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亮之前

「條件？」

良久，東方策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傳來，身形也從屏風后緩緩移出。

公良莜朝屏風口望去一眼，莞爾一笑，淡聲說道：「活着。」

活着，談何容易。

「不過，我需要時間。」

公良莜說的是實情，目前這具身體更是沒有半絲修為不說，更是虛弱的不行。如果以這個狀態給東方策解毒，那是天方夜譚。

東方策想，全當賭一把了。

不過——

「你要用何法？如果也是利用活物煉藥，不醫也罷。」

對於這一點，公良莜倒是很贊同，對東方策這個人，也多了幾分好感。

「沒想到埋骨無數的將軍，居然是個善人。呵呵，這一點將軍大可放心，葯人那種損陰德的事，我還真不屑去用。」

......

公良莜被送回了後院，東方策下令，將軍府中任何人不得打攪夫人養傷，鳳央更是一日三餐地問診關照。

公良莜對鳳央這個少年，倒是不討厭。

師沅被罰思過，東方策讓人送去了不少經文，勒令她抄不完不許出門。

聽說公良莜不僅被送回後院去了，還讓鳳央給治病，師沅氣得摔了屋子裏大半的珠寶玉器。

「大哥糊塗！」

發泄一通，終歸是礙於東方策的威嚴，師沅沒敢再鬧，乖乖抄經。

公良莜一個月內沒有辦法恢復身體，也不能為東方策徹底解毒。為此，她在下一個月圓之夜，果斷放了一碗血，製成特別的葯，讓人送去給鳳央。

鳳央這一個月，幾乎每日都給公良莜看診，知道她能聽得見，還會寫字。

而且從跟她的交談中，發現夫人不僅懂醫，醫術可能還不淺。聽話她可以解毒，心裏對她多了幾分好奇和期待。

千年冰蠱，並非尋常可見的毒藥。在整個荒服要地，更是從沒出現過。夫人一個在深宮當了十三年的廢物，如何對它這般清楚呢！

這一點，鳳央始終想不通。

東方策看着鳳央送過來的那碗黑突突的粥，血腥味依然很足，狐疑地看着他。

鳳央自然是得了叮囑的，坦然解釋：「夫人說了，這葯雖然不是人血，但功效是相似的，難免會有些難以下咽。」

東方策對鳳央還是了解的，知他不會說謊，更不會罔顧人命。

遲疑一瞬，便不再懷疑，端起那碗葯粥，一飲而盡。

然而，當夜，東方策體內的冰蠱並未被壓制，而是徹底爆發了。

鳳央束手無策，打算去求助公良莜，卻見她人已經站在房門外等著了。

「將軍府可有溫泉？」

「有的。」

「帶你們將軍過去。」

鳳央和花朝兩人將東方策抬到了溫泉池，按照公良莜的指點放了進去。

「好了，你們先出去守着，天亮之前，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可是。」花朝覺得公良莜不太靠譜，但是被鳳央拉走了：「夫人放心，天亮之前，絕對不會有一隻活物進入溫泉池。」

「鳳藥師，你真的相信她嗎？夫人，不是廢物么，真的能做到？」

「閉嘴吧你，老子都沒說話，你有本事，你去。」不說別的，就憑傍晚那一晚葯粥，鳳央就知道公良莜比他的醫術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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