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第 90 章

齊允一身濕漉漉的抱著陳念真與陸澤上岸時陸啟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二公主沒見著阿弗雙腿發軟:「阿弗呢?阿弗去哪兒了?」

齊允一抹臉上的水氣喘吁吁的說:「沒有找到。」

「渺渺,渺渺……」

衙差們圍著金湖找了整整一宿都沒能見到阿弗的屍首,然後就把範圍放大,繞著金湖的流向四處尋找,因為金湖連著大衡河,阿弗被沖走了也是不一定的。

陸啟安撫好二公主后就去了縣衙,齊允把昨夜的經過與陸啟仔仔細細說了個明白,陸啟一聽就震驚了。

「他們是要少澤?」

齊允也覺得不可思議,因為陸澤才這麼點大,到底會得罪些什麼人呢?他點頭:「念真也聽到了,另外,他們好像只要陸澤,廝打之際,我聽見他們說不要濫殺無辜。」

陸啟更詫異了。

齊允認真的給他分析:「那群殺手是陸澤仇家的可能性應該很小,如果是陸家的仇人,那也不應該去找陸澤啊,我在想,會不會是陸澤父親的仇家?」

此話一出,陸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下意識吞咽口水,抬手讓齊允帶他去見昨日抓獲的殺手。

齊允搖頭:「他們已經吞毒自殺了,看樣子應該是組織有序的團隊,背後的始作俑者應該不簡單。」

陸啟撐不住的扶著椅子喘氣,過了一陣后他說:「阿弗的事就拜託你了,只要沒見到人,天涯海角也要找下去,另外,殺手的事,不要再往下查了。」

齊允往前:「為何?」

陸啟瞧了他一眼:「為所有人好。」

陸家別院。

陸啟推開門往裡瞧了一眼,壓低聲音問景巧:「二公主怎樣了?」

景巧哽咽道:「夫人醒了就哭,還說什麼都是自己的錯,要是她時時刻刻跟著阿弗就好了,侯爺啊,這不是夫人的錯吶,可奴婢怎麼勸都沒有用,現在就只有您能寬慰夫人了。」

「我知道。」

也不怪二公主把錯全怪在自己身上,她很少放任阿弗獨自一個人在外面的,昨夜也行是因為有了孩子太激動了,又想著陳念真與陸澤都在,應該不會出什麼事,這才允許他們幾個人去游湖泛舟的,誰知道運氣這麼「好」,就一看沒看著,然後人就出了事。

夜裡二公主一醒就去書房寫信。

「什麼查不到!」二公主一邊哭一邊凶陸啟:「我看你們分明就是不想查!他們害死了我的阿弗,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背後的主子給挖出來我要扒了他們的皮抽了他們的筋!」

陸啟苦澀一笑,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只怕二公主知道這背後的始作俑者,會更加接受不了。

二公主抹了一把眼淚水,把位置讓出來:「我這兒有幾個字不會寫。」

陸啟無奈接過筆,按照二公主的意思,一個字一個字的寫上去。

「我知道那人必定不是什麼小人物,所以齊允就算是查到了也不敢動人,你們不敢動我敢,我這就把信送去永安,皇兄最寵我了,他一定會為我主持公道的。」

陸啟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好一會兒。

二公主含淚盯了他數秒,再也綳不住了:「啊,陸啟,你咋那麼多仇家啊?這冤有頭債有主的,他找我阿弗幹嘛?他來找你啊!啊……」

二公主總有這樣的魅力讓人感覺不到她的絕望。

永安那邊收到二公主寄來的書信時皇帝一拍桌子恨不得殺了那群喪盡天良的。

太后也是痛心疾首:「哀家的渺渺愣滴那麼可憐?阿弗啊阿弗,皇上啊,你一定要抓到那群歹徒,替哀家的寶兒報仇雪恨吶。」

皇帝嗯了一聲,問那將領:「那群人臨死之前可留下過什麼話?恆安那邊有線索嗎?」

將領說:「那群人好像是……奔著陸澤來了。」

皇帝瞬間腳步發軟,微小的一個後退舉動,暴露了他的慌張:「你說什麼?」

將領重複:「就是陸謙的那個遺腹子陸澤,似乎是去像他尋仇的。」

握在龍椅上的手抓緊,皇帝沉默了良久,太后啊啊啊的哭了好久,最後抓著皇帝的衣領說:「陸謙無故慘死,必定是得罪了什麼人,沒想到他人都死了,那群人連個小孩都不放過,還連累到哀家的寶兒身上,啊……皇上,你無論如何都要給渺渺一個交代。」

「去!去把渺渺從恆安接回來!啊,哀家的渺渺受苦了呀,哪個天殺的,連那麼大點的孩子都不放過,哀家要抽他的皮扒他的筋……」

皇帝扶著太后往寢宮裡走,眼珠飄忽不定的亂轉了一番。

暗室之中。

皇帝一腳踹倒一個。

聲音極度氣憤。

「不是讓你們抓陸澤嗎?誰讓你們動朕的侄女了?男的女的都分不清楚嗎?啊?」

「陛下息怒,夜裡看不清楚人,後來抬走時才發現不對勁。」

「那人呢?」

「發現不是陛下要的人,半路上就給……丟了。」

皇帝:「……」

「你們這群蠢貨!」

「趕緊給朕把人找回來,沒有找到人,你們也甭回來了。」

「那恆安那邊的事?」

「朕的侄女都沒了,你還有心思關心其他的?」

「屬下知……」

「快去啊!!!」

-

阿弗是在河邊醒來的,醒來時日頭掛在半山腰上,水面鋪平金裝紅衫,感覺到後腦勺微微疼痛,上手一摸,好大一個血包。

跪在河邊的石子路上,她狠狠地掐了兩下臉。

「不是在做夢?」

那晚的一切直教人以為自己是活在了夢裡。

轟隆隆幾聲巨響,樹林里群鳥橫飛,撲通一聲什麼東西砸在了地上,連地面都跟著顫了顫。

阿弗爬起來往林子方向走,左眼被水泡得又紅又腫,所以只能依靠右眼的視線去探聽情況。

她揉著眼睛,模糊看見幾個身穿麻布背心的壯漢,頭頂裹了層厚厚的白布,麻利的捆著竹子。

「快搬回去,一會兒天一黑,指不定有什麼東西出來,到時候就走不了了。」

「唉,今年可真是事事不順吶,希望這次祭奠成功,河神能保佑咱明年風調雨順,再不下雨,莊稼都快乾死了。」

阿弗盯著那伙人扛著鋸下的大樹離開了小樹林。

樹林的小路通往一處小村落,眼下家家戶戶禁閉著大門,彷彿是在害怕什麼東西。

阿弗獨自一個人沒有方向的在阡陌小路上到處摸索。

「啊……我可憐滴女兒啊,天殺的老天爺,你這是要我們全家的命吶……」

哭聲凄慘。

阿弗順著聲音走到了那戶人家門口,湊著耳朵去聽屋裡的動靜,她去聽時,屋子裡已經安靜了。

「繼續。」

乾淨而利落的男聲。

阿弗皺眉,想再湊近點,不小心腦袋磕門上了,屋子裡的哭聲再次傳來。

「啊……我滴女兒啊……」

阿弗上手敲門。

「誰啊?」

門從里打開,是個婦人,一身麻布粗衣,眼角的皺紋很深,很不好惹的模樣。

阿弗乖乖站好:「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婦人甩手:「去去去,沒有。」

阿弗噢了一聲,趕緊用屁股堵住門,不讓她合上,她一臉真誠的說:「可是我需要幫助,你可以幫幫我嗎?我不知道回家的路了。」

婦人一臉的不耐煩。

阿弗雙手合十:「我沒地方去遼,也找不到回家的路,腦袋上還有個大包,身上沒有銀子,什麼東西都沒有,你可以不可以幫幫我嘛?」

婦人依舊是不吃她這一套,強行扳開她的手想要將人退出去,阿弗一個轉身,靈活的跑進了屋裡,屋裡兩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她立馬咧唇打招呼:「兩位姐姐好。」

屋子裡的兩位女子,一個身著紅色喜服,規規矩矩的坐在床上,模樣很是俊朗,點了降唇,臉部輪廓流暢到無可挑剔,只是看人時眼神稍顯冷漠;另外一位站在伺候的女子,膽怯中帶著少許不爽,模樣也非常可人,又唇角下有顆小痣。

那婦人立馬跑進來請罪:「小的這就把她給攆出去。」

話畢,掐小雞崽子似的拎起阿弗就要往外扔,任憑阿弗怎樣掙扎都沒有任何用。

屋裡那位冷漠的女人開口了。

「算了。」

婦人鬆開阿弗的脖子,阿弗趕緊跑過去抱住女人的大腿,當然那女人也十分嫌棄的推了她一下,只是阿弗抱著不肯撒手然後她也就忍下了。

婦人凶她:「還不快撒手!」

阿弗使勁搖頭:「不要。」

這種時候,當然得抱人大腿了,她雖然笨,可也知道,這間屋子裡誰最大。

紅衣女子揮揮手那婦人就沒說話了。

另外一位唇角有痣的女子看了眼阿弗:「要不我帶她去我房間里休息吧?以免她在這裡影響了您。」

阿弗一頭撲進紅衣女子身上,左手死死攥著右手中指:「你們都兇巴巴的,我不要你們,我要這位姐姐。」

那婦人:「你這小妮子可真是……」

紅衣女子應該是挺煩的,不想多生事端,所以遣那兩人下去了。

等屋子靜了,阿弗才有機會去好好看她,遠看時只是覺得這姐姐長得俊,近了再看才知,這何止是模樣俊,就連身上的氣息都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在這樣一個小村落里,藏著一位矜貴而冷漠的貴人,這是何等的意外。

「看夠了?」

她冷不丁的挑眉撐開眼皮。

阿弗想要上手去摸她的臉。

女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力度大到她疼出了聲。

「啊,疼,疼,疼吶……」

小孩的聲音明亮乾淨,聽起來撒嬌似乎甜蜜。

女子連笑都懶得笑,用手指了指屋內的柱子:「站那兒去。」

阿弗聽話乖乖的跑過去背靠柱子盯著他,明明已經十四歲了,可是這站姿、這神情簡直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小手背在身後不安分的摳柱子。

女子微微皺眉,不知道是在想什麼,眼神里多了幾分不同於冷漠的味道,而後又沒了,她指著阿弗,手指繞了一圈,意思是讓她轉過去。

阿弗於是面對著柱子站。

女子:「……」

我是讓你站柱子那邊去!

站了一會兒后,阿弗時不時地回頭看她,被發現后趕緊趴好,腦袋頂著柱子時不時發出聲音。

「安靜。」

阿弗咬唇不敢再動了。

沒過多久,她聽見背後又腳步聲,回頭看見女子下了床,剛想說話,就聽見冷漠而無情的一句。

「站好。」

聽著腳步聲往自己方向來,阿弗實在是忍不住,腦袋想稍微轉些幅度,而後後腦勺就讓人握住了,力度不算太大,霸道性的壓著她貼著柱子,阿弗眼睛使勁往後瞟也看不見啥。

忽然感覺後腦勺一陣冰涼。

阿弗慌張的問:「什麼東西冰冰的?」

她說:「不要撒嬌。」

阿弗對手指:「噢。」

「又撒!」

阿弗抿唇表示可憐,她剛才明明就沒有撒嬌啊。

女子用手肘頂著阿弗的肩膀,勾了點活血化瘀的藥膏在手裡邊,動作不算規律但是力度輕柔的在阿弗後腦勺上的大包上揉動。

阿弗往上瞟,看見了她半邊臉,很美的一隻鳳眼,不免盯得有些入神了。

女子一把托著她的下顎,就在手指握住玉腮上的肥肉時,五指陷了進去,她兀的鬆開了幾分力度,叫她捏過的地方,很快就有了紅痕。

阿弗獃獃的望著她眼睛里的幽光。

眼皮微沉,她再次握住阿弗的臉,力度很輕,阿弗自己抬著下巴,垂眼看她的手,只見她手指蹭了些葯抹在阿弗眼皮上,冰涼涼的感覺引得阿弗縮了縮脖子。

忽然感覺到一陣熱風拂面。

阿弗睜開眼睛時,捕捉到了一抹笑意。

「閉眼。」

阿弗很聽話的把眼睛閉上,表情還有些許享受和沉醉。

女子:「……」

察覺到她的手離開了自己的臉,阿弗重見光明,鳳眼上撩,女子也看她,依舊是冷漠無情,然後把手上剩下的葯抹在了她鼻子上。

阿弗捂著鼻子小心翼翼的看她。

這姐姐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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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執:在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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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廢物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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