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迷茫的溫如珏
溫太醫依次去了另外幾位大人府中，查看他們的病情。他發現這幾位大人居然也都中了同樣的毒。
溫太醫回宮這一路上都在思索著該如何回復陛下和皇后。他是應該繼續裝糊塗下去，還是據實相告呢？
若陛下因為他有所隱瞞而震怒，那他豈不是也犯了欺君之罪？
若指使下毒之人就是陛下和娘娘呢？那他勢必也會受到牽連，可能會因為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秘密而送命。
溫太醫頭疼了起來，好像自己橫豎都是死路一條。
「這種時候，我是不是應該表表忠心呢？」溫太醫完全沒有注意到旁人，自言自語道。
「表什麼忠心？」小太監沒聽清溫太醫剛才說的話。
溫太醫連忙搖了搖頭，說道：「我剛才自言自語罷了，劉公公不必太在意。」
「劉公公，我想問問你的建議。」溫太醫猶豫了片刻，詢問到：「幾位大人都中了同樣的毒，這件事我應該據實回稟嗎？」
「還是……我就回稟陛下，這幾位大人確實抱恙在床？」溫太醫繼續問道。
小太監笑著說道：「溫太醫不必將事情想的太複雜，陛下只是想知曉他們是真的抱恙在身，還是以此為借口不早朝。」
溫太醫點了點頭，覺得劉公公說的也很有道理。
「等到陛下向您追問幾位大人是何病情時，您可以再據實相告。」小太監熱心提醒道。
溫太醫與小太監回宮后立馬就打聽到陛下的去處。二人加快了腳步，趕往御書房。
「陛下，溫太醫求見。」胡公公收到外面傳來的口信，於是立馬回稟正在執筆練字的李權志。
「宣他進來吧。」李權志漫不經心地說道。
胡公公立馬走到門口，輕手輕腳地將門打開了。
「溫太醫，這邊請，陛下請您過去。」胡公公俯首低眉地說道。
溫太醫唯唯諾諾地跟在胡公公身後，來到皇帝面前。
「陛下，微臣有事要稟。」溫太醫低頭抬眼，悄悄瞄了李權志一眼。
李權志似乎並不著急，依舊淡定地站在書案前練字。
「溫太醫且過來瞧瞧朕這字寫的如何。」李權志微笑著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溫太醫遲疑了片刻，隨即加快了步伐，來到李權志身旁。他低頭看向書案上的筆墨，一個大大的「忠」字出現在眼帘當中。
陛下這可是在暗示些什麼？溫太醫眉頭微蹙，感到有些苦惱了。
「有些事情明明是可以好好溝通交流的，可你們這些大臣們卻偏偏喜歡去猜。」李權志搖了搖頭，苦笑道。
溫太醫沉默不語地低著頭站在原地。他心底里居然會覺得眼前的新帝或許會不一樣。
「陛下的字雄渾有力，但卻少了些鋒芒。」溫太醫思索之後，點評道。
李權志又笑了笑，拿出另外一張紙來。「那溫太醫覺得這幅筆墨如何？」
「寫字的力道雖有欠缺，但筆鋒極有風骨，如果臣猜的沒錯，這幅墨寶應該是出自皇後娘娘吧？」溫太醫答道。
「溫太醫果然好眼力。」李權志繼續問道，「溫太醫是如何看待寡人的皇后？」
「皇後娘娘巾幗不讓鬚眉。」溫太醫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那你又是否認可她干政之事？」李權志追問道。
「這要看陛下了。」溫太醫答道，「陛下若是容許，皇後娘娘自由發揮才幹，也是造福於黎民百姓。」
「溫如珏啊溫如珏，你就是太八面玲瓏了，從來不肯說出你的真心話，做任何事都是小心翼翼。」李權志頗有感慨地評價道。
溫太醫聽到這話愣住了，皇上難道是在對他拋出橄欖枝？
「朕實在不明白，宮中資歷比你老，技藝比你精的御醫那麼多，書兒為何偏偏會注意到你。」李權志繼續感慨了起來。
「陛下您說笑了，微臣與皇後娘娘並無太多交集。」溫太醫連忙辯解道。
「既然皇後娘娘點名要你，從明日開始你就辭去太醫一職，成為皇后的幕僚吧。」李權志吩咐道。
溫太醫一臉茫然，他究竟是做了什麼？為何陛下要如此對他？
「你要替朕照顧好皇后，幫她調養好身子。」李權志叮囑道，「皇后先前小產過一回，但她對此並不知情，此事你需要幫朕繼續保密下去。」
「陛下……微臣還沒好回稟您吩咐下來的差事。」溫太醫打斷道，「那幾位大人，的確抱恙在床。」
李權志笑了笑，事情和他想象的一樣，皇后還是出手了。
「朕知曉了，你且回去吧。」李權志下了逐客令，溫太醫識趣地離開了御書房。
溫太醫走在長長的御道上，愁眉不展。他放著好好的御醫不當，跑去當皇后的幕僚能圖啥？
女子干政本就被諸位同僚視為眼中釘，他如今居然要遵從聖意淌這趟渾水……
「溫大人！溫大人您且等等老奴。」胡公公一路小跑著追了上來。
「陛下可是要收回成命？」溫太醫欣喜且激動地問道。
胡公公氣喘吁吁地說道：「陛下讓老奴將這塊金牌賜於您。」胡公公掏出金牌，遞到溫太醫手中。
溫太醫感到有些受寵若驚了，要知道歷朝歷代持有此金牌的官員可不多。
「陛下希望溫大人能好好利用此金牌，助皇後娘娘一臂之力。」胡公公湊到溫太醫耳邊小聲叮囑道。
「胡公公，陛下既然如此愛護娘娘，又為何不自己親自出馬呢？」溫太醫困惑地問道。
胡公公笑了笑，「這宮中一向是人言可畏。陛下若是獨寵皇后，將來其他嬪妃又該如何自處？即便陛下不在意百官的意見，也不得不遷就太後娘娘。」
溫太醫有感而發地說道：「陛下真是太難了。」
「聽胡公公你話里的意思，不久這宮中便要納妃了嗎？」溫太醫繼續問道。
「太後娘娘正在籌劃選妃之事呢。」胡公公答道。
溫太醫皺眉詢問：「那皇後娘娘可知曉此事？」
「此事還是皇後娘娘向陛下提出交由太后全權負責的。」胡公公說道。
「這一切難道是皇後娘娘的計謀？故意分散太后的注意力，減輕自己從政路上的阻礙。」溫太醫暗自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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