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第 56 章

二公主摸了摸馬兒,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陽光強烈,陸啟只能眯著眼睛問她:「還記得怎麼騎嗎?我以前教過你的。」

「自然。」說罷,二公主翻身上了馬背,颯爽英姿一時難掩,下巴高抬,面色傲桀:「瞧好了。」

話畢,雙腿夾緊馬腹,韁繩一抽,縱風千里。

「哇哦~娘親好厲害哦。」

小阿弗就只能獃獃的傻看著了。

陸啟十分欣慰的望著穿梭在林地間的馬和俊「公子」,也算是不枉他當初含辛茹苦的教學了。

御風下馬,秀髮撫肩,俊「公子」得意的說:「怎樣?」

陸啟笑著揉阿弗的頭:「咳咳,勉勉強強。」

二公主嘁了一聲,把韁繩丟給他:「有本事你秀一個給我看看啊。」

「好耶。」阿弗立馬拍手捧場。

陸啟眯著眼睛瞧她:「少來激將法,我們阿弗都能識破。」

二公主氣急反笑:「你該不會是老了吧?」

他凝了她一會兒,一個縱身躍上馬背。

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還不老。

要問二公主對陸啟的第一印象是什麼,那一定是鐵騎上的他,在這裡,他似乎永遠是曾經那個瀟洒不羈的少年郎,肆意張揚的光芒叫人挪不開眼。

陸啟甚至在馬背上秀了個技。

不是來教我騎馬的嗎?怎麼好端端的又……阿弗左看看二公主那張笑意溢屏的臉,往前又看看馬背上狂放不羈的老少年,長嘆一口氣,唉…

這一日,阿弗馬沒學會,氣是嘆了一整天。

除了御馬術外阿弗還得學射箭,這門功課她做得還算不錯,算稍有些許天賦吧,起初是她娘親來教她的,後來陸啟也過來了,兩個人大人一起教她時情況立馬就不對勁了。

二公主拉弓上箭射了個六環。

陸啟拍她的後背:「姿勢不對。」

二公主只能再次拉弓。

關於射箭這門功課就有得聊了,陸啟當年最拿手的就是這一項了,在教二公主時尤其嚴格,也頗為殘忍,就算是到了現在,他都想把二公主教好,以免誤了他的名聲。

「再射。」

「再來。」

「不對。」

「哎呀!」這一句是第二十箭了,二公主說什麼也不幹了,扔下弓箭她氣氣的瞪著陸啟:「我是你夫人又不是你學生,那麼嚴格幹嘛?我又不上戰場!」

陸啟撿起弓箭還給她:「我就想教好你。」

二公主忍不住暗自嘀咕:「有本事就教別的啊,嫁了人還得吃這罪。」

二公主不情不願的握住后在他的帶領下對準目標發射,第一箭射了個九環,第二箭就射了十環,陸啟本想跟她說「看,就這樣」,可一低頭才發覺自己竟然從后擁著她,對方脖子燒紅,他的手心瞬間也冒了汗。

「再教啊。」二公主輕輕的說:「我還沒學會。」

陸啟:「……」

「罷了。」他撒開了手:「你也不需上戰場,來,阿弗,你過來,爹爹教你。」

「噢。」

才被人想起來的阿弗乖乖的提弓上陣。

「不要,我還想學。」二公主抓住他的手心:「你再教教我嘛。」

陸啟:「……」

阿弗一臉無奈:「娘親,爹爹,阿弗正經上課呢,你們那些有的沒的可不可以先緩緩?」

二公主:「……」

陸啟把弓箭還給二公主,從后扳正阿弗的姿勢:「改日再教你,先讓阿弗學好。」

「那好吧。」二公主聳肩讓道,因為得了甜頭,轉頭捂著臉開心了好久。

阿弗在射箭方面稍見天賦,竟叫自幼習武的陸啟都不免驚訝,然後就教得更加用心了。

二公主瞧會兒他們父慈子孝的模樣,低頭繼續學習如何看賬本,忽然間就瞅見了夾在書縫裡的一封信,拿出來看,頂頭的兩個大字叫她手裡再也握不住了東西。

夜裡許久不見的陸啟小人再一次重出江湖。

阿弗表示心累了。

「老東西,你竟然想休妻!」二公主挑了根最長的銀針從小人的頭頂扎穿褲襠,完了還不解氣的抬手扇小人巴掌:「你個老不死的!我哪裡配不上你了?你竟然要偷偷休棄我?我就說我怎麼討好你都不上道,原來是……好,你要為你的亡妻守節是吧,你守!你只管守!!誰願意搭理你!!!」

阿弗皺著眉頭寬慰道:「娘親,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啊?」

二公主氣得直吼:「都擺那兒了,我雖然不識字,但『合離書』三字也是曉得的,寫合離書什麼意思啊?不就是想趕我走嗎?當初玥漓入門時我還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所以坐懷不亂,誰曾想他在為亡妻守節,我原也不該妄想的。」

阿弗緊緊抿著唇。

二公主怒火燒心灌了好幾口燙茶后又是一頓鬧:「他以為他是誰啊?原母后把我許配給他時我就是不願意的,他佔了便宜不說還……不行不行,我不能讓他抓到我的把柄然後休了我,他寫好了,休書卻遲遲不肯發,那一定是在等一個契機,我不能那麼傻。」

阿弗:「……」

娘親一個人就是一台戲。

話還沒說完就讓門外篤篤兩聲給打斷了。

來人是羅婆子。

阿弗探出個小腦袋,在月色里靈活的轉悠了一圈:「嬤嬤有什麼事嗎?」

羅婆子用口型問話往裡指:「二公主怎麼了?」

阿弗解釋,語氣平常得跟交代每日吃什麼菜似的:「我娘親在發脾氣呢。」

「日間不還跟侯爺有說有笑的嘛。」羅婆子笑了笑,壓著聲音說:「對了,這是老太太特意差我送過來的,請阿弗小姐拿過去給夫人嘗嘗。」

阿弗楞巴巴的接過那盅酒罈子:「這是什麼啊?」

羅婆子笑:「好東西嘞,記得一定要讓娘親喝了昂。」

阿弗楞楞的點了兩下頭。

聽見關門的聲音,二公主帶著未消去的怒氣問她:「什麼東西啊?」打開嗅了嗅,一股濃烈的酒香味:「你覺得我有心情喝嗎?」

阿弗搖頭:「沒有心情。可是嬤嬤說一定要喝了,可這是陸奶奶吩咐的,娘親,您喝不喝呀?」

二公主與陸老夫人間原本就有疙瘩在,若她不喝這東西,保不齊又要惹老人家不開心,平添麻煩,想了想,二公主抬手:「你給娘親解決了。」

「噢。」阿弗是樂意不得呢,這酒聞有股梅花香,饞得人直流口水,坐好后趕緊倒了一杯給自個,吧唧兩下嘴,嘶拉一聲吐著舌頭說辣。

二公主還是氣不過:「這個陸啟,竟然敢背著我在後面寫休書!他難道就不怕太后怪罪嗎?不行不行,我絕對不能讓他得逞,千萬不能讓他抓到我把柄。」陸啟既然寫了休書卻沒有拿出來,拿一定是沒找到借口,只要她不犯事,那麼陸啟就不能打發她走。

想明白這件事,她的心情才算鬆快些,可到底是不甘心,拍拍桌子又問:「阿弗,你跟娘親說句老實話,娘親當真沒有老?當真沒有變醜?」

「……嗯?」阿弗迷糊的小眼格外迷人:「阿弗腦袋暈暈的……」

二公主微楞:「你這臉怎麼……」捧在手心裡燙得實在是厲害。

「唔。」阿弗扯著衣襟扇風,小臉紅泱泱的,舌頭忍不住的舔唇齒:「娘親,阿弗好熱啊,渾身上下都熱。」

「熱?不會吧……」二公主楞楞的看向羅婆子送來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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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太話,已經送過去了。」羅婆子笑著回復道:「眼下這杯是給侯爺的。」

二公主這些日子明著暗著對陸啟示好陸老夫人也全看在眼裡,日間瞧著兩人琴瑟和鳴的模樣,便起了這心思,有意撮合兩人一把,雖手段「下流」了些,可也安心省事,效果最佳。

聽完羅婆子的話,陸老夫人笑著點頭:「快快送去。」

「欸。」

羅婆子送陸啟房間里時他正在看書,紅燭下清朗的眉眼淡中帶光,叩門進去后也不見陸啟把餘光分她半秒,藥酒放下,對方頭也沒抬的說放下吧。

羅婆子呃了一聲給他滿上,故意用話題岔開他的注意力:「侯爺,這是二少爺從永安寄回來的家書么?奴才聽說,二少爺又陞官了呢,極得陛下寵信。」

陸啟點頭:「是啊。少暄如今在朝為仕,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好在他聰慧,知曉明哲保身之道,不至於叫我憂心。」

「是呀是呀,二少爺打小就聰明,用不著侯爺擔心,想必日後比侯爺能幹。」羅婆子盯了那藥酒一眼,笑呵呵的遞過去:「這是藥酒,調養身子用的,老夫人特意吩咐的,侯爺您看……」

陸啟順手接過,眼睛始終在信封上,可就在握住的那一剎,他怔住了,羅婆子在陸府當差多年,瞧他這表情就知道事情瞞不住了。

酒水一撒,杯子叮噹兩聲掉在了地上,他沉著冷峻的眉眼說:「又想故技重施嗎?」

羅婆子垂下腦袋,嚇得直冒冷汗。

別看陸啟現在為人溫善,年輕那會兒殺伐決斷,讓人不得不怕,羅婆子是陸老夫人的陪嫁丫鬟,看著陸啟長大的,更加了解他的為人,眼下瞧他這種反應,饒是個過來人,依舊心驚膽戰,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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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廢物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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