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 8 章
琴酒收起槍，彎腰從仍在汩汩流出鮮血的屍體身上把之前交易給他的罪證軟盤撿起來，啪的一聲掰斷。
如果伏特加在的話，大概還會說一句，『放心，以後沒人能拿這些東西來威脅你了』之類的冷笑話。
不過，琴酒委實沒那麼無聊，最終也只是拿到東西轉身就走。
至於屍體，自然有專人處理，保證警方最後只能以失蹤結案。
他坐上保時捷，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打開電腦，將磁碟塞進去準備檢查。
如果發現資料有問題，他還得重新找人，再來一遍。
上山浩二的本事還是不錯的。不管是霓虹的警方檔案，還是燈塔國的醫療檔案，他都找了出來，並理得整整齊齊。基本上只要是電子檔案，他都已經找到挖出來了。
「可惜，組織不缺這種人才。」
琴酒不知道，這裡頭還有鈴木三日月這個被調查人的手筆。不過，就算如此，他依舊不覺得可惜，如果沒有那位先生的命令，他可能還會想著吸納對方，畢竟有把柄的人好控制。但既然，那位先生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這件任務，那麼，就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
他發出郵件，讓科恩撤退，自己開動車子，隨便選了個方向開了出去，等磁碟里的內容全部上傳到了組織的電腦上后，才停下來，順便銷毀已經清空了的磁碟。
這些都做完之後，他才開始一目十行地開始瀏覽這份並不少的資料，不過看了兩頁，琴酒就皺了皺眉，挪動手指，移動滑鼠重新翻回上一頁。
「對一個還不滿十六歲的少年來說，這個經歷也未免過於精彩。」
資料堪稱乾貨十足，信息量大得琴酒都不得不放下原本準備仔細閱讀的打算。挑了幾個主要的部分簡單查看，確認了真實性之後，就把全部資料打包，直接發給那位先生。
做完了這些，才從頭到尾，重新看起來。
他不得不仔細研究，既然讓他負責調查，無論那位先生有什麼想法，後續行動總歸是繞不過他的——除非那位先生願意自己親身上陣。
不過在琴酒看來，以那位先生的謹慎，這是不可能的。
粗略估計一下，這些資料列印出來估摸著得有半人高。琴酒直接翻到後面，國外美心理醫生對鈴木三日月做出的診斷。
至於前面，某人在幼年時當做推理遊戲，解決掉的案子，他完全可以回到安全屋之後，當做小說慢慢欣賞。
老實說，那可比現在文壇上的推理小說精彩多了。
略過大段的專業術語描述，琴酒的目光落在最後一行字上。
「高功能自閉？」
那小鬼有半點像是自閉的樣子嗎？
「那只是早期的診斷報告而已。」
一個清亮的少年音響起，琴酒一驚，扭頭看去，發現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小鬼在車窗外舉起爪子揮了揮，「喲！」
還精神十足地打了聲招呼。
一瞬間，琴酒的腦子裡翻過整場行動的全部細節，最後確認了不是自己的問題。
「如果說你是高功能反社會，我可能還相信一點。」
鈴木三日月歪了歪腦袋，讓開一步，讓琴酒從保時捷車中走出來——他是來接觸的，堵門容易讓對方誤會他想殺人。
希姿雖然帶上了大玩具，不過他沒準備讓她開槍。
琴酒見他退步，心理便有數了，至少這是一個和平聊天的信號。
「琴酒。」
他自我介紹道。
「Gin？」
鈴木三日月重複了一聲，自問自答，「假名？不，代號。」
不同於上一次，因為某人想要玩雲霄飛車，反而變相地被解了圍。這一次，直面這個被警方內部冠以『千里眼』名號的小鬼，琴酒面目平靜，內心忌憚。
「瞳孔收縮了哦！」
酒廠扛把子好懸沒忍住拔槍的本能。
「別緊張。」某人笑容無辜，配上那張少年味十足的臉，乖巧地簡直不像是在組織幹部的頭上擼虎鬚，「微表情而已，你也會的。」
他的確會，但除非需要，一般不會這麼當面挑釁。所以，這不是什麼微表情解讀，而是心理戰術。
琴酒再看這個小鬼，怎麼都覺得那純良表皮之下黑水四溢，活脫脫的小惡魔在世。
他冷靜了下來，決定直奔主題：「上山浩二那邊給你報信了？」
仔細想想，這是最有可能的情況，對方作為黑客，也有能力繞開組織外圍的監控，做到這一點。之前，他不是沒想過這種情況，但考慮到他遲早回去接觸那個小鬼，就沒放在心上。
結果就見鈴木三日月腦袋上彈出一個問號，不明所以：「誰？」
琴酒：「……」
「哦，那個小倒霉啊。」鈴木三日月回過味來，搖頭道，「不，沒有哦！」
那就是這個小鬼有信息上的優勢，黑客？
這個猜測其實已經很接近正確答案了，強人工智慧屬於降維打擊，沒想到才正常。
「本來，我也只是想看看誰來調查我，畢竟我很無聊嘛！」
鈴木大聲嗶嗶，「但看到你是一個人行動，嗯，外圍和狙擊手不算。是你的頂頭上司直接給你下的命令吧！我很好奇，就來問問。」
琴酒：「……」
雖然省略了大量信息，但好歹把前因後果給說清楚了。對比琴酒在檔案中看到的，只給結果，完全沒有推理過程的案件，算是給面子。
至少，他還能反推一下。
叮咚一下，之前看到鈴木三日月時，立刻發出去的消息得到了回應。
是那位先生的郵件，琴酒看了看，心裡便有了數。
「你有生物學的博士學位。」
「準確的說，物理、數學、工程學、生物學四個博士學位，心理學、社會學、法學三個學士學位。」
就像琴酒說的，鈴木三日月的經歷相當豐富多彩，成果也非常的可觀。
他叉腰，得意地昂起腦袋：「你不是要帶我去你們組織的實驗室嗎，快走吧！」
有那麼一瞬間，琴酒想問他是怎麼得出的結論，但嘴還沒來得及張開，再看看一臉期待、眼睛閃亮亮的小鬼，他就沒心思了。
拋開那可怕的推理能力，其實就一個性格簡單的小鬼。
也不是很難搞，他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