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第 79、80 章
79
在找新據點之前,中原中也跟著三日月去了他的世界一趟。
「差點忘了，你說過你要抓人做實驗。」
昨天他除了給三日月拿東西之外，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將一個屢教不改小羊送去東京的一個少年院。
這是他和三日月約定的另一項內容。
或者說,算不上什麼約定,頂多算是一點補充內容。
就像不是所有人在吃過一次虧之後就會得到教訓,也不是所有的小羊都會在中原中也消失之後,開始謹慎行事。
尤其是一些人發現,中原中也雖然不會在他們面前出現,但還是會在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將他么解救出來時。
看不清形勢的蠢貨無疑還是有很多的。
所以，即便一開始只是心動，到這個時候,曾經的羊之王也不得不像三日月提出這個請求。
是的,請求。
在曰本經濟不景氣的現在,上上下下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就算要去少年院，那都是需要一定運氣的。
畢竟包吃、包住、還有課可以上。
除了出來之後,會在履歷上出現難以消除的一筆,讓這個人以後的人生基本陷入爛坑、再也爬不出來以外,沒準比一些私人支持的孤兒院要好一點。
至少，在少年院里，沒人會想著把他們拉出去割一個腎,或者乾脆賣給一些需求特殊的人渣。
所以，這幾年來，一些小偷小摸小搶劫的未成年犯們,想去還進不去。
撥給少年院的經費也是有限的。
三日月無所謂,既然中原中也這麼決定了,他要做的，只是給這些人編一個犯罪檔案出來，然後花點錢讓少年院那邊的負責人接收。
他還看見中原中也暗搓搓地拿一個小本本，將花在他們身上錢一筆一筆都記了下來。
三日月就當做沒看見。
——他只是鬧不太懂複雜情緒這類的東西啦，又不是ky。
——比起亂步來，他還是有情商的！
他決定獎勵自己今天多吃一盒泡芙。
「不過，你不是答應過要帶亂步一起回去一趟的嗎？」
中原中也突然想起了上一次的兩個小學雞對線，便問道。
「不，並沒有，他知道我不會帶他去的。」
三日月伸手抓住他的手，「準備好哦~」
「哎，這就開始了嗎？」
猝不及防的中原中也反手抓住三日月握著他的手，想起這傢伙自稱和同伴失散的過程，不放心地乾脆伸手摟住他，心裡緊張又期待。
——對穿越這件事。
中原中也，作為神明荒霸吐的載體，或者說安全裝置，總之，無論怎麼說，他身上具備著和普通人，乃至於一般異能力者都不一樣的地方。
同樣的穿越過程，琴酒看了個寂寞，泉奈壓根沒看開眼，而中原中也……
他覺得自己有點餓了。
這就很沒道理，明明之前他才幹吃過飯。
所以，在一個狹窄的空間中落地后，他的第一句話，是略帶恍惚的：「……三日月你好香。」
三日月毫不客氣地在他腦門上拍了一巴掌。
「醒醒，你是中也，不是荒霸吐。」
鈷藍色的雙眼眨巴眨巴，重力使終於回過神來了。m.
然後，他第一時間往後退了一步。
「想什麼呢，趕緊帶我上去。」
然而三日月並不給他自怨自艾的時間，他沒有鬆開之前抓著他的手，「趕時間啦！」
「哦……哦。」
中原中也不自覺地躲開對面少年的目光，操縱著重力，從井裡飛了起來。
緊接著，他就彷彿落入了一個名為科幻的夢中。
甚至忘了剛才，因為真切的感受到對三日月的食慾，而落入的自我厭惡情感。
在從井口出現之後，先是一個彬彬有禮，就像是電影鋼鐵俠擁有的那個智能管家賈O斯的聲音。
「歡迎回來，先生。」
這個憑空出現的聲音還向他打了個招呼，「以及，初次見面，您好。我是普羅米修斯，先生的智能管家，很高興見到您。」
人工智慧？！
「……您好。」
被抓著的中原中也表情空白，在跨步走進宅子，走過地下車庫，看到那一輛蝙蝠車的時候，他眼睛都亮了。
隨即卻又黯淡了下去。
——他不能放任對三日月產生食慾的自己，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我早就跟你說過啦，結果你完全沒放在心上啊！」三日月抓著他往前走，路過一個實驗室，實驗室里有一台正在不停的吐絲、織布的小型器械。
橫、豎、橫……
機械而規律的美感，讓中原中也忍不住驚嘆。
他像是看最後一眼一樣，仔細地看著經過的所有地方，明明心情沮喪得彷彿心臟都已經沉沉落入胃袋之中，臉上還努力擺出平靜的樣子來：「你那麼說話，鬼才信啊！」
他也不是不信，三日月身體里有一個龐大的能量體，他多少還能感覺出來一點的。
但是，食慾這一點，他是真的沒放在心上。
——明明之前也沒表現過。
「哎呀，不用太在意。」
被垂涎的少年本人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讓中原中也恨不能搖著他的肩膀，讓他清醒一點。
「我知道你之前沒放在心上，現在不是給你解釋了么。」
所謂食慾，其實是生物攝取能量來生存的本能。中原中也的生命形式和普通人不一樣，粗略來說，可以分為作為人的中原中也肉.體，以及，已經和他的靈魂糾纏在了一起的荒霸吐精神體。
所以說，可以說中原中也如今就是新的荒霸吐，但要說他是荒霸吐的安全裝置也可以。
「畢竟，如果你死了的話，荒霸吐應該也會跟著死去。那些研究員，一開始大概是這麼打算的。」
但實際情況，卻和他們的目的有所區別。
「目前來看，荒霸吐已經和你的精神、也可以說是靈魂完全的融合在了一起。你的身體還在成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等你的身體成長到能夠完全承載荒霸吐的力量時，你的生命形式就會發生變化。」
這一次，中原中也沒有吐槽三日月的說法太過書面，他輕聲問道：「也就是說，荒霸吐會覺醒。」
三日月歪了歪腦袋，回頭睜開眼，用那雙可以看穿世間萬物的六眼打量了一下面色恍惚的中也，道：「嗯，不過，我覺得應該是中原中也成為了新的神明荒霸吐，這個說法比較準確。」
褚色頭髮的少年扯了扯嘴角，他沒覺得這就好到哪裡去。
荒霸吐根本沒有自己的意識，沒人比中原中也更了解這一點了。他無從知道三日月是怎麼發現這一點的，可能同為能量寄宿體的心有靈犀？
但是，作為一個人類，中原中也並不期待變成神明荒霸吐的未來。
三日月知道他的想法，但也只能遺憾搖頭：「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了。」
作為人類的身體需要攝入食物，作為特殊的精神體，荒霸吐也會本能的想要攝入能量。
「中也和我不一樣，同樣是沒有了意識地鳳凰，祂只是單純的作為一個能量源，被我抽取使用。但是中也的靈魂已經和荒霸吐完全融合在一起了，不那麼嚴謹的話，說如今的中也就是荒霸吐也是可以的。」
也是因此，一直在被使用，沒有補充的荒霸吐、也就是中原中也，才會對三日月散溢出來的能量表示出了想要進食地衝動。
換句話來說，也就是精神上，中原中也其實一直在餓肚子。
平時因為總量大，所以感覺不出什麼。但是，將混沌鳳凰放到他面前時，可不就是在一個餓了好幾年沒吃飽的人面前放了一盤子色香味俱全的菜。
「所以，這是正常的反應，不用太放在心上。」
最後，三日月這麼愉快地總結道。
他拍了拍被這個消息震得回不過神來的中原中也，對著普羅米修斯道：「執行B計劃，目標人物貝爾摩德。」
除了第一次穿越過於倉促，從咒術回戰世界回來之後，三日月就已經做好了各式各樣的準備。
其中，B計劃就是為其他時空中，出現同位體而準備的。
順便一提，A計劃是義骸替身，目前還在研究中。義骸就算了，上一次他在咒骸上也算有一定的啟發，但是作為義骸核心的義魂丸很麻煩。
他對唯一的突變型咒骸熊貓非常覬覦，這個能夠自主生成咒力的咒骸擁有著清晰的自我意識，或者說，正是因為他有自我意識，所以才能夠自主生成咒力。
可以說，這已經是在創造生命了。
「只可惜，創造者本身自己都沒弄明白變異的那一刻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嘟囔了一聲，在中原中也看過來的時候，笑道：「看過哆啦O夢嗎，中也？」
80
選中貝爾摩德，是三日月根據文野世界的優先度進行的選擇。
所有的穿越行為，都是建立在三日月的計算之上的。
但即便是大腦堪比電腦的三日月，也只能盡量將時間靠攏離開的那一刻，而無法做到回到過去。
打個不太正確的比喻，就像是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
可以無限靠攏，但是無法真正抵達已經逝去的時間那一頭。
所以，三日月一旦回到本世界，他在這個世界度過的時間就是已經流淌過的，琴酒和泉奈無法再踏進的河流。
為了防止在這個時間裡，組織那邊給琴酒下達什麼必須他本人出面的任務，三日月需要儘力壓縮在這個世界度過的時間。
——如果出現什麼為難的事情似乎也挺有趣的。
——只可惜，琴酒不會這麼認為。
——這個時候，難免有點懷念他幹什麼都是『好啊』『一起啊』『這樣怎麼樣』的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五條悟了。
三日月在已經炸掉的據點裡，用黑客手段搜尋了所有和柯南搭得上邊的人物，最終確定了這段時間出現在在了橫濱的貝爾摩德。
原本安室透也很合適，不過官方的人太麻煩了，他也不想給寶貴的甜點大師洗洗腦子，所以，還是算了吧。
嗯，換成別人他就無所謂了。
貝爾摩德就挺合適，演技精湛、有易容技能，另一個世界的貝爾摩德基本不會發現端倪。
萬一同位體之間出現不可互相見面、接觸，否則就會湮滅的情況，那麼她被消耗掉也無所謂。沒準，反而能釣出那一位的蛛絲馬跡。
更大的可能自然是什麼都沒發生，那到時候三日月就把她的這段記憶給清洗掉。
就在他盤算的時候，女僕小姐姐們已經根據普羅米修斯的吩咐，設定好了隨意門的坐標，並拉開了粉紅色的門，露出裡面和這邊完全不一樣的景色。
「隨意門。」
中原中也地表情已經木掉了，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剛才三日月會突然問他，有沒有看過哆啦O夢。
擂缽街的小孩子自然是沒有條件的，但羊又不是隨隨便便的小孩。
在中原中也放棄羊之前，羊可是已經擴張成能夠和港口黑手黨、高瀨會、GSS媲美的大組織——僅限於地盤方面。
經濟方面，羊依舊是最弱的。小孩子們並不懂做生意，所以，羊從來都只是中規中矩地收保護費，並時不時來一場黑吃黑。
在體量、組織嚴密程度方面，其實並不能和其他幾個組織相比。
能有現在的規模，也是中原中也這個重力使一力武力鎮壓的緣故。
不過，僅僅只是收保護費，也足夠這些小羊們活得有滋有味，年紀大一點的，抽煙喝酒，還非好煙好酒不要。
所以，不缺錢的中原中也自然是接觸過漫畫的，他看到還不少。
「這也是你研究出來的嗎？」
他抹了一把臉，忍不住指著拿上粉紅色的門，扭頭問三日月。
他在短短的一個小時之內，穿越了一個世界，被自己對三日月食慾打擊到，親眼見識了人工智慧，緊接著又接觸到自己的真實。
他就像走在一座獨木橋之上，一側是光怪陸離的有趣而幻彩的世界。
另一側，卻是黑洞一般，未知且無盡的未來。
「不是哦！」
再厲害的科技，也是要建立在社會的工業水平之上的，就算是開掛的三日月，也不能憑空變出東西出來。
——就算是系統，它拿出來的東西，都是有來歷的。
當然，親身穿越過幾次，他已經有點眉目了！
只要再給他一段時間，最厲害的三日月大人一定能把隨意門一樣可控制的穿越道具給研製出來的！
他推著震驚的褚發少年穿過粉色的隨意門，直接抵達另一邊。
然後轉移話題道：「食慾這個不用擔心啦，一般只有我在大規模使用能量的時候，才會被你捕捉到，讓你有吃飯地衝動。我已經研製出了壓縮能量，回頭你定時吃一顆，吃飽了，就不會覺得想吃我了。」
「都說了別說有歧義的話。」
中原中也條件反射地回了一句，舒展開眉毛，「這樣就行了嗎？」
兩人通過隨意門，出現在一個空曠的宅子里。
這裡是三日月曾經在霉國留學時的居所，在他離開的時候，這裡已經全部清理乾淨。
除了還在維持著運轉的攝像頭。
因為保留了被安置隨意門這一項功能，所以，這個居所一直在普羅米修斯的監視之下。
「自然是有問題的。」
三日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耳機，塞進中原中也的耳朵里，「普羅米修斯會給你指路，接下來就交給你啦！」
反正認路是不能認路的，他絕不會在自己的珍貴的腦子裡塞這些無用信息。
然後，熟練地往他背上一竄，一手扶著中原中也的肩膀，一手指向前方，高聲，「沖鴨！」
中原中也面無表情，並試圖把人從背後撕下來。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在這裡帶著。」
他聽三日月介紹過，知道這裡是一個沒有異能者的世界，所以，並不覺得抓一個人回來會遇到什麼意外。
「不不不，那個人是很狡猾的哦，只有帶上我才保險。」
雖然從實力上來說，幾百上千個貝爾摩德疊起來都不是中也的對手，但是想要不驚動組織的情況下，劫走貝爾摩德，中也的腦子可就不夠用啦！
「你才腦子不夠用。」
已經很了解某人的腦迴路的中原中也直接懟了回去，然後才無奈地背好他，出現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他心情無比平靜的發現，他已經能夠完全無視因為他們疊起來的造型而不斷看過來的外國人了。
——其實，一大部分還是覺得這兩個少年都很漂亮，並且兄弟情深刻？
「中原先生，接下來的行動由我指揮。」
耳機中智能管家的聲音紳士有禮，中原中也一秒拿出十分有禮貌的好孩子樣子來，「哦，那個，謝謝。」
「不，是先生麻煩您了才對。」
智能管家的聲音依舊那麼不急不緩，但不知道是不是中原中也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叫普羅米修斯的AI語調更輕鬆了一些，「但請相信先生，他的判斷總是有道理的。」
這話中原中也還是相信的，好歹在他的世界，他們都已經合作了好多回了。
就是……
「除了在任性地時候。」
「除了在任性地時候。」
一清亮、一磁性的聲音異口同聲地響起，本來聽到了不少壞消息的中原中也終於展眉一笑。
普羅米修斯也道：「相信我們接下里會相處愉快的。」
同樣在這個頻道中，卻被無情吐槽的三日月難以置信：「……等等，你們是通過吐槽我來達成愉快的共識了嗎？」
普羅米修斯含笑回答：「琴酒先生和泉奈先生也是這麼達成共識的。」
三日月：「我不信！」
被猛拍肩的中原中也翻了個白眼，忍住了堵住他嘴的衝動，伸手從街邊叫了一輛的士。
然後乾淨利索地把他給塞了進去，自己再跟上。
背什麼背，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傢伙只是想享受騎大馬的樂趣。
小孩子似的。
——算了，可不就是小孩子么。
中原中也迅速地完成了自我說服。
上車之後，他摘下耳機，放大聲音讓普羅米修斯報出地址（並暗自決定回去就找時間學習英語），然後開始聽著三日月開始科普關於他身體問題的接下來內容。
之前說過，等中原中也的身體成長到能夠完全承載荒霸吐的力量時，他的生命形式就會發生變化。
但是，以人類進食、然後成長的效率，恐怕有生之年，他都無法成長到完全成為荒霸吐的那一天。
這樣的情況之下，中原中也的靈魂就會帶著荒霸吐的能量進入一個未知的狀態。
「這種事沒有先例，我也不好說。可能是繼續在人世間飄蕩，還是會陷入沉睡？」
他臉上帶著不濃不淡的探究，「會不會再暴走，就要看靈魂狀態的你能不能完全控制住荒霸吐的能量了。」
所以說，那些研究人員以為把這些能量塞進一個人身體之內，就能完美控制住這一份力量，然後為他們所用的想法實在是很可笑。
「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的確成功的製造出了一個新的神。」
否則，沒有他們的插手，荒霸吐的能量恐怕只會在日復一日的消磨之中，逐漸的消失。就像是三日月的精神中，失去了自我意識的鳳凰能量一樣。
中原中也安靜地聽到這裡，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真是諷刺。」
他只想做一個人類，但是現在三日月卻告訴他，即使作為人類的他身體死去了，他的人生依舊只是剛迎來開始。
就算他現在堅持不攝入能量，離開三日月，他的生命長度也不會因此變短多少。
這麼一想，反而有種『啊，那就這樣吧』的輕鬆感。
——這大概就是三日月偶然說起過的，隔壁大國網路用語『躺平』的真意吧。
想到這裡，中原中也用相當安詳的口吻道：「我明白了，那就麻煩三日月了。」
早晚都會不做人，晚一點不做還有危害到三日月的危險，那還是早一點不做人好了。
反正，按照三日月的說法，荒霸吐早就和他融合在一起了。
但他還是中原中也。
重力使，曾經的羊之王在三日月的科普之下，再一次完成了對自我的開解。
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