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騙局中的騙局
天空已經漸漸灰暗下去了,但竹城的街道上仍然燈火通明,這是一年中唯一沒有宵禁的一天:上元節。
身戴斗笠的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四周充斥著歡笑,但在這一刻也變成了吵鬧。
「你真的是將軍嗎?」聲音很小,但這一刻尉遲似乎覺得周圍的人聲安靜,小到這道聲音在他耳邊炸開。
「當然,不然我又為何會讓你參軍。」兩人的腳步並未停下,就這麼一直走著,小聲說著。
說完空氣又安靜了下來。
「你對每個人都這麼好嗎?」戴著斗笠的她依舊低著頭看著腳尖,悶聲問道。
尉遲沒有接話。
「若是從軍遵循自願又有幾人可去,若不告榜恐邊疆也就那些人了吧?還有那本書,簡直就像是一本秘籍,三合十六式,二合八式,一合一式,招招稱奇。」
「那把破劍的魅力真的有那麼大嘛,那是將軍的佩劍啊!」
跟在後面的丹雪也終於抬起頭,可尉遲沒有,他不敢,不敢對上那雙眼睛,哪怕他第一次當她面殺了人,一副無所謂,可現在,他卻不敢回頭。
「我,尉遲……」
「征戰沙場三十餘年,久戰邊塞,早已視所有為糞土。是這樣嗎?」丹雪彷彿是看穿了他的一切。
尉遲低下頭笑了,沒有接話,還是走著,丹雪也依舊跟著,既然上了賊船,想要下去也不會是那麼簡單了。
遠離了喧囂,來到了一處竹林,空無他物,唯有傲竹。
一間竹屋,竹凳,竹桌,竹床。一切的一切都與竹有關,屋子上還掛了個牌:竹閣。
「進去吧,進去之後,你想說什麼我都一一道明。」尉遲憋笑了一路,此時的話語聲中還參雜著一絲絲笑意。
丹雪默不作聲走進去在竹椅上坐下,尉遲又正坐在她的對面,兩人就對峙著,誰也沒有先開口。
「既然你不開口,那我就先說了,我可不是壞人……」尉遲看著丹雪率先開口說道但被丹雪打斷「壞人都說自己不是壞人。」
「哈哈,我與杉淮兄倒也有些時日未見了。」尉遲見丹雪打斷自己不惱還笑著說到。
「他與我有何干係?」丹雪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並無此人。
「他啊,就是個糟老頭子,整天穿著個破道服在街上招搖撞騙……」尉遲說話時時不經意的看一眼丹雪。
「哦。」
「你知道他是誰嗎?」尉遲笑著問道。
丹雪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你不說我能知道?
「行吧,估計你們也沒見上一面。」
丹雪點點頭,「他是你父親!」尉遲又忽然大叫起來。
丹雪看著眼前的尉遲好像他才是瘋癲的那一個,一驚一乍的。「哦。」
「哦?你父親唉!」
「這很難猜嗎?」丹雪面露無辜。
「這……」尉遲臉上有點難堪。
「叫我來的那位不正是,一身道服,在街上招搖撞騙。哦對,那位還是我的恩人,但這次結束之後,我的恩情還完了,杉淮是誰也與我無幹了。」說完丹雪便假寐起來。
尉遲看著在竹椅躺著假寐的丹雪不由得嘆了口氣,臉上表情略顯難堪,明知認父不易,哪可知這番不易,早知就不拉這張老臉來了。想著又往門那走去,嘴角不經意的上揚了弧度。
「你的演技太拙劣了。」丹雪閉著眼睛說道。
「嗯?」尉遲有些慌亂的答了一句。
「甲胄里穿道服,說真的,很難看。」丹雪又補了一刀。
尉遲尬了好一會兒說:「本就沒怎麼想,哪知你如此聰慧。」
「哼。」丹雪有些得意的哼了一下。
「我是你父親的老友,你也不要叫我尉將軍了,叫我安淮便可。」尉遲不裝了,攤牌了。
「我叫你師傅吧,你也不用穿甲胄了,道服就挺好,哎,你不用這麼看著我,現在還在試煉,任務我也會接,但這個杉淮我不認!」丹雪說完便在竹椅睡下。
……
院內,安淮獨自坐在竹椅上,手中拿著的酒,就這麼悠哉的哉的坐著等著什麼。
忽然天上飛來一隻白鴿,安淮放下酒,伸出右手,白鴿落在了他的胳膊。
看完了紙條上的內容,右手食指與拇指磨擦生出火焰,將紙條燃燒。
「哼,我的女兒,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那點把戲,杉淮?呵,那個人也就只有這點作用了,其他的名字又難聽還沒名號,倒是給了女兒一個不錯的練手機會,終於不用再穿那硬邦邦的甲胄了,裡面套著道服難受死了……」說完放走了鴿子,又悠哉悠哉的喝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