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

第 133 章

「你在此好生的等著,我去給你摘些果子來,你吃完了我們就去下一個地方。」

溪流之前,一位身著紅衣的男子伸手揉了揉面前孩童的頭髮,同他說著話。

泠亓看著面前的男子,男子的一切他都一一記得,唯有容顏他怎麼也看不見,但在聽到男子這話時,他卻忍不住的抓了抓男子的衣袖。

「小泠亓要聽話,我只不過是離開片刻,我可是神仙不會出事的。」男子將衣袖從泠亓的手中扯出,看著泠亓面上的倔強,笑了笑。

聽到男子的話,泠亓不知為何心中突然來了一陣氣,冷聲道:「你次次說不會出事都出了事,就算你是神仙,但那些傷受著還是照樣的疼。」

「哈哈哈,你怎麼還惦記著這些事?罷了,不同你爭論,你好生在此處呆著,可不許跟上來。」男子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走遠。

陽光透過樹葉落在了男子紅色的衣擺之上,艷麗的紅映進了泠亓的眼中,看著男子漸行漸遠的身影,耳邊男子的聲音也漸漸地淡去,泠亓連忙跑了過去伸手去抓男子的衣裳。

「別走!」泠亓突然從床榻上驚坐起,額頭上布滿了細汗,少許的墨發輕貼在他的臉上,襯得他的臉色更加憔悴。

泠亓緩了緩神,身上的疼痛讓他從夢境中拉回,看著周身的景色心中泛起一陣陣的失落,他並非初次做這個夢境,只不過這些日子又頻繁了一些。

「你醒了,感覺好些沒?」守在泠亓榻邊假寐的白虎聽到泠亓的聲音緩緩地睜開了眼,看著泠亓驚魂未定的模樣,連忙問道。

「你怎麼出來了?」泠亓看著不知守了他多久的白虎,白虎是他一直在隱瞞的存在,因為師尊說過若是讓他人知曉白虎的存在,那他將會成眾目睽睽的存在。

白虎舒展舒展了身子,坐在床榻前用尾巴捲起一旁的摺扇為泠亓扇風,說道:「你這不是受傷了,本座便出來照顧你。」

「白岐呢?」泠亓還記得他在暈倒之前看見了白岐。

「你還是別想著他,他如今雖是你的弟子,但他終究會恢復記憶,到時候可不好辦。」池雲的性子白虎沒有過於了解,不過,它上一個主人可是莆述。

莆述雖能命令池雲,但卻仍然忌諱著池雲的強大,池雲是只要不順心便會發怒之人,惹到他了他簡直是找死。

白虎醒來后看到變成白岐的池雲,本以為是池雲的性子便了,誰知道同他言論過才發現根本沒有改變,性子還是一如既往,只不過比曾經隱晦了些。

「不用你說。」泠亓動了動身子,他身上的傷是與一些魔物打鬥時受的,但好在最後他將那些魔物殺了,讓它們無法再禍害百姓,他並不覺得虧。

「你別亂動,你身上的傷還要養些日子,這些傷可並不是說好就能好。」白虎見泠亓想下榻,連忙按住了泠亓,又將棉被為泠亓蓋上,苦口婆心道。

泠亓也並不是會拿自己身子開玩笑之人,便安安靜靜的躺著,雲岐仙門的房中在冬日是暖的,不至於熱,睡覺和打坐時也感覺很好。

泠亓的傷好的還挺快,一個多月的時間便好了,而這期間白岐也同往日一般,除了要給他熬藥之外,一切好像都沒變。

泠亓看著白岐方才送來的湯藥,褐色的湯藥被放在了瓷碗中如今還冒著熱氣,他將湯藥一點點的喝下。

白岐的身份他們從一開始便知曉,在白岐做這些上前時,他總覺得何處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或許是因為白岐身份的原因。

陵光神君是送他來雲岐仙門之人,他一直以來都做著一個同樣的夢,而夢中那人是個神仙,喜歡著紅衣的神仙,真開心夢醒之後他總是幾百字那人的聲音與容貌,只記得那人是他心心念念了許久之人。

在他所知之中,那人便是陵光神君,因為他所見到的神仙只有陵光神君,而陵光神君的一切都與那人相吻合,若是陵光神君與他沒關係,他又怎麼可能感覺陵光神君給他一種熟悉之感?

「今日的雪好像停了。」泠亓將瓷碗用靈力放於一旁的木桌便下了榻。

「啊啊啊啊……」突然間一道尖叫聲從上至下的響起並傳入了泠亓的耳中。

泠亓才下了榻,原本跨出去的步子卻突然制止,抬頭看向房梁,那尖叫聲越來越近,而泠亓也看見房梁突然裂了,幾乎是一瞬間的事,一抹藍色的身影從房頂落下。

嘭……

一陣煙塵捲起,房頂破了一個大洞,外面的積雪也因此落了進來落在了倒地的兩人身上,給他們帶去了一陣涼意。

泠亓看著破了洞的房頂,眉頭一皺,嘗試著動了動身子,卻發現有一個人壓在他的身上,而他原本將要好的傷口又再次流出了血,如今還再添了些傷口。

「啊!痛痛痛痛,怎麼就突然沒用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沒死也算是我的福運了。」煙塵散去后,趴在泠亓身上的人一邊摸著摔的暈乎的頭,一邊直起了身。

泠亓頭也不抬的說道:「那是因為你落下了時我用靈力接了一下。」

沒錯,在泠亓看到房頂將要塌陷時,泠亓用靈力接了接,但不知為何他卻還沒後退一步或者躲開的想法,便任由少年砸中了他。

「啊?抱歉抱歉,你還好吧?」少年連忙從泠亓的身上起來,用靈力將房頂恢復,又將積雪丟出了房中。

「沒什麼,只不過又要休養……」泠亓撐起身,看著蹲在他跟前的少年。

少年見泠亓沒了下文,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泠亓指尖輕碰少年的眉尾,眉尾的上方被房梁的木頭劃了一個大口,鮮血從傷口中流出將少年的小半張臉染紅,而少年卻彷彿沒什麼感覺一般。

「你可別亂碰我,別被染上了血。」少年躲過泠亓的手,看著泠亓的面容遲疑了片刻,問道,「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泠亓,這雲岐仙門的二長老,你不是雲岐仙門的弟子又怎會出現在雲岐仙門之中?」泠亓起了身,找了些東西后又折回。

「原來是二長老,我叫魏如敘。我的確不是雲岐仙門之人,我只不過是因為路過,然後不小心落了下來。」魏如敘走到一旁的矮榻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泠亓拿著東西走到矮榻上坐下,將東西一一放好,又用靈力倒了盆水后,便讓魏如敘湊過來:「把頭湊過來,將你臉上的血洗洗。」

魏如敘用帕子浸了浸水,便憑著自己的感覺在臉上擦了擦,將臉上的血擦去了大半,好在並沒有去擦傷口的位置,畢竟魏如敘出來沒有輕重。

「好了,別擦了,過來點。」泠亓將魏如敘手中的帕子搶過丟進了木盆,帕子上的血漸漸的在木盆中蔓延,融進了水中。

魏如敘倒是無所謂,但還是湊了過去:「小傷罷了,又不會死。」

泠亓將藥瓶打開,聽到魏如敘的話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將藥粉倒在另一個帕子上輕輕的按在了魏如敘的傷口上。

「很痛啊!」魏如敘感覺到傷口一痛,面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奇怪,手到處摸了摸卻什麼也沒有摸到。

泠亓冷哼一聲,對於魏如敘的叫嚷更加不滿:「痛的話下次就別受傷。」

「那東西突然不靈了還怪我嗎?誰會沒事找事的去受傷?」說起此事魏如敘心中就一陣氣,對於泠亓的話更加不滿。

泠亓一聲不吭的給魏如敘將葯上好,期間魏如敘也不再說傷口一事,而是問起了泠亓的事情。

「二長老什麼時候入的雲岐仙門?」

「十歲時。」

「二長老可是丹修?這麼多的修仙之道怎麼就選了丹修,丹修可不利於二長老打鬥。」

「原本想當醫修,但卻被師尊制止就只能當丹修,況且我並不需要打鬥,只要能給人治傷便行。」

「想不到二長老還有醫者心!」

「不是,只是想讓一個人老實點,別總是受傷。」泠亓將傷口給魏如敘包好后,才抬眸看向他。

魏如敘一愣,看著泠亓那堅定的眼神,默不作聲的移開了目光,輕咳一聲道:「二長老還真是辛苦,為了一個人就決定了自己的修仙之道,丹修可辛苦了。」

泠亓將東西一一放好,推到魏如敘的跟前湊了過去,指了指自己因為房梁塌了而受傷的臉,意思再明顯不過。

「這麼好看的臉都花了。」魏如敘一邊幫泠亓上藥,一邊嘆息。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魏如敘自然也是逃不過的,泠亓生得俊美,眉眼都帶有冰冷,但若是與池雲相比還是有些不同,池雲是身為神的冷傲,而泠亓則是人的冰冷,這冰冷是會有溫度的。

「是嗎?」泠亓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魏如敘。

魏如敘連連點頭:「是的是的,若是我是女子,我肯定會心繫二長老,並成為二長老的道侶。」

「我有心儀之人。」在魏如敘說出這話時,泠亓的識海中閃過那人的身影,片刻后便是白岐。

魏如敘若有若無的點頭,玩笑道:「哦哦哦,二長老還真是痴情,真不知是何方神聖能得二長老的痴心。」

泠亓面色一冷,言道:「說我可以,不許笑他。」

「不笑不笑。」

魏如敘將葯給泠亓上好后,在泠亓的府中走了一圈,回到卧房后就沖泠亓說要補償他,要照顧他到他傷好為止。

泠亓沒有拒絕,畢竟他如今加重的傷的確是因為魏如敘,而且,他受了傷白岐又一個人,給白岐尋一個能說話的人也好。

有了魏如敘后,泠亓便讓白岐好生修鍊,不必日日來此,而魏如敘的存在他卻一直沒有透露,他跟魏如敘說讓魏如敘去見白岐時,魏如敘卻像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說了一大堆的話拒絕。

魏如敘的性子好玩,在房中總是待不住,說什麼也要出去走走,泠亓的傷好了后,魏如敘就從未說過要離開雲岐仙門一事。

後來,魏如敘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他的隨身弟子,無論他做什麼都會帶上魏如敘,魏如敘是一個陣修,這還是魏如敘告訴他的。

在南詔國時,魏如敘突然說讓他放棄白岐,這怎麼可能?他心念了白岐如此之久,怎麼可能說放棄便放棄?

但看著白岐與雲深的模樣,泠亓突然能明白魏如敘說的話,白岐與雲深在一同時總會有一種讓人無法插入的感覺,他的心悅彷彿是一個笑話。

他同意了魏如敘的話,但魏如敘卻一副不情願的模樣,不過,對於他的靠近魏如敘倒是沒有拒絕。

魏如敘同他的關係愈加的密切,在有一日夜深時,魏如敘突然坐上了他的身子,俯身在他耳畔言語:「二長老,不如我們做道侶如何?」

泠亓不語,看著魏如敘帶笑的眼眸,他居然覺得有些熟悉,但這熟悉感卻說不上來,不過,在魏如敘出現了之後,他已經許久未夢見那人了。

「好!」泠亓並未拒絕,但他也不知自己為何同意,好像只要是魏如敘提出的過於靠近他的事情,他都會同意,只要魏如敘不想著離開他。

和魏如敘結為道侶后,泠亓並沒有任何感覺,應當是魏如敘修為過低的原因,但過了一日後,他才感覺到識海中多了一些不屬於他,但他卻並不排斥的靈力。

後來,泠亓因為一些事情去了魔族,好巧不巧的遇見了魔族的魔尊,這魔尊說來也奇怪,原本還對他和和睦睦的,在聽到他的名字后卻突然向他打了過來。

這一打,泠亓就躺了許久,在這期間他從未醒來,一直在識海中同魏如敘的靈力待著,那靈力與它主人的性子很像,在他的識海中跑來跑去,發現什麼稀奇的東西都要帶著他去看。

魏如敘或許是良心發現,終於想起了他與泠亓能互通識海一事,跑進泠亓的識海時已經是泠亓躺了兩三日之後。

泠亓的識海中只有雲岐仙門,再多也是一片樹林,其他的便沒有什麼,泠亓的識海中有雲岐仙門魏如敘能理解,但有一片不知是何地的樹林就格外的奇怪。

對於魏如敘的問題,泠亓看著這片樹林細想了片刻,才想起來這是他夢中的地方,也是那個人離開的地方。

泠亓醒來后才知曉是白岐和雲深去了一趟共生山,而回來的卻只有雲深,他從雲深那裡得知白岐的事後便讓雲深放寬心,而白岐會不會回來還是問題。

果然如他所說,白岐一直沒有回來,直到十弟子成魔逃出雲岐仙門,他讓雲深去追后,白岐才回來,而那時候雲深卻暈了過去。

他並沒有多問,對於此事也當做並不知曉,但云深醒來之後卻變得格外的奇怪,與曾經那個雲深不一樣了,好像在瞬間成長。

天地共主仙逝一事驚動了整個三界,白岐和雲深回來后,白岐就從未出過房門,一直將自己關在房中,他起初還想去看看,但白虎卻告訴他有雲深在並不會有什麼事。

天地共主仙逝后,修仙界便有人開始了其他的主意,但好在他們發現及時將這種事情滅在了開始。

有一個神仙突然來找了他,看見他的第一句話便是讓他離開仙君,等他問清楚后,才確定他根本不認識什麼執明仙君,但這神仙卻一直喋喋不休,惹得他心煩。

魏如敘回來的那一日,他剛好在同末楓說話,他是第一個注意到的魏如敘,畢竟是他的道侶,他不想注意都難。

「二師兄,我方才看到了念之,才念之口中聽說你來了此處便來尋你。」魏如敘也同樣看見了他,但魏如敘說的卻並不是他的名字,話也不是同他說的。

末楓聽見熟悉的聲音緩緩地轉過身,在看見來人是誰時,快步走到魏如敘的身前一巴掌打在了魏如敘的頭上。

「你幹什麼?!」泠亓身形一閃出現在了魏如敘的身旁,一把抓住魏如敘的手將其抱在懷中,對於末楓方才的作為很是不滿。

末楓面上的神色一頓,看著泠亓帶有怒意的面容,突然笑了,對魏如敘道:「十五師弟,想不到你既然還與這小子結為道侶,你終究還是敗在了他的手上啊?」

魏如敘不滿的看著末楓,反駁道:「什麼叫我敗在了他的手上?明明是我說的結為道侶!還有二師兄你如今可別笑得歡,我與他的事情是大師兄一開始就知道的,不過,二師兄與念之的事情大師兄可不知曉,二師兄如今還是好好想想等大師兄醒來后該如何解釋吧!」

「魏言,你再提起此事信不信我將你的事情告訴泠亓?」末楓說完還看了一眼泠亓。

泠亓眉頭微皺,魏言?他知道這個名字,是如今的執明仙君,也是這雲岐仙門初代的七長老,而魏言的字恰巧就是如敘。

聞言,魏言連忙拉著泠亓往泠亓的府邸跑,邊跑還便將話給末楓說完:「二師兄二師兄,念之找你,你快去找念之,這種事情不值得你惦記!」

魏言拉著泠亓跑回了府邸,將泠亓推進府邸,魏言剛將府門關上,泠亓就開了口:「你是執明仙君,是雲岐仙門初代的七長老。」

「是啊,想不到二長老居然知曉我是雲岐仙門長老一事,我還以為我是執明仙君一事更加的惹人注目。」魏言將府門關上后,便轉過身看向泠亓。

「你為何會隱瞞身份來到雲岐仙門?」泠亓曾經懷疑過魏言,因為雲岐仙門在正常的時候都是有結界保護,不是雲岐仙門的人根本無法進入。

魏言當時給他的話是不小心落下來的,但就算是落下來也只會落在結界之上,而並不是直接落進了雲岐仙門,但這個懷疑卻在魏言說其他事情的時候被他打消,之後,他就從未再想起過。

魏言淡笑:「我本以為你會問一些其他的,想不到到頭來問的卻是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我來此不是很明顯嗎?八師姐也在,二師兄也回時不時的來幾次,我們做的這些只不過是來看看大師兄與小師弟罷了。」

「雲深怎麼可能會是魔族的大長老?」這些日子裡泠亓仍然沒搞清楚此事,他想問,但又不知該問誰,再說了對於此事,他只不過是一個局外人,知道太多可不好。

「大師兄與小師弟有一個約定,因此他們都變回了小時候的模樣,但誰知命運仍然將他們連在了一起,就算小師弟醒來時在魔界,但他最後卻仍然被你撿走,送到了大師兄的身前。」

說完這話,魏言心中不由得感嘆這所謂的命中注定,泠亓是池雲所撿到的,到了後來泠亓又成為了池雲的師尊,並撿到了樂岐,讓池雲與樂岐的命運再詞連在了一起。

聞言,泠亓面色一頓,細想這麼久以來發生過的種種,突然感覺到心中一陣涼意,而涼意之後的卻是說不清的悲傷。

所以說,他的心悅終究不會有結果,因為他親手將樂岐送到了池雲的面前,是他親手斷去了他與池雲的緣,斷了這麼久以來與心心念念之人的緣分。

他的心悅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笑話,而一直堅信著池雲會忘記樂岐的他更是可笑,池雲怎麼可能忘得了?就算抹去了所有記憶都一直堅信著喜歡樂岐,又怎麼可能忘記樂岐?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見泠亓的臉色逐漸的奇怪,魏如敘問出了這麼久以來一直想問的話。

泠亓看向他,認識魏言如此之久,他還是初次認真看魏言的容顏,魏言面容俊朗,歲月也同樣在魏言的臉上留下了成熟的痕迹,但卻不妨礙泠亓看出魏言曾經是一副什麼模樣。

魏言成仙之後便保留了年少的模樣,但眼中的光芒卻隨著後來的經歷漸漸的改變,不似曾經那般純粹,多了幾分厲色。

魏言笑起來很好看,他並不是紅了眼,但笑起來時眼尾微彎,總有一種狐狸的感覺,讓人分不清他的話什麼時候是假的,什麼時候是真的。

泠亓不解,對於魏如敘沒頭沒尾的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從見到你到如今一直記得。」

「算了,看在你還沒想起了的份上就饒了你認錯大師兄的事了。」魏如敘嘆了口氣,走到泠亓的身前,湊到泠亓的唇邊,「有這麼久不見了,想我了嗎?」

「怎樣才算想你?看著空無一人的府邸,覺得少了些什麼算想你,還是說一人在榻上打坐時,總會想起你的模樣算想你?」泠亓的眼眸中倒映著魏言的眼眸,魏言的眼中總是帶笑,但這些笑意卻總是不一樣。

聽到泠亓的話,魏言眉毛微揚:「二長老這是承認心悅我了?」

「你是我的道侶,也只能是我的。」泠亓並未回答魏言的話,而是伸手摟住了魏言的腰,低頭吻了下去。

在後來的日子裡,魏言並不是總是與他一起,他偶爾能看見魏言同其他來雲岐仙門的說話,而那些能進雲岐仙門的要麼是雲岐仙門曾經的人,要麼就是被池雲所認定過的人。

魏言有一個九師兄,是魔族的二長老,性子溫和,但他只知道是魔族的二長老,其他的事情還是白虎同他說的,自從魏言回來后白虎出現的時辰也多了起來。

白虎是四象之一,而魏言則是四象中玄武的主人,可能是這個原因白虎才總是出現,而且很想還格外的喜歡魏言,有事沒事都會跑到魏言的腳邊蹭一蹭。

每次看見這一幕,泠亓都想將白虎抓回來告訴他它是有靈力的,而並非是那些人族的家禽,再說了它還是一隻老虎,沒嚇到其他的弟子都已經算好的。

魏言好像是他們之中最小的,從他們對魏言的舉止便能看出來,而魏言在他們之間也的確是一個弟弟的模樣,愛玩、喜歡逗笑他們,但一說到正事又很快的嚴肅起來。

但泠亓卻發現魏言和聞易在一起時總有些地方不一樣,魏言和聞易在一起時會因為自己做的有些事情而不好意思,甚至會主動的道歉,很容易紅臉。

起初泠亓倒是覺得沒什麼,但到了後來他實在看不下去,就在與魏言獨處時提了幾句,誰知魏言卻只是敷衍了他幾句,就不再說起此事。

泠亓並不是喜歡自討苦吃之人,更不喜歡多管閑事,但魏言說到底也是他的道侶,是他的人,他最厭煩的便是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指染,誰若是動了他的東西,他便會將那人殺了。

但魏言好像只把他的這些話當做是因為修仙界有躁動而來的煩躁,直接把變小了的玄武給了他,讓玄武陪著他,只可惜這玄武也就只能給白虎,於他而言根本沒什麼用。

好在後來樂岐出現,魏言便總是與樂岐待在一起,樂岐有時候也同他說了些話,大多都是問他的傷恢復的如何,還有與魏言如今如何了。

有一晚,魏言突然說起了當初僅剩的幾位師兄師姐之事,而其中活到如今的也就只有幾個,池雲是必然,而末楓與魏言則是機緣巧合,夏繁、聞易與樂岐則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而成功到了如今的地位。

聽到魏言說的故事,那故事中是魏言親身的經歷,但如今說的卻是這般的輕描淡寫,彷彿只是過往雲煙。

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過目不忘,隨著時間的流逝總會忘掉很多東西,魏言至今都還能記得那些師兄師姐是如何死去的,他又是如何成為的執明仙君,可想而知這些記憶於魏言而言有多麼深刻。

「十四師姐是膽子最小的,但在對抗魔獸時,十四師姐卻是堅持到了最後的修仙者,等他們到的時候十四師姐的魂魄已經消散,身體被魔獸吃了,所留下的只有一把殘破的本命劍,不久之後那本命劍也化為了灰燼……」

魏言同泠亓坐在院中,背輕靠泠亓的肩膀,手中拿著清酒,說完之後還喝了一口。

「所有的師兄師姐,你最喜歡那九師兄?」泠亓將在心中憋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若是此時不說,他也不知何時才能解決。

「啊?你在說些什麼?我最喜歡小師弟!我們都喜歡小師弟!你怕是不知曉當初你的爹爹有多討人喜歡,當然,如今也討人喜歡!小師弟可乖了!」

魏言對於泠亓的猜測很是不滿,借著酒意大聲的說話,生怕泠亓聽不到一樣,說話的時候還忍不住的又往泠亓那邊湊了湊。

說完之後,他又覺得有什麼沒說明白的,補充道:「不過九師兄對小師弟的喜歡和我們不一樣!就像小師弟對大師兄的心悅一樣,九師兄自始至終心悅的都是你爹爹!」

「不喜歡他看到他會臉紅,會覺得不好意思?」反正泠亓是不會信的,而且魏言並不是容易臉紅,還會經常覺得不好意思的人。

魏言沉默了片刻,將杯中的酒喝完之後,又看上了泠亓手中的,於是將自己的酒杯與泠亓的換了換:「九師兄那般溫和,舉止言語也是滿滿的君子,在九師兄面前若總是大大咧咧的總感覺會不好意思,而且,我已經幾萬歲了,若是總是被師兄師姐說教我的面子往哪裡擱啊?!」

魏言說到底還是要面子的,在聞易的面前他可隨意不起來,聞易是做什麼都是那種有條有序之人,對誰說話都是溫溫柔柔的,哪怕你做錯了他都會溫柔的提醒你,誰聽了不會因為自己做錯事而紅臉啊?

在聞易面前就好比在池雲的面前,在池雲的面前,就連末楓那種性子的人也能乖乖聽話,就更不用說魏言了,池雲如今可還是他們心中不可撼動的存在。

「同我在一同怎麼又不一樣了?不害臊了?」泠亓在被魏言換掉的杯中倒了酒,又用靈力將被魏言喝完的杯中重新倒上。

「不一樣,你是我的道侶!你曾經說過的,哪怕所有人都不要我了,你也會同我一起,不會讓我一個人。」魏言將泠亓重新倒滿的酒一飲而盡,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眼中的笑意在如今消失殆盡,留下的只是滿滿的苦澀。

泠亓抿了抿嘴,並沒有說什麼,他在想自己何時同魏言說過這話,亦或者他是不是忘了對魏言說過這句話。

魏言見他不說話,又繼續說道:「當初你就說過讓我不要總是受傷,還親自對大師兄他們說要去修仙,在那時候還看了一堆關於醫修丹修的古籍,想不到最後居然真的成為了丹修。」

在池雲與樂岐所有的孩子中,只有泠亓最像池雲,說過什麼話都會做到,做事情也格外的堅持直到成功。

他們兩個的性子也挺像的,都是一樣的冷,但池雲的冷會因為樂岐而改變,泠亓呢?好像並不會啊……

泠亓那時候還小,所說的事情和話他意外的當了真,至今還銘記於心,但這怎麼可能呢?泠亓終究會遇到其他人,泠亓的修仙之路還遠,說不定就遇到那個讓泠亓的冷改變的人呢?到時候就根本沒他的事,他又何必自作多情?

泠亓不是池雲,他也不是樂岐,再加上泠亓如今失了憶,他可不會像樂岐一般喜歡一個人那麼之久,還是在知道那個人不可能喜歡自己的情況下。

泠亓眉頭微皺,魏言所說的這些聽起來沒頭沒尾,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他從小便在雲岐仙門,但他除了對師尊說過想修什麼之外根本就沒有同誰說過。

「你喝醉了,別喝了。」泠亓伸手將魏言的酒杯拿走,正了正身子將魏言抱在懷中。

「你幹什麼?!」手中的東西被拿走,魏言心中一陣火氣,連忙從泠亓的懷中起身,看也沒看的就一巴掌打在了泠亓的頭上。

魏言的動作是出乎意料的,一巴掌打下來的時候,泠亓只感覺到一陣微疼,但識海中卻浮現出一些零碎的畫面,畫面中的人則是他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

「沒大沒小,你知道你在同誰說話嗎?小時候這樣,長大后也是這副模樣,你真覺得我能等你兩百年?我活了幾萬年了,若是想要一個道侶又何須等到如今?我犯得著要一個比我小几萬歲的孩子當道侶嗎?」

魏言突然想起,曾經他無意間問起泠亓,為何總會在他身邊念叨要當他道侶這件事,說的時候還說了自己可能會與其他人結為道侶之事。

那時候的泠亓說的好像是……

『你是我的心上人,我自然只要你這一個道侶。你不會有其他的道侶,只能有我這一個,我會想方設法的讓你心悅我。嗯……若是有了其他人是道侶也沒有關係,畢竟接觸道侶之法只有一個,接觸了我也不會有什麼後顧之憂。』

聽了這番話,魏言在把泠亓還給樂岐時,還特地拉著樂岐讓樂岐多多關心泠亓,同他說一些正常的話,別讓他日後誤入歧途。

「怎麼?仙君的意思是還想和誰結為道侶?」泠亓伸手將魏言打他的手抓住,一個用力讓魏言重新回到了他的懷抱。

他沒來由的討厭魏言提起能與其他人結為道侶之事,魏言已經是他的道侶,居然還想著其他的人。他還沒死呢!他還是魏言的道侶,魏言卻已經在物色其他人了。

泠亓是丹修,身上的味道大多都是草藥與丹藥味,但泠亓的身上卻總是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是雛菊的味道,那是魏言最喜歡的花。

魏言緩了緩神,抬頭看泠亓時,卻在泠亓的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飾的怒意,輕笑:「比二長老好的人實在太多……」

但他們皆不是你!

後面這句話魏言不知該如何說出口,亦或者沒臉說,末楓對念之的糾結他也糾結了上百年,但末楓如今已經糾結完了,他卻仍然在糾結。

魏言不喜歡談情說愛,他更喜歡自由,道侶的存在太過於束縛,他有自己的使命,也有自己要做之事,而同樣他日後的道侶也有。

他每次看見池雲與樂岐糾纏說到底還是羨慕,池雲與樂岐並不會因為離開了對方而放棄該做之事,而他們再次相遇時,又顯得親密無間。

但這種情況少之又少,除非是兩個並沒有感情的道侶,亦或者只是想增強修為的,但他如今已經修道成仙,根本不需要通過雙修來增強什麼。

「但如今我才是你的道侶!」泠亓突然想起在魏言回來之前的那個小神仙,魏言是執明仙君的話,那小神仙要找的人就的確是他。

他不知曉魏言在這幾萬年中是怎麼過來的,又與誰有過什麼關係,亦或者心悅過誰,但如今魏言已經是他的道侶,那魏言就只能是他的,誰也不能搶。

「對!」魏言若有若無的點頭,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整個人都是一種迷糊的情況,說的話做的事都沒有認真的想過,而是直接說出了口。

見魏言服軟,泠亓的心頭也跟著軟了下去,伸手摸了摸魏言泛紅的臉,淡聲道:「如敘,心悅我嗎?」

「我知道你心悅我!你別再念了,之前你就總是跟著我說這句話,怎麼到如今還是這樣……」魏言說話的聲音漸漸的變小,說到最後卻變成了嘟囔,泠亓根本聽不清魏言在說些什麼。

泠亓將魏言抱了起來,往卧房走去,魏言不回他他倒是覺得沒什麼,畢竟魏言如今說這些話也不一定是真,醉酒下說出的話,誰又能確定真假?

池雲整整昏睡了三個月,這次之前魏言就蠢蠢欲動的想進池雲的府邸,最後在泠亓口中得知有一個小神仙找上泠亓時,他便打消了想法,而是一心走在泠亓的身旁。

池雲和樂岐將事情解決了后,卻突然找上了他,或許還有魏言,只不過那時候魏言剛好不在便只能同他說了。

「你得慶幸你認錯的人是我,而不是小師弟。」池雲坐在矮榻上,看著木窗外的樂岐,而樂岐則坐在木亭之中,同白虎說著話。

泠亓站在不遠的地方,聽到池雲的話,不解的皺了皺眉:「神君此話何意?」

池雲一笑,但眼中卻看不到一絲笑意:「在失憶間,小師弟將對我的心悅放在了你的身上,若是你真的認成了小師弟,你們在結為道侶時你的魂魄將會被毀去。」

他曾經為了樂岐的識海不被侵入便在樂岐的識海中留下了朱雀的火焰,而除了他以外進入樂岐識海之人皆會受到火焰的攻擊。

「過來坐,你與十五師弟如何了?」池雲見泠亓站在那裡,便讓泠亓坐在矮榻的另一邊,若是樂岐進來看見這幅場景,定然會覺得是他在教訓泠亓。

泠亓小心翼翼的走到矮榻上端坐,一副認真聽話的模樣:「多謝神君關心,泠亓與仙君還好。」

「好便行,他等了你幾百年,這可是你曾經心心念念之事。」泠亓當初對魏言的執著是他親眼所見,樂岐因為魔族的事並沒有對泠亓有什麼管教,於是管泠亓的事就交給了他。

泠亓很聽話,甚至能自己做事,他便不會像管蘭執一樣去干涉泠亓的事,很多事情都是泠亓自己做主,也就實在涉及泠亓性命的事他會出手。

「曾經?泠亓有一事不明,想向神君尋問。」泠亓從魏言的口中總是聽到曾經這個詞,甚至在末楓他們的口中也聽到過,如今在池雲的口中又有。

「問。」

泠亓垂眸,餘光不經意間看到了池雲腰間的朱雀吊墜:「泠亓在同眾仙君,甚至與神君說話時您們都會提到『曾經』二字,但在泠亓的認知中,泠亓從未見過這些仙君,又何來曾經二字?」

「你可曾夢到過誰?亦或者夢見過什麼場景,聽到了誰說話?但醒來之後卻只記得內容,過於那人的面容和聲音全部忘記。」

池雲在記憶被分離是便是如此,而泠亓更是如此,泠亓的記憶是可恢復的,之所以沒恢復是因為這兩百年來還未有什麼東西能勾起泠亓的記憶,因此到如今還沒有恢復。

泠亓不確定道:「夢見過神君,但也可能不是神君,夢中那人的衣裳與神君送我來雲岐仙門的那次一樣,紅衣星眸,我不記得他的模樣,只覺得他會是神君。」

「不是我,是十五師弟,就是你如今的道侶。」一聽到泠亓說紅衣,池雲就想起魏言抱著受傷的泠亓回來那一日穿的的確是紅衣。

泠亓猛地起身,頭一次直視池雲,放於身側的手有些顫抖:「是他!」

池雲點了點頭:「自始至終都是,但十五師弟並不會告訴你,他打算給你選擇,你當初可沒有這般過,還讓人等你等了幾百年,當初就該同你說說別太自以為是,到時候道侶跑了可沒得哭。」

若是泠亓與魏言到時候真的不歡而散,那樂岐定然會去尋魏言,到時候樂岐多久會回來都是問題,他還不能去找,因為要看著泠亓。

泠亓垂眸,他從未想過那人會是魏言,也不知為什麼他能想到任何人唯獨魏言,同魏言在一同時,他也並沒有再夢見那人。

魏言活了幾萬年,而他也就兩百年之久,魏言見過他也不是不可能,但以池雲的話來說,是他先心悅的魏言,而魏言則一直在等著他,等他恢復記憶……

池雲帶著樂岐離開后,泠亓在書房中待了許久,直到黃昏時,他才讓白虎去拿了些酒過來,他除了煉丹也會釀酒,但他很少吃酒,上一次還是在得知白岐和雲深結為道侶時。

秋風將枯葉吹落,枯葉輕落於池塘之中,泛起了一陣波瀾,惹得池中的魚兒忍不住的上前看一看。

魏言回來時只看見泠亓坐在池塘旁,手邊堆滿了酒壺,手中還拿著一壺剛開的酒,他一邊吃著酒,一邊看著池中的明月與魚兒。

「你怎麼突然吃起酒了?不過,你這酒是何處來的?」魏言看向泠亓,看著滿地的酒壺,魏言皺了皺眉,他記得泠亓的府中是沒有酒的,泠亓也並不喜酒,上次他們一同吃的酒還是他讓玄武從山下賣上來的!

泠亓抬頭,看著向他走過來的魏言,魏言今日穿的是橙色的衣裳,泠亓見過魏言穿各種各樣的衣裳,唯獨沒有紅衣,他總覺得魏言好像並不喜歡紅衣。

「醉了?」魏言走到泠亓的身前蹲下,伸手碰了碰泠亓微紅的臉龐,有些溫熱。

泠亓抬眸,對上魏言帶笑的眼眸,識海中突然響起池雲所說的話:「沒,這身衣裳好看。」

「那人如何?」魏言一笑,突然起了逗泠亓的心思。

「心上人。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關於你的。」泠亓吃了兩個時辰的酒,在從書房走到池塘前坐下后,他的識海中便總會閃過一些從未見過的事情,但那人的面容卻清晰了不少,至少能看出是誰了。

是魏言,同池雲所說的一樣,一直在他識海中走來走去的的確是魏言。

魏言微愣,眼中的笑意漸漸的淡了下去:「想起了什麼?說說如何?」

「想起自己做的一些蠢事,說的一些無禮之話,想起你答應過會同我結為道侶。」泠亓突然直起身,一手按住了魏言的后脖頸,湊了上去。

一吻之後,魏言伸手抱住了泠亓,笑道:「活了幾萬年我都沒覺得久,但唯獨在等你幾十年時覺得很久。」

他實實在在也就只等了泠亓幾十年,因為之前的一百多年都被他用來安慰自己,並偷偷看泠亓去了。

「若是我在這百年之久心儀上了其他人怎麼辦?」泠亓不敢想象,若是他心儀之人成了別人,那魏言等了他如此之久豈不是一個笑話?魏言是他曾經好不容易追到的,他若是心悅了別人,豈不是辜負了魏言?

關於執明仙君的傳聞他倒是聽過不少,大多都是曾經的師兄師姐同他說的,執明仙君的確沾花惹草,但卻從未有過道侶,這是修仙界向來的不解之謎。

四師兄曾經同他說過,執明仙君之所以至今還未有道侶大概是因為沒心上人,沒任何一個人能讓執明仙君將自己徹徹底底的交付出去,並信任。

若是按這麼說的話,那魏言與他結為道侶是因為信任嗎?

「你的確心儀了他人,不如說大師兄,好在大師兄心心念念的只有小師弟,不然的話,我就真的沒道侶了。」

說起這件事魏言心中就一陣氣,他只不過十幾年沒去看泠亓,泠亓怎麼就突然喜歡上了池雲?最後還是多虧他從中作梗,不然還不知道泠亓會對池雲和樂岐做些什麼。

雖然說泠亓並不會用什麼陰險的招數,但池雲與樂岐原本要解決的只有池雲身體中的火毒,還有他們一直未表現出來的矛盾,若是多了一個泠亓,那豈不是多了一個需要解決的?

「你只能是我的。」泠亓將手中的酒壺隨手丟進了池塘,回抱住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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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番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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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如何成為仙門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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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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