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酒肉朋友鐵交情
我們以為烏拉說的查干寶格就是那獵人名字，他卻解釋說，獵人名字叫赤那。而他所說的查干寶格，則是傳說中蒙古語最為神秘的白鹿神。
我想繼續問關於獵人赤那的事，烏拉卻笑着說等喝完酒才能有問必答，我一聽傻了眼。
看着一桌子手抓羊肉和酥油茶，還有一些牛肉乾，我手都開始痒痒了。
老刀湊到我耳邊說：「烏拉可是海量，今晚，咱倆恐怕非被喝到桌子底下不可。」
我問：「這蒙古族喝酒有啥講究么？」
老刀突然對我壞笑着不說話。
我心想，這下算是完蛋了。
烏拉端著一大碗奶油，用右手無名指，蘸酒向上「彈了三下」，很恭敬的樣子。之後，他說道：
「奶酒，是我蒙古人敬遠道而來客人的最好飲品，希望兩位兄弟和慕容姑娘敞開了喝！」
滿滿一大碗奶酒，被烏拉一口喝乾。我看的目瞪口呆。
老刀湊到我耳旁說：「蒙古族有未飲先酻【zuì】的禮數。「凡飲酒，先酻之，以祭天地。」
我問：「不喝酒就先醉了？」
老刀悄聲說道：「這個酻是一種喝酒的儀式，祭祀的意思，可不是喝醉的醉。」
我這才明白過來，這個酻就是剛才烏拉那「沾酒三彈」。
老刀趁慕容寧雪在和烏拉交談，跟我解釋說：「這沾酒三彈，一彈是「感謝長生天賜予我們遼闊的草原」，二是「感謝草原賦予我們生機」，三是「願塵世永遠祥和」。
「原來是這意思……」
見慕容寧雪並不像我這般拘束，反而很自在地學着烏拉的手勢，「沾酒三彈」，我心裏卻暗暗叫苦，一個大老爺們卻不如一個女人大方。
我學着他們動作，「沾酒三彈」。烏拉看了這時候的我，才露出笑臉。
烏拉又舉碗「咕嘟嘟」就是一大口，偌大的碗裏滴酒不剩。
我抿了一小口，朝着他笑。這時候，轉頭看老刀。戒酒數天的老刀，突然端著馬奶酒就要往嘴裏送，我一把拉住他胳膊，對他使眼色。老刀看了我一眼，領會到我的用意，笑着說：「既來之則安之！哪有那麼多忌口。再說了，我和烏拉兄弟多少年不見了，破例一次！」
烏拉熱情似火，起身走過來。端起我眼前不見少的馬奶酒說道：「雖然我不幹之前的營生了。但我和刀大哥的情誼還在！小弟既然是刀大哥的兄弟，就是我烏拉的兄弟！既然來到我烏拉家裏，怎麼能怠慢黑兄弟？兄弟如果今天不喝個一醉方休！就是看不起我烏拉！」
我哭笑不得，端起馬奶酒喝下去一大口，烏拉豎着大拇指說道：「黑兄弟海量，深藏不露！」
我只覺得肚子裏火燒一樣的熱，拿起手抓肉就往嘴裏塞。烏拉突然又端起碗說道：「兄弟我先干為敬！」
「咕嘟嘟～」
烏拉第二碗酒一飲而盡！
寧雪端起碗朝我笑了笑，二話不說，端起碗就喝。喝完后還倒著碗示意，自己已經喝乾了。
烏拉高興的大笑，拿着酒桶就往慕容寧雪碗裏倒，誇讚寧雪是個實在人。
老刀也是一飲而盡，我可是真的沒什麼酒量，就偷着又抿了一小口，立馬放下碗。
烏拉看着我，先是一愣，而後突然載歌載舞起來。
他邊跳邊唱：「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馬兒跑～」
老刀湊到我耳旁解釋道：「主人敬的三碗酒，客人把前兩碗各喝下去，如果實在喝不下去，也可以喝下一半，但絕對不能不喝。等主人敬得三碗全部喝完，客人要向主人回敬。如果客人不喝下去，主人就要一直唱下去，直到客人喝下為止。」
我現在愁得不可開交，真是後悔來鹿城。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跟寒臨風換下路程。但是，眼下已經是沒辦法了，硬著頭皮喝吧……
後來我也不記得自己喝了幾碗，只記得最後我和老刀都被灌得，鑽到桌子底下，醉的再也爬不起來。只是隱隱約約聽到烏拉和慕容寧雪碰碗的清脆聲，以及烏拉提到「赤那」的一些事情。
第二天，我吐了不知道多少回，看着眼前爛醉如泥的老刀，也好不到哪去，我就倒頭又昏昏睡去。
朦朧間，聽見慕容寧雪走進來，她拖着我的身子，說道：「子風，快些起來，我們要去找赤那大叔。」
我醉醺醺說道：「頭好疼，肚子裏像是有把刀子，讓我再睡會兒……」
她說：「那好，你們就睡吧！我一個人去我大青山找他……」
我一聽，瞬間醒過來。望向窗外，已經是正午時分。
我問：「昨晚～喝的真是夠夠的了，卻忘了問正事兒……哎？你是怎麼知道獵人赤那在大青山的？」
慕容寧雪指着我和老刀，笑着說：「你呀！還有你！兩個大男人，還不如我一個弱女子！指望你倆，哼！啥事兒都做不成。」
我一聽心喜，我問：「這麼說，你把赤那的事情都問清楚了？」
「烏拉知道的，他都說了。他只知道，白鹿神的一則傳說。關於獵人赤那，他只知道赤那住在大青山。」
我說：「會不會是這樣？白鹿神很有可能就是從濴山跑出來的？」
「或許吧。」
我說：「根據水峰真的敘述，濴山生有白色的花草樹木，白鹿也是白色。一方山水養一方動物。」
慕容寧雪呵呵笑起來：
「你可真是會瞎套詞，不過，這樣說起來，還是有些道理的。」
我朝她苦笑，然後說道：「我也只是猜測，我們即刻動身去大青山一探究竟！」
我拖着老刀，他嘴裏不停嘟囔著慕容婉玲的名字。慕容寧雪聽了他的喊叫，先是一驚，之後臉上表情看似有些憂傷。想來，她們畢竟是姐妹，恩怨了結，但是她也並不希望當時慕容婉玲會死。
我嘗試着叫醒老刀，他卻睡得像頭死豬一樣。後來，再一盆涼水的澆灌下，他才醒過來。
我們三人吃了一些烏拉留下的熟食，帶了一些吃喝用品，啟程前往大青山，尋找獵人赤那。
臨行前，慕容寧雪微笑着對我說：「就算是找到獵人赤那，你也得有個心理準備……」
我問道：「啥準備？他難道脾氣很古怪？」
慕容寧雪笑着說：「據烏拉昨夜跟我講，獵人赤那大叔是個隨和的老頭，但是……」
「嗯？但是什麼？」
她笑道：「但是，赤那大叔比烏拉還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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