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殺神回歸

璐丹灰暗慘淡的眼神，如同她已經死去。

偌大的房間里，唯一還像的活人大概只剩下嚇得小便失禁的菲寧，喬治已經不能算是人了，他在肆意地踢打侮辱阿屁，不過並未下重手，似乎留著阿屁後續還有用。

胖子小區所有的攝像頭都被打碎，監控室內被翻得亂七八糟，阿屁的媽媽——檢察院何院長站在那裡，晃了幾晃，終於支撐不住，側身暈倒。

我眼疾手快，忙上前扶住，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冷水，嘴裡狂喊：「何媽媽，阿屁就要回來了，阿屁他剛剛泡妞去了，這小子泡妞的時候都關機的，他給你在外面生了好多孫子孫女……，你別急啊，你醒醒啊！」

好半天，她才悠悠醒過來，抬手就給我臉上扇了一巴掌。然後如普通母親一般，呼天搶地地開始嚎啕：「我的海海啊~~~」——海海為阿屁的乳名。

周圍的市局刑偵大隊長，看到正是表忠心的時候，馬上衝上前，用力拍著自己胸膛，大聲道：「領導請放心！我絕對在二十四小時內查到線索，第一時間向您彙報，您就放心吧！」

我們幾個兄弟，全都鄙視地看著他。等你找到線索，人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沒看到那地上的彈痕嗎？對方可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大家還亂糟糟地說著，從門外，踏進來一揪彪悍的人馬，明顯氣勢不一樣，那彪人馬雖然穿上了各色衣服，但從他們的凌厲的眼神、嚴謹的舉止和整齊的站列上來看，很顯然是從軍隊里摸爬滾打出來的人物。

監控室內便安靜下來，緊接著一個儒雅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穿著黑色的夾克，灰色的西褲，裡面的白襯衫乾乾淨淨，裝扮樸素而簡約，但他凌厲的眼神，如一道寒流掠過眾人的心頭。

艾佳人的爸爸——艾赤城到場了，按道理他應該再休息幾天，但他卻偏偏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

艾赤城走過來，先拍拍我的肩膀，我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女婿看到未來岳父都是這模樣。然後他接過我的手，拉著何院長，道：「小何，你關心則亂，先回去休息吧。」說完，不待阿屁的媽媽再說什麼，便有兩個便衣走過來，把她強行扶走。

艾赤城回頭對我們，道：「你們也都離開吧，注意保護好自己……」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停留在我身上。

待我們幾個兄弟全滾出去后，他又對市局刑偵大隊長，道：「小張，你把彈痕等資料交給我一份，其它就按照正常程序走吧。」

市局刑偵張大隊長，戰戰兢兢地道：「艾秘書長，那我們要不要全城戒嚴？封堵高速路口等……」看到艾赤城看過來的眼神，又嚇得說不出話來。他在警界待的時日較長，自然知道這位渾身透著儒雅風度的男人，曾經是如何的腥風血雨，又是如何的殺伐果斷。

艾赤城溫和地笑了笑，道：「按照你們自己的意思安排吧，不要受到我的干擾。」

市局刑偵張大隊長，馬上也帶著公安同志作鳥獸散，他走到門外，一個親信靠過來低聲道：「張隊，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省府都插手了……」

張大隊長沒有馬上回答他，抬頭望向將暮的天色，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話，道：「怎麼該做啥就做啥吧，這天邊帶紅，黑中有赤，會下一場大雨啊。」

同僚都回頭看向天邊，沒有幾個人能理解他話里真實的含義。

在靜默的監控室內，艾赤城用手捻起椅子上一塊破碎的玻璃，丟在地上，然後坐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斟字酌句地道：「c組和國安局的同事打個招呼，跟著李煜，不是保護他，而是跟著他找到對方巢穴；d組和e組，隊伍緊急召集，分別在省委和二環轉盤處，隨時待命。我的命令完畢！」

其中有一個紅臉漢子，上前一步，道：「艾主任（兼任緊急事務委員會主任），那我們a組和b組呢？」

艾赤城抬眼看看他眼前這位曾經手下的愛將，道：「成虎！滾回去！我沒叫你，你出什麼聲？」

a組的組長成虎心中一凜，看到艾赤城寒光閃現的眼神，馬上一聲不吭地退回隊伍里。

艾赤城拍拍褲腿上不存在的灰塵，冷然道：「難道我幾年不管你們，你們就驕狂自大了嗎！」

房間內所有人，都背著手，站得如標槍般筆直。

艾赤城一個一個看過去，看著這群虎狼之士，在他面前終於恢復了當年的敬畏和謹慎。才慢慢站了起來，輕輕道：「不是我不安排你們，而是我已經有太長時間沒有指揮你們的行動。兩面作戰，三面作戰，甚至數面作戰？我已經沒有當年那個能力了……」

有數人低下頭去，虎目隱含淚光。

c組的組長，舉手有話要說，艾赤城點頭示意。

c組長上前兩步，道：「主任，我們c組絕對完成領導交待下來的任務！不過我代表小組請問一下，若是碰到緊急情況，我們該如何處理？」

艾赤城的眼睛，在霎那間變為赤紅，鏗鏘回答道：「殺！」

「若是涉及到周圍的普通人群，我們該如何處理？」

「殺！」

「若是……保護人被對方劫持，我們又該如何處理？」

「殺殺殺！」

絕無二話，擲地有聲的回答！讓周圍的人感覺到徹骨的寒意時，也同時感受到八年前那段生生死死不為眾人所知的戰鬥熱火。殺！！！這才是他們心目中的絕對領導，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殺盡污垢滅盡骯髒的「殺神」！艾赤城，他，又回來了！

我開著車，在城內漫無頭緒地轉著，期望能在大街上突然發現那個摟著熟女剛剛從小旅館里放*盪出來的阿屁。阿屁——，你到底在哪裡啊？？？

突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大噴嚏，我茫然無知地搖搖頭，道，靠，又是哪個女人在罵我了？

想到這，我就想起冷玲，解救阿屁我可能沒什麼辦法，但這大生意可不能輕易放棄了，先去請她吃個晚飯，再到火車站找找阿屁和菲寧吧。

我並未發現，屁股後面又多了一串「尾巴」，各個路口上也有各種小車在交替地跟著我，把我當成了他們這次的「魚餌」！

喬治此時完全變成一個人間惡魔！他當著阿屁的面，不斷碾碎那個本來還千嬌百媚的熟女菲寧手指，凄厲的尖叫如同把這間陰暗的房間變成十八層地獄！

阿屁無論怎麼封堵自己的耳朵，都逃離不開那隻差掏心挖肺的痛苦嘶叫。不僅如此，喬治還極其變態地要求璐丹用攝像機，把這殘忍的一分一秒都錄下來。他似乎很享受這種作嘔的快樂，如同這種快樂太久沒有暢快的發泄，這次他要一次性玩個夠！

我打電話給冷玲：「vivian，下班了沒有？我在樓下。」

冷玲回答道：「沒，我正在忙，你繼續乖乖等著吧。」說完掛斷電話。

我摸著空蕩蕩的衣口袋，傻傻坐在車內，像個2b一樣看著眼前的人來人往。

坐了老半天，忍不住伸了大懶腰，自言自語道：「阿屁啊，哥哥看過你面相，你就是個大富大貴長命百歲的相，只是命中多有劫難，嗯，多有桃花劫、美女難。你可要保護好自己的小雞*雞啊，丟了什麼都沒有比丟那個傢伙重要……」

過了一會兒，感覺應該有半個多小時了，我又打了個電話上去，道：「vivian，偉大的vivian，我覺得你長得很漂亮，特別是下班后，那撥弄頭髮的一霎那，我簡直要被你迷暈倒……」

「繼續等著！」電話掛斷。在家樂福華中區的頂樓，冷玲正惦著腳尖，透過落地窗，看著我孤伶伶的車子，嘴巴里喃喃道：「這傢伙，真沒風度！」

說完，回到老闆椅上繼續心不在焉地看報告，簽了幾個字后，又拿起手旁的小鏡子，對著臉蛋照來照去，掏出很少使用的化妝包，在眉毛上描了幾筆，邊畫邊哀嘆：「都快成老姑娘了，爺爺，我什麼時候才能完成你的心愿啊，找個好老公好難好難的……」然後賭氣丟下眉筆，又低頭看了幾份報告，再操起粉底打了打。

如此再三，看看報告化化妝，沒完沒了。這下可苦了在下面等得心急如焚的我。

直到晚上七點多鐘，冷玲才姍姍來遲，走到我車前，道：「我累了，不想吃飯了。」

我在心裡狂罵：你個死八婆……，不吃早說呀。但嘴巴上還是討好地道：「人是鐵，飯是鋼，人不吃飯餓得慌。這是中國的文化精髓，知道不？你要吃飯，才懂得中國的文化。」

我反正想通了，生意做成后，馬上說自己有性病，離她越遠越好，這外國回來的娘們太難伺候了，那個方美玉也這臭德性。

冷玲撇嘴道：「切，聽你瞎掰，給張名片，還給別人的……」

原來是氣在這裡。我忙尷尬地道：「拿錯了拿錯了，那天風高月黑的，我的眼中只有你那張……和善的臉，如太陽般耀花了我的雙眼，真的~~。」

冷玲沒好氣地道：「我還早就發現你有一張奸商的臉呢。」

我忙拉著她，把怨氣未消的冷玲硬塞在副駕駛座上，一溜煙往市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