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生會開始前
九囿學院的餐廳在眾多寢室樓的後面。
萬潤東和楊琦走了十五分鐘才到1號餐廳，兩個飢腸轆轆的人不顧一切地用盡全部力氣奔去。
面對着兩頭「餓狼」，窗口大媽卻不為所動。
只因為他倆的學生證裏面沒有錢。
「大媽，求求你了。」萬潤東扒拉住窗口，眼神里滿是誠懇，可是大媽還是大媽終究是不為所動。
「刷我的。」
萬潤東愣了一下，言詩九還是像當初在列車上見面那樣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像萬學弟這樣沒錢吃飯的學生可不多啦。」言詩九眯着眼，莞爾一笑，外加上身上的校服修身，更讓人覺得漂亮。
在他們後面本來排隊到焦躁不安的新生們一下子都平靜了下來，都將目光鎖在言詩九的身上，駐足欣賞。
「師…師姐！」萬潤東語氣看似平和，卻帶着明顯的驚訝。
他、言詩九和楊琦三人端著食物走向餐廳的空位，言詩九笑道：「我還說我們會再見的，沒想到今天就見面了。」
萬潤東有些愣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反而本來應該是電燈泡的楊琦和言詩九侃侃而談起來。
「師姐，你大幾啦？」楊琦第一句話就相當於問女孩子年紀了。
「大四。」言詩九隨和地回答。
楊琦若有所思，這座學院是神秘的。大四學生早已經勘破了學院的神秘，所以大四學姐對於他來講就是這個學校最好的經驗書。
「學姐有男朋友嗎？」
楊琦話不多說，直接奔主題，給萬潤東一口飯整的差點沒咽下去當場嗝屁，他急忙喝了一口水，對着楊琦大罵：「你腦子秀逗了，問學姐這種問題。」
言詩九倒是比萬潤東要平靜的多，她搖搖頭，小聲說：「暫時沒有。」
楊琦剛要借題發揮，言詩九又說：「也不想有，等畢業再說。」
這樣，原本計劃好的楊琦一下子整不會了。他話在嘴邊說不出的模樣把言詩九逗得哈哈大笑。
萬潤東不明覺厲，只好跟着應付幾聲哈哈。
「師姐先禮堂準備準備，你們的新生大會要開始了。」
言詩九沒等萬潤東反應過來，站起來把手放在萬潤東的頭上，她自己忽然愣了一下，自然地給萬潤東略長的劉海稍加整理。
「師姐挺喜歡你倆。」說完，言詩九頭也沒回地走出餐廳，只留下倩影給在餐廳一直盯着她的大一新生們。
等到言詩九的倩影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里，他們才將目光放在萬潤東的身上。
一位比較高大的新生走到萬潤東旁邊坐下，伸出手想要和萬潤東握手。
「我叫朱偉，同學你呢。」簡單的開場白，就像杜沓歐第一次見面指着他問你誰一樣的語氣，明顯抱有敵意。
學校真是什麼樣的人才都有，就比如這種自以為是的傢伙，明明連言詩九的名字都不知道，卻總感覺自己是別人的對象，誓死捍衛男人的尊嚴。
楊琦的氣已經到了喉嚨，他手上握著的是承載食品的餐盤，等著的是萬潤東如何應對的方式。
「你好，我叫……嗯，萬……」
下面播報全校通知：
全體大一新生請前往禮堂，距離大一新生大會開始還有三十分鐘。
餐廳喇叭的聲音掩蓋了萬潤東的聲音，他慌忙站起來要離開，朱偉卻攔住了他的出口。
「萬什麼也不敢說，怕老子打你啊？」朱偉的語氣一下子變成了挑釁，他眼中的萬潤東明顯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屁孩，根本沒資格和他爭剛剛那位學姐。
這就是可笑，某些人生來可笑。
「我叫萬潤東啊。」萬潤東不帶一絲脾氣的態度，一下子讓朱偉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他想的是讓這個男孩憤怒，也可以說成是憋屈，然後自己再乘勝追擊地羞辱，這樣就可以贏他，這種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是他最喜歡的感覺。
「你不着急開會嗎？」萬潤東看着攔住他出口的朱偉疑惑不解，自己則跨過作為招呼楊琦快走。
朱偉杵在原地尷尬不已，在內心種下必定要將萬潤東揍一頓的誓言。
餐廳看戲的新生一鬨而散，留下幾個老生相視一笑。
「這些個新生，連二十九號都不知道。」老生中一位器宇不凡的男子搖搖頭，他身邊的死黨把手搭在他肩上。
「咋，老程又想起那段不美好的回憶了嗎？」
程學嘆了口氣：「害，和二十九號有關的可是學校的道夫生教授都膽戰心驚呢，何況你我？」
「那還是別想了。」死黨搖搖頭。「新生會開始了，我們也湊湊熱鬧。」
九囿學院的禮堂有多寬敞？萬潤東坐在最後一排，他往前看猜測起碼能容得下一萬人。
他遠遠地看着台上，中間的座位空着。
「校長還沒來嗎？」台上幾位老教授低聲議論，每一年的新生大會校長總是缺席，但是今年是校長拍著自己的胸脯說肯定不會缺席，所以幾位老教授才有所期待。
「道夫生教授，校長真的承諾要來這一屆的新生大會嗎？」言詩九站在主席台的一側，她眯着眼詢問著一旁坐立不安的道夫生教授。
「我不知道，你不要離我那麼近。」道夫生的中文流暢表達，他心裏暗暗抱怨學院給他安排的這個座位。
「教授你……」言詩九遞過來一張濕巾。
道夫生在23°中央空調的禮堂里大汗淋漓。
「二十九，你什麼時候回的學校。」道夫生擦了擦汗，小聲詢問，可是老外的中文文具怎麼聽都想是陳述句語氣。
「校長讓我回來的，一個是交實習報告，還有就是照顧一下今年的一個新生。」
說着言詩九的目光鎖向最後一排的萬潤東，萬潤東本來還在東張西望感嘆禮堂之大，一下子感覺到有人在看着他，他遠遠地看向禮堂，是師姐。
「就是那個新生？」道夫生指著萬潤東，眼神里掠過一抹光澤。
「教授看到了什麼？」言詩九朝着萬潤東招招手，萬潤東笑着揮手。
兩個人相隔甚遠。
「我看見他眼睛裏有你。」道夫生沒思索，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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