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第 30 章

洗完澡后阿弗樂呵呵的跑進了陸啟的房間,跪在地上伸出雙手討錢,以前她在皇宮裡那會兒就會問皇帝舅舅要,陸啟作為她阿爹,自然是不能放過嘍。

二公主等著她要來錢中飽私囊呢。

陸啟笑出了聲,把兜里的銀兩全部給了她:「小阿弗今年要快快長高。」

阿弗嘻嘻的笑。

陸啟抬頭瞧了二公主一眼,不咸不淡的說著:「阿弗都知道給我拜年,過來。」

「幹嘛?」二公主扭扭捏捏的朝他靠近。

陸啟放了枚鑰匙在她手心裡。

二公主一愣:「這個該不會是……庫房的鑰匙吧?」

陸啟沒回答但是笑了。

二公主當即跪在地上帶著阿弗給他磕頭拜了個年。

「老師洪福齊天萬壽無疆。」

阿弗快速的附和:「老師……洪……什麼天……什麼疆。」

陸啟嘆了口氣,伸手與她們,雙手都被握住后,屋外不知哪一家忽然放起了煙火,點燃了整個夜空。

阿弗張著嘴巴和眼睛往外瞧,嘿嘿嘿嘿的發出歡樂的笑聲。

除夕要守歲,阿弗撐不住就睡了過去,二公主陪著陸啟,聽著旁邊小人淺淺的呼吸聲。

忽然對視,她略顯慌亂的低下了頭,玉手在阿弗的頭上摸。

陸啟瞧了一眼,也上手摸了摸阿弗的後背。

二公主看他:「你這麼喜歡小孩?」

陸啟笑:「阿弗,很可愛。」

二公主又說:「阿弗可愛是阿弗,與你毫無干係,喜歡就自己生去。」

「與誰生?」

陸啟沒過腦的一句話讓房間里的氣氛更詭異了,他也就是這麼順口一答,真沒往別的地方想,可是,眼下的狀況顯然曲解了他的意思。

二公主由脖頸紅到耳根。

這一夜安靜得不行。

除夕一過陸執就去了永安城,那日陸府的人都去送了行,謝依涵更是被推著把綉了好幾宿的荷包給了陸執,陸執接過輕輕的揉了兩下她的頭,原本是很親密的舉動,可謝依涵竟然顫了兩下肩膀。

陸執笑笑:「這都受不住,之後又如何?你再好好想想吧。」

謝依涵抬頭瞧他時他已經策馬走遠了。

年還沒過完陸老夫人那邊就來話了,說的也是夠直接的,當著全家所有人的面:「如今也是新的一年了,公主殿下嫁入我們侯府也有大半年,現在還跟阿弗住一塊是不是有點不合適?當時你說阿弗年紀小,離不開你,可是阿弗到底也已經滿八了,與小真、依涵也玩得來,我想著,是不是讓她搬去舜華軒住比較好,到時候,她們一塊讀書,也有個照應。」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二公主哪裡還有話回,而且她今日去陸家的庫房裡看了一眼。

只能說這一次嫁得值。

夠她們母女回到永安嚯嚯一輩子了。

雖然她讓陸啟從召南居搬回來了,但是兩個人依舊是各睡各的房間,半點不打擾。

阿弗去了舜華軒與謝依涵同住後起初也是適應不過了,大晚上的睡不著非得去外面逛幾圈,後來也就慢慢的適應下來了,偶爾聽謝依涵奏琴打發打發時間倒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

剛踏入周南居的門阿弗就聽見二公主從胸腔里發出來的憤恨聲了。

具體情況還得從陸啟把庫房鑰匙給二公主那事說起,二公主得到了陸家庫房的鑰匙就相當於掌握了陸家的財政大權,可是……可是陸啟竟然以此為借口,開始讓她管理陸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了,這就……她怎樣都逃不出陸啟的魔掌。

這不,陸啟來叫她看賬本了。

她哪裡會這些啊。

錯了還得被人打手心。

以前陸啟負責她功課時就沒怎麼認真學,這麼多年荒廢下來早就大字不識幾個,更何況還是這種需要動腦子的算數題。

「啊,我不會,我不會嘛。」書桌上的東西稀里嘩啦掉在了地上,二公主幹脆趴著一動不動了:「幹嘛非得要我學這個?我不要,拿走。」

陸啟看著她:「不是你要管家嗎?」

二公主拍桌子:「對啊,可我要的是錢,又不是……不是這些東西,你不許我亂拿家裡錢也就算了,還故意布置這些功課來為難我。」

陸啟笑得無奈:「像你這樣,陸家遲早得垮。」

「少來。」二公主去把賬簿撿了起來:「在你眼皮子底下我哪裡敢耍花招,要陸家垮了,那也是你搞的,這都什麼玩意啊。」她抖著賬簿給陸啟看,大眼睛里滿是可憐的味道:「一個個的跟天文似的,還不如讓我修剪花草嘞,欺負人嘛。」

「娘親。」阿弗笑嘻嘻的站在門口打招呼。

二公主瞧見她離開就精神了:「啊喲我的小阿弗,都瘦了呢,都是娘親沒用,護不住你,讓你流離在外。」

說著哭腔就來了。

轉回頭,對著陸啟凶:「我不管,阿弗來了,我得陪著她,你自己愛幹嘛幹嘛去。」

陸啟耐著性子問她:「你真不學?」

二公主想也不想的回:「不學。」

「也罷。」陸啟站了起來:「你不學,就讓別人學吧。」

二公主睨了他一眼,並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只是沒過多久她就後悔了,因為她瞅見陸啟竟然在書房裡教玥漓算數,小娘子那嬌滴滴的模樣當時就惹惱了她。

「玥漓太笨了,這都不會,讓侯爺見笑了吧。」玥漓握著小拳頭砸自己的腦袋:「這麼笨!」

陸啟笑著拉住了她的衣袖:「學東西需循序漸進,你識得幾個字就已經很不錯了。」

玥漓點點頭,聲音又嬌又柔:「不過玥漓總來請教侯爺會不會打擾到您呀?夫人會不會不高興?」

陸啟不在意的說:「她為何要不高興啊?」

話畢二公主就怒氣沖沖的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我自然不會生氣了。」

玥漓叫她這番氣勢嚇得垂下了腦袋。

二公主瞪了她幾眼後轉回頭看陸啟:「你不是說要叫我算賬嗎?」一句話把玥漓就給轟走了,沾了兩下狼毫后她忍不住又吐槽道:「人姑娘才十五。」

此話倒叫人不知道是什麼個意思了,抬頭看人,面上一股的怒火,也不知道是吃了火藥還是烈火燒了身,燙得人渾身發熱,陸啟把賬本攤開放在她面前:「你先看,不懂的問。」

二公主側頸睨著他不動筆。

陸啟只好無奈的回:「她十五與我何干?」

冷笑一聲:「陸老師那麼聰明難道就看不出來玥漓姑娘對你存了什麼心思?」

陸啟瞬間瞳色一暗。

話既然已經點破了二公主也不妨多說幾句,她素來就不是個能忍耐的主兒。

「陸啟,你既然已經娶了我,就切忌不要三心二意,否則到時候鬧起來,誰都不好看。」

四目相對又是無言。

首先敗下陣來的依舊是二公主,二人之間的距離不算太遠,陸啟站在她身後微微佝著後背,從遠處瞧兩人倒還真有龍鳳呈祥的美感,只是渾身散發出來的相互抵觸的戾氣在無形間破壞了這一份美感。

一紅一綠,落影交錯。

她放下的筆,原本就不喜歡這些玩意,背後的陸啟不冷不淡的來了一句:「你以為我會負你?」

二公主頭也不回的答:「我們之間本就沒什麼情意可言,說什麼負不負的原就是無稽之談。」

陸啟無奈一聲嘆息:「確實如此。」

好看的眉眼微動,她想要轉過身,可終究是忍下去了,站定沉默了片刻,她說:「去看看阿弗吧,她想你了。」

阿弗算是兩個人之間無話可聊時必定會搬出來的話題了,除此之外,兩個人尷尬時,兩個人為難時,兩個人爭吵時,兩個人冷戰時,阿弗都負責二人間的調解,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

夜裡行路艱難,一路的泥濘腳下難免打滑,阿弗已經在地上滾過一圈了,惹得滿鼻子的黏土,手裡抱著的花兒倒是乾淨得厲害。

「就是這兒了,來,阿弗,」二公主站在半癲瘋的墳墓前掃了掃灰,這地偏僻,選在荒山野嶺裡面,不過倒也清凈:「把花給娘親。」

阿弗便乖乖的遞過去。

放置好后二公主指揮道:「去磕兩個響頭吧。」

阿弗點點頭,拎著裙角跪下。

二公主盯著壘起的墳冢深思深凝,待阿弗乖乖的磕完響頭后她招手從玥漓處要來了酒肉,一份份的擺在石桌上就開始念叨了:「劉禮,你平生惡事做盡,死後竟然也有後人祭奠,黃泉之下也該知足了。」

阿弗磕完頭后依舊跪著:「娘親,今日不是清明啊,難不成是這位伯伯的生辰?」

冷著的眉眼,忽然笑了,她回答是的。

阿弗噢了一聲,對著墳墓又磕了個響頭:「阿弗祝半伯伯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二公主這下徹底笑了,不過細看眉眼間帶著傷。

下山時阿弗腳下又打了幾個滑徹底成了小花貓,肉臉公然在空氣里賣萌冒著熱氣。

「哎?這不是玥漓姑娘嗎?快過來陪爺喝一杯。」

路過繁華的街市時有人指著她們議論著。

「人家現在可是陸府的姨娘,可仔細著說話。」

「我們恆安城裡誰不知道二公主親自給陸侯爺在花樓里買回個小妾啊,此人就是面前的這位了,瞧瞧陸府都氣派,這打扮,儼然哪家的官小姐嘛。」

二公主的腳步極快,迅速就將這些話甩在了腦後,她原也沒想到此事還有這麼多幺蛾子,到了府里后她便對玥漓說:「現在你已經自由了,陸府也不適合你……」

話還沒說完玥漓就跪了下去。

阿弗嚇得一怔打翻了茶碗。

玥漓捏著袖子捂淚道:「夫人不要叫玥漓離開啊,現在整個恆安城的人都以為玥漓是侯爺的妾,這叫玥漓以後該如何安生。」

二公主只瞧了一眼她那雙與自己相似的眉眼接著冷酷無情道:「我救你已經是大發慈悲了,還需要顧及你日後怎麼生活?阿弗,把你的壓歲錢拿來。」

「噢。」阿弗乖乖的翻找出來,在二公主的示意下都給了玥漓。

二公主又說:「拿了錢就趕快走吧。」

玥漓雙手發顫的握住,含淚多情的雙眸我見猶憐,她灰頭土臉的出門后遇到了正在後院賞花的陸荷,陸荷瞧見她哭鼻子便問了話,玥漓就把二公主因吃醋趕她離開的事情全交代了出去。

陸荷聽完后眸子一閃瞬間暗了,最後只道了句:「竟然還有此事?」

玥漓當即跪在了地上,把手裡的碎銀子上交:「大小姐,玥漓不想離開,還請大小姐成全。」

陸荷沉思了片刻後方才看她:「我兄長果真心悅你?」

一雙剪水的秋眸抬起,陸荷身子往後踉蹌。

「我可是在哪裡見過你?」

玥漓瞬間垂下了眉。

陸荷思來想去終是得了結果,上前一步捻著她下巴抬高,一道亮光劃過眼尾:「你可是畫舫里唱曲的玥漓姑娘?你……你怎麼會來侯府?」

玥漓當即磕頭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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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廢物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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