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基情四射

我們懷著一顆揣揣不安的心，混跡在人群里一同趕了出來。還好，那些黑衣人沒有追上來。

當著這麼多朋友面，我又不好抱怨賤賤的冒失，但今天跟他繼續混下去的心情實在欠奉，便說阿屁找我還有事要談，先走一步。[搜索最新更新盡在www.8jwx.com賤賤在後面眼巴巴地盯著林月清妙曼的身姿，問：「那晚上還有活動，你來不？」

我沒好氣地回答：「不來！」

路上，我給阿屁打了個電話，是璐丹接的。阿屁說他馬上過來。我掛了電話，回想著璐丹電話里那高傲冰冷的聲音，覺得沒什麼意思。常常講做兄弟是一輩子的事，但一旦攙和了女人馬上就變了味。

我跟阿屁是在維多利亞大酒店見的面，就他一個人來了。我心道：也好，省得我見了璐丹煩。阿屁看看了林月清，我也不示弱，說：「這是我女朋友，有什麼事當面講無妨！」

阿屁大咧咧地說道：「你看你那樣，什麼態度嘛？」

我反問道：「我什麼態度？」

很久以前我曾和阿屁喝醉了給兄弟之情下了個定義：真正的兄弟，不是他需要錢的時候給錢，也不是他需要女人的時候給女人，而是在他真正需要的時候，願意成為他的女人。呃，說錯了，應該是他真正需要的時候，願意成為他生死不棄的同盟者，平時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阿屁看看我的臉色，尷尬地笑笑，說：「煜，我曉得你對璐丹有點看法。我代她向你說聲對不起，好唄？」

他這麼一說，反倒讓我不好意思起來，馬上緩和道：「你想多了，我對璐丹哪會有什麼意見，我只是怕你年紀比她小，她都三十多了吧？姐弟戀，那她還不吸幹了你？」

阿屁笑罵道：「操，老子的身體好著呢，嘿嘿，你看看我肩膀上的肌肉。」

「那是一陀屎！」

「你兩陀屎！」

「廢話少講！」「講正事！」然後兩人異口同聲道。

阿屁找我有兩件很重要的事，他先講了一件。最近他和一個人開了個小藥廠，專門生產治療「尖*銳濕*疣」的特效藥。這個項目我也聽說過，一盒葯的成本就是一小瓶醫用酒精里摻點少量特效素勾對而成，加上包裝和人工等成本也不過2塊錢，但批發價格卻高達50多塊錢！而醫院賣出去的價格更是高達180塊錢！可以說是一本萬利的生意，而且風險也不高。

但這個項目難就難在要通過藥檢局的審批，而且是每隔幾年復批一次。擁有藥物配方人本來是自己在做這個項目，但上次的審批結果卻只能讓他去正規醫院之外的醫療機構銷售，這等於是宰斷了他80%以上的銷售渠道。

這小公司做了幾年市場一直半死不活的不見起色，今年又要開始新一輪的葯檢審批了，他到處找人想打通關係，希望能獲得高級別的審批結果。

我聽完點點頭，問阿屁：「那他答應給你多少股份？」

阿屁興奮地說：「51%！」

我不屑地說：「切——，就這麼點？」

「你知道他公司的51%值多少嗎？至少300多萬啊！而且事情搞好后，更不得了，可輕鬆升值到幾千萬啊！我一轉手就發了。」阿屁仍掩飾不住的一臉神采飛揚。

我嘿嘿一笑，豎起三根指頭:「別和我談那些有的沒的。我們現在只明確了一個東西！就那51%股份價值是對方喊出來的價格300萬，對不對？但是！那只是對方喊出來的300萬虛高價值而已……」

阿屁根本沒做過生意，分不清一個東西具有實際價值和口頭上喊出的虛高價值。雖然老百姓們往往聽到的都是些虛高價值，但只有真正做生意的人才會明白，所謂虛高價值（或虛高價格）其實都是狗屁。

簡而言之，就是老子需要的東西，我管你什麼價我都會買；但我不需要的東西，你喊到天上去，哪怕你舉一萬個例子，說外面有多少多少人跟你買了，又多高多高的價格買的，大哥我求求你也買吧，都跟我沒一點屁關係。

我不買你的，你就算拿塊黃金來，在我眼裡也是一坨屎。老子的htc用了幾代，管你蘋果出什麼1234加s，不買你的咋了。

我淡淡地道：「你知道，搞定審批需要多少錢嗎？」

阿屁盯著我問道：「要多少？」

我五個指頭全部張開，道：「至少500萬。」

「500萬！就一個藥品審批？！」阿屁顯然被驚呆了，他從沒想過在一個行政程序上需要花上這麼多錢！

我搖搖頭，不屑地道：「一個正規的藥品審批當然根本就要不了什麼錢。是外圍的公關費！要500萬！」

「這麼多？」阿屁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道「那你有沒有辦法把這筆錢省下來？」

我不置可否，這還用問，500萬是別人的價，由我去運作最多300萬就可以拿得下來了。

我並不急於告訴他，只是曉有興緻地看看他，問：「怎麼？也開始想錢了？這不像是你的一貫作風啊。」

阿屁摸摸鼻子（跟我緊張時一個樣），不好意思地道：「這不是沒辦法嘛~~，璐丹那麼強，我在她身邊也不能太差，是不？」

我就問：「璐丹是哪裡人啊？我怎麼覺得跟她見過似的。」

阿屁說：「你們當然見過了，她還跟我說過，她認得你。」

我「哦」了一下，心裡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我們見過的場景。

阿屁接著說道：「她是永基房地產公司彭浩強的前妻，在前幾個月，彭浩強被人砍死在車子里……。」

彭浩強？！這事兒事我聽說過。彭是個有著億萬身價大老闆，做超市發的家，最近幾年涉及房地產生意，依靠廣泛的人脈聽說做得也不錯。我突然靈光一閃，想起曾在馮馨姐姐的宴會上見過彭浩強，那時站在彭身邊的不正是璐丹嗎？難怪覺得面善。

丈夫死於兇殺，屍骨未寒，幾個月後她卻另覓新歡……，這女人變得可夠快的。也許是因為她的插入，導致我和阿屁的兄弟感情被稀釋或其它某些因素，使我對璐丹的印象相當差，我甚至在心底惡毒地想：等過幾年，等你年老色衰了，就有你受的！

「……我想賺點錢，然後和她結婚！」阿屁此時冒出一句，才讓我真正大吃一驚的話。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老半天才回過神來，我不知道我現在的臉色怎樣，但林月清看我突然變得的恐怖樣子，嚇得連端咖啡杯的手都歪掉了。

我猛然抓起阿屁，就往外面的車子走去，林月清馬上站起想跟來。

我手往咖啡座上一指，拚命壓抑著心中的怒火，道：「不要跟來!聽見沒有！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私下裡自己解決！」林月清已經完全被我嚇呆住了。

在車裡。

「你要娶個比你大了七八歲的老女人？！你不要芳芳就是為了娶她？你為了她還要去努力掙錢？你妹的！你是不是在講笑話？你忘記我們當年男人之間的約定？」

此時的我如同十多年前的青澀少年，憤怒著自己的憤怒，痛苦著自己的痛苦，說著等倆人平靜下來都會發笑的話。但我不能不憤怒，因為現在的我就像個溺水的人突然發現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在消失一樣，我直覺到的孤單，那種永遠沉淪的孤單。

「李煜，你聽我說……」阿屁握著煙盒，都忘了要點上一根的念頭。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說什麼！你他媽的，太讓人失望了，才過了半年，你看看你都變成什麼樣子了？!我，我現在對你是無話可說！！！……。」我指這他的鼻子瘋狂地痛斥他的無恥，如果不是顯得太孩子氣，我甚至還想痛毆他一頓。

當年我們早就約好，不同佳人和芳芳以外的女人結婚，我的誓言當然是非佳人不娶，而阿屁的真正打算則想一輩子不結婚，天天過著花天酒地，夜夜**的日子。

現在我和佳人是不可能的事了，心底雖然覺得很痛苦，不過還好，有阿屁陪著，至少我會覺得不那麼孤獨，而現在呢？現在他也要結婚了，這他媽的是個什麼事啊！

「李煜，你聽我說！」阿屁竭力按著我肩膀說道，「你是知道我的，我們從小玩到大，我們是最好的兄弟！我問你，我騙過你嗎？」

我空洞的眼神望著他，傻子一般搖了搖頭。

「我說，我之所以決定結婚，是因為……我找到了——真正的愛情！」玩世不恭的阿屁說出了世界上最大的一個笑話，我再一次呆住了，但心裡卻忍不住想哈哈大笑。

突然覺得鼻子里有水漬流出，我伸舌頭一嘗，鹹鹹的，我在流眼淚？這多少年沒幹過這事兒了？我現在居然在流淚？我覺得這晚上快要瘋掉了！

我心裡的痛苦，只有阿屁最清楚，別人可以把我當瘋子，但阿屁絕對不能！

阿屁也愣住了，他從沒看到我哭過，他沒想到我到了27歲，混跡江湖6、7年，手段日趨老道陰險，居然還能哭出來？而且是因為他要結婚，而哭出來，是感動的哭嗎？這傢伙沒這麼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