醫大學的研究生，本來還計劃着假期過後去讀博來着，沒成想半路翹翹了。
脾胃氣虛，中氣下陷，急性腸胃炎啊這是。
李茹沁眉頭一皺，找到了病因。
李大娘觀察到李茹沁眉頭一皺就知道不簡單了，心急如焚的問道:「沁兒啊，你爹到底是什麼病啊？」
「無礙，只是脾胃氣虛，估計是昨晚吃多了。」
可眼下也沒有合適的藥材，科技也沒現代發達，一個小小的瘧疾就有可能要了人命，李村長這腸胃炎來勢洶洶，要是不想法子止住，非得脫水了不成。
「娘，你去把艾葉和米酒搗爛炒熱,再用布包包住熨肚臍。」
李大娘對李茹沁說出的土方子深感質疑:「可是沁兒，這樣能有用嗎？」
李茹沁深感無奈的同時，只好耐著性子慢慢解釋:「娘，眼下我們手上藥材又少，只好先用這些土方子止住再說，一會兒我去送酒順便再給爹抓藥。」
「那，那好吧.....」
李家村窮鄉僻壤的地方，能吃飽穿暖就不錯了，很多人都是因為生了一場小病沒有多餘的錢財去醫治，拖到了嚴重的地步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等死了。
而李村長家又何嘗不是，多餘的閑錢本來就沒多少，老人生病需要抓藥，家裏生活也需要補給，都是處處需要錢的地方，賣完這些酒再去抓藥，哪裏還有錢。
估計以後吃飯都是個問題。
——
李茹沁坐在車棚沿，頭上帶着一頂斗笠，穿着一身男子的衣服，想了想，又蹭了點鍋灰在臉上胡亂塗了下，手上握著韁繩和馬鞭，隨着從四處湧來的農民進入了城中。
她從空間里拿出了不少藥材，打算趁著這次送酒把這些藥材也一併賣到城中的小藥鋪里，大藥鋪對藥材的處理還有品質要求高，李茹沁也是見到眼下的窘迫才無可奈何的把僅有的寶貝拿出來賣。
經過城門士兵的放行，李茹沁下車拉着牛車走在這氣勢恢宏的大街上，兩旁的擺攤和吆喝聲頗有一種人間煙火的味道。
翠苑樓是平雲城中最有名的客棧，坐落於人流絡繹不絕的繁華位置，李茹沁壓着嬌滴滴的嗓子給站着招呼客人的小二打了招呼，由另一個姑娘從後面引了進去。
李茹沁看着樓里的小廝將酒罈從車上搬下來，清點了數目，跑過來找掌柜的算賬。
胖胖的掌柜此刻半個身子趴在桌面上，另一隻腫脹的手指飛快的撥著算盤的木珠。
「掌柜的，我來結今日送酒的酒錢。」
「啪啪。」
見到曼妙的身影擋在自己眼前，胖掌柜肥的流油的臉立馬就嚴肅了起來，抬起頭來，語氣不悅:「沒長眼嗎？！」
撞入眼裏的不是李村長那張和善的慈眉善目的面容，今日卻換了一個長相極為俊俏的少年人，明眸智齒，不點而紅的朱唇和雪白的膚色，就算是路上揚起來的灰塵都沒掩蓋住他姣好的容顏，乍一看倒像個嬌生慣養的女子模樣。
胖掌柜立刻就換了一張臉，猥瑣的笑容擠開了臉上堆積的肥肉，一雙色眯眯的眼睛流連在楊柳似的細腰上。
李茹沁深知這眼前的胖掌柜起了色心，最可怕的是他居然好斷袖之癖這一口，李茹沁強撐起僵硬的笑容，笑的難看了些，希望能打退胖掌柜的心思。
「掌柜的，還煩請您趕緊結一下賬。」
好不容易有機會能藉著辦事的名義來到平雲城，她還想趕着太陽正好的時候出去多逛逛，這寶貴的時間容不得與這流氓之輩浪費。
胖掌柜搓了搓肥膩的手，繞過桌子，關上了門:「這小公子好生面生，往常都是李大爺親自來送酒，怎麼今日卻換了個你來？」
李茹沁見狀不對，一瞬間只想着溜。
「既然掌柜的你要忙，就先忙好了，酒錢等過些日子再結也行。」
胖掌柜的堵在門前，肥碩的身軀擋住了李茹沁的去路，她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這些活哪比得上你啊。」
這句話着實把李茹沁給噁心到了，胃裏一陣惡寒也就算了，誰知那胖掌柜還動起手來了。
飛快的摟住了李茹沁的腰，咸豬手趁機揩了一把油，碩大的肥臉還不要命的往她身上湊。
「掌柜的你莫要再這樣下去，要是被人瞅見了不好看。」
「哼，我可是翠苑樓的掌柜！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壞我的好事兒！」
「不行啊，男男授受不親啊！」
李茹沁妄想從他緊摟的懷中脫離出去，但不想胖掌柜只是以為她欲擒故縱，反而更不願意放手了，還軟下了聲音放下了身份來哄她放棄掙扎:「不要緊張，只要你乖乖聽話，順了我，我不但不會對你做些什麼，還會給你多些好處。」
放在上輩子職場上碰見這種事兒，妥妥的潛規則，李茹沁這個暴脾氣早就脫下高跟鞋狠狠地把對方腦袋砸出一個血窟窿。
但今時不同往日，李茹沁在怎麼蠻橫也拗不過這個色胖子，光是體重性別力氣這些差距上，她就已經被壓制的死死了，況且這屋裏也沒個順手的工具。
工具？
李茹沁側過臉，眼角一下就瞥到了放在桌子上色澤光潤的算盤上。
她咬咬牙，撞著膽子往那胖掌柜的手上就是一口。
「哎喲！」胖掌柜感到手上一陣刺痛連忙鬆了手:「可惡，你竟敢咬我！不耐活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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