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一把加固的鎖

第三百四十二章:一把加固的鎖

江惇「嘿嘿」一笑,小心地望了父親一眼,對著李峻笑道:「二郎叔,侄兒和我爹一樣的,您看我們父子長得多像呀!」

「哈哈...」李峻大笑了一聲,對著江惇道:「小子,你以後跟著你嬸子,幫她帶兵,可若是有違軍紀,不尊將令,不要來求我,你嬸子就有權砍了你。」

江惇挺直了身子,拱手道:「大將軍放心,屬下絕不會做有違軍紀之事,也絕不敢違抗大將軍與靖遠將軍的軍令。」

李峻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了一人,開口問道:「江大哥,我記得有一個叫傅倫的少年人在定武堂吧?」

「啊...?」江霸搖了搖頭,說道:「這...我還真不知道。」

定武堂中的學員數量眾多,江霸雖為定武堂的司業,卻也不可能記住每一名學員的名字。

江惇見父親沒有答出李峻的問話,趕忙說道:「二郎叔,侄兒知道那人,傅倫就在我的騎兵隊中操練。」

「哦...」李峻點了點頭,問道:「他怎麼樣?習練的如何呀?

江惇回道:「傅倫就是身子骨有些弱,但平日的操練很用功,若是放到戰陣之上,我覺得也不會輸與他人。」

李峻點頭道:「那好,就讓他隨你一同到靖遠軍。」

李秀記得傅倫,正是當年的傅倫在伏羲崖上向李峻告狀,才讓李峻決定成立了監督官員操守的督府衙門。

故此,李秀輕聲地問道:「二郎,我記得傅倫還有個姐姐,當年老傅家就是因為那個女兒的事情才被人欺負,對吧?」

李峻剛點了一下頭,就聽江惇好奇地問道:「嬸子,您認識傅倫的姐姐,您知曉傅煙兒?」

不等李秀作答,李峻望了一眼江霸,隨後沖著江惇笑道:「小子,聽你這口氣,好像你也知曉人家有個姐姐呀!」

江惇摘下鐵盔放在臂彎處,笑著回道:「那個傅姑娘來給傅倫送東西,侄兒見過一次。」

「見過一次?」李峻好笑地問道:「莫非...你只見一眼就相中了人家傅姑娘?」

說著,李峻收起了笑容,對著江惇說道:「小子,咱們家裡人可沒有強娶的毛病呀!你要想好了,不能難為人家。」

江惇並沒有否認,只是略有難為情地笑道:「侄兒也不是說相中了,只是...人家也不知道......」

聽著李峻與江惇的談話,江霸愈發地有些糊塗了。

他不知道傅倫是誰,不知道傅煙兒是誰家的姑娘,更不清楚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時候相中了人家的姑娘。

李峻看著滿臉疑惑的江霸,笑著將事情說了一遍。

「那個傅姑娘不錯,如今在瓔子的錦署做事,人長的不錯,性子也挺好。」

李峻向江霸說了說傅煙兒的情況,又轉頭對著江惇笑道:「小子,你挺有眼光,但最好讓你娘去看一看,好像你家與我李府一樣,都是女人掌大權呀!」

李峻的話讓江霸尷尬地搓了一把臉,李秀則是掩嘴笑了起來。

定武堂中的學員並非只是習練戰陣搏殺,那些從書院轉來的人還好說,其他為入軍伍而入定武堂的青壯,則在習武與研究軍陣外,還要重頭學習基本的文化知識,最起碼要會寫字,看得懂兵書。

因此,每一名走出定武堂的學員都會受到重視,選拔基層帶兵之人時也多會從這些受過訓的人中進行提拔。

看罷了學員們的各項操演,李峻滿意地點了點頭,在江霸的引領下走進了定武學堂的所在地,舊漢王城。

原本,漢王城只是劉邦未得天下時的一處藏兵之所,隨後也就荒廢了,只剩了一個殘破的舊石城。

定武堂搬到驚軍壩后,江霸命學員們與工匠一同修繕了這座石城,使原本殘破不堪的石城換了面貌,宛如一座封閉的村落,不僅可以供所有的學員居住,還建有諸多的授課習武之所。

觀看的途中,李峻指著前方問道:「江大哥,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那裡好像沒有那段城牆吧?」

江霸解釋道:「是呀!這一大段城防是後來修建的,周司馬來此授課時給的建議,說要讓學員們通過真實的城牆來領會攻守的技巧。」

郭誦聞言,打趣道:「周靖就是讓學員們出傻力氣,若是想要見識真正的攻防,不如拉到平西城操練,或者送到子午道的隘口,那多方便。」

「周靖的做法沒錯,他是有所顧慮才會如此提議。」

李峻笑了笑,擺手道:「本來就兵荒馬亂的,大家也才過上幾天的安穩日子,這好端端的突然來了一大群兵馬又攻又守的,城內的百姓們能不心慌嗎?」

江霸亦是點頭道:「是呀,周司馬就是有這般顧慮,才建議我在漢王城中修一段城牆。」

「二郎,你說周靖這個人也挺怪的。」

郭誦想起往事,笑著繼續道:「我聽王瑚說過水淹趙鑲軍的事,七八千人就那麼活活地給淹死了,王瑚都說周靖的計謀夠狠辣的。」

李峻亦是贊同地點了點頭,笑道:「那是兩軍對陣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誰還管多少人呢?當下可是咱們治下的百姓,他自然要有所顧慮。」

「另外,那個時候他才跟著我。」說著,李峻想起周靖被孟超綁在旗杆時的狼狽樣,不禁笑道:「他曾是降將,不拿出點真本事,怎麼能讓人信服呢?」

說到此處,李峻壓低了聲音,撇嘴道:「我後來問過周靖,那條計謀原本是為了對付我的,可惜孟超不信任他。」

李峻搖了搖頭,咂舌道:「否則,我和王瑚就會被活活地淹死在那裡啦!」

李秀皺眉道:「二郎,周靖真的要害你嗎?」

對於周靖的過往,李秀沒有江霸與郭誦了解的多,一聽到周靖曾想要害李峻,心中便莫名地有了氣惱。

「都說是過去的事啦!」

李峻見狀,趕忙拉過李秀的手,笑道:「那個時候,他在孟超的軍中任職,與我是敵對方,即便趙固與他談及過我,他也不知曉是我在領兵,用計謀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郭誦知道李秀哪裡都好,就是翻臉不認人,尤其是敢對李二郎不利的人,這個女人會豁出命去殺之。

因此,郭誦為了周靖以後著想,趕忙替周靖辯解道:「那是各為其主的事,後來二郎被困洛陽城的時候,周靖單騎殺出重圍去搬救兵,李瑰救下他的時候,渾身是血,就剩下半條命了。」

聽到郭誦如此說,李秀方才釋然地點了點頭,李峻則將頭轉到一側笑了起來。

江霸也覺得好笑,卻聽郭誦耳語道:「江大哥,你別看她整日有些憨憨的,她就是李二郎身邊的女閻王,就算是咱倆得罪了李二郎,她也會照殺不誤。」

「哈哈...」

江霸實在忍不住地大笑起來,繼而又小聲道:「誰讓你惹少主啦!你不惹他,人家三夫人殺你做什麼?」

「我...我什麼時候惹他了...我不就是說......」

郭誦的話沒有說完,察覺自己在背後說李秀的壞話有些理虧,不由地尷尬地笑了笑,隨即與江霸一起大笑了起來。

入夜時分,李峻在與許多學員進行了一番交流后,回到了江霸所安排的寢房中。

「累不累呀?」李峻望著自己的三夫人李秀,輕聲地說道:「要是不累的話,咱們出去溜達溜達?」

高空掛圓月,皎潔的月光將整個驚軍壩照得銀白,使這個山中的夜既顯得寧靜,又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好呀!走。」

李秀本就是武將出身,這點車馬勞頓根本不算什麼。

另外,她也有段時間沒和李峻共賞月色了,聽李峻如此建議,高興地答應了下來。

馬源水邊,李峻牽著李秀的手來到一處石灘上坐了下來。

「啪...」一枚石子平平地飛出,在水面上幾個跳躍后消失在流淌的水中。

「啪...啪...啪。」又有幾枚石子入水,卻沒有擊出那種漂移的姿態,而是直接沉了下去。

李秀不甘心地想要再拋,卻被李峻抱了回來,橫坐在了雙腿上。

「二郎,你真想讓我領兵了?」李秀緊靠在李峻的懷中,輕聲地問著。

李峻點頭道:「是呀!你本來就是個會帶兵的人,也是一個將軍,總不能因為嫁給了我,就要守在府中無事可做呀!」

「不對,也不能這麼說,這件事情是我欠考慮。」

李峻自我反駁了一句,繼續道:「若是你真喜歡留在府中,與你二姐一同打理家中的事務,我就不給你安排事情了。」

「我才不呢!」李秀在李峻的懷裡拱了一下,撅嘴道:「二姐那是不善兵戰,我雖是女子,卻也是個武將,我想在你身邊做事,才不想留在家中呢!」

李峻笑道:「好...不留在家中,所以我才組建靖遠軍呀!」

說著,李峻將目光望向身前的河水,繼續道:「靖遠軍由你完全掌轄,直屬於我,緊跟在我的身邊,軍部也無權調動。」

李秀思忖了一會兒,秀眉一挑,笑道:「是不是就像虎賁軍一樣,永遠護著二郎的羽林軍呀!」

「虎賁」二字,始於周武王的牧野之戰。

史書有云:「武王有戎車三百輛,虎賁三百人。」

其意為周武王的英勇戰士像老虎奔入羊群一般,所向無敵。至此,歷代軍中驍楚者,無不被冠以「虎賁」二字。

漢武之時,武帝取軍中遺孤與各將官子孫統為一軍,號為虎賁軍,立虎賁校尉為軍事長官。

由此,虎賁軍也便成為了天子的近衛,不受任何人的節制,全權受命於皇帝一人。

李峻並沒有設立虎賁軍或羽林軍,但他的話還是讓李秀理解了這其中的用意。

「二郎,你想當天子?」李秀緊摟著李峻的脖子,笑著問道。

李峻在李秀的腋下撓了撓,將嘴唇緊貼在李秀的耳邊,笑道:「我只想當你的天子,夜夜欺負你的天子。」

「哼...壞人。」李秀輕哼了一聲,卻也是將李峻摟得更緊了:「二郎,不管你要做什麼,妾身都會和你一起拼下去,也絕不會讓人傷到你。」

至於天子,李峻依舊沒有想過。

他之所以要設立類似虎賁的靖遠軍,只是想在所有的保障上再加一把牢固的鎖,而這把鎖只有自己能開啟,也必然死心塌地的保護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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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末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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