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為五斗米折一下腰

田雨濃撿起手機，嘟囔著：「我剛剛換的手機，有點公德心好不好？」

「不是我乾的事情，憑什麼讓我認？」她在房間里踱著步，想整理清楚自己紛亂的心緒，可腦子裏卻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原哲看着她的眼神，真是百爪撓心，越理越亂，她焦躁地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田雨濃捂住了耳朵，等她叫完，鬆開了手：「我知道你委屈。可這事情咱們真的說不清楚，除非你把那孩子的身世公佈於眾。但你真的忍心把那麼小的孩子推到公眾面前，被人追問、質疑，甚至解剖？」

初月說：「不公佈孩子的身世，我就不能證明我不是兜兜的媽媽了？我帶着記者，和他去醫院做親子鑒定，他們不相信我說的話，總應該相信科學吧！」話說完，自己也覺得是個好主意，「對就這麼辦，你立刻聯繫記者，我明天就帶兜兜去做鑒定。」

田雨濃慢條斯理地說：「兜兜才四歲多，要做親子鑒定，得監護人同意。再說，你確定要這麼做，不怕弄巧成拙？」

初月開始啃手指甲了，田雨濃瞥了她一眼，這麼大了，一點長進都沒有，一沒主意就啃手指甲，「別啃了。靠手吃飯的人，偏偏喜歡和自己的手過不去！」

一句話倒提醒了初月，對啊，她是靠手吃飯的，有必要這麼在意這無中生有的新聞嗎？想了想，理不直氣不壯地說道：「那就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反正現在信息爆炸，過幾天大眾就把這事情淡忘了。」

「小姐，你等得起，品牌商等不起。一旦你和這些負面新聞占上邊，你現在到手的代言不但要泡湯，還得面臨巨額賠償，後果你想過沒有？昨天晚上，就有好幾個合作商打電話來問情況了。」

聽到賠償，初月稍微冷靜了一些。她在這名利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眼見人起高樓，眼見人樓塌了的事情見得也多了，世態炎涼自然也認得清楚。

田雨濃見她氣平了一些，好言勸道：「咱們在紅塵里打滾的人，為五斗米折一下腰，也沒什麼，你說呢？」

初月不是不諳世事的孩子，知道自己能有今天，實力和運氣缺一不可，這世界上有許多比她琴藝高超的人，就因為少了一點運氣，現在還默默無聞，為了生活，甚至已經放棄了這條路。相比之下，自己是何等幸運，這一路走來，雖然辛苦，但那些辛苦都有了回報。原本以為，只要自己強大了，就可以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沒想到到了今天，還是有許多身不由己。

田雨濃一路陪着初月，對她的了解甚至超過了她父母，看她現在這個樣子，知道她心裏肯定鬆動了。於是趁熱打鐵：「你就當演戲，微博發個聲明，承認原哲是你的初戀，關於孩子的事情可以說得模糊一些，不否認也不承認。強調原哲是圈外人，你們想保持低調，大家是可以理解的。等過一陣子，人們把這件事情淡忘了，你們就自然解綁。」

「那要綁到什麼時候？」

「少則一兩年，多則三五年。」

初月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已經不是折一下腰的事情了，誰折腰折這麼長時間，到時候還直得起來嗎？

「三五年！田雨濃，你是不是瘋了，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幾個花開正好的三五年？雖然我不是靠臉吃飯的，但我也要嫁人的。三五年之後，我就人老珠黃了，還怎麼嫁人？」

「目前為止，這還是咱們一廂情願的想法，人家原哲願不願意配合還是個問題。不過我看他昨天看你的眼神，對你可能余情未了，你去求求他，說不定他能答應。」

初月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倒過來：「田雨濃，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沒底線的人？你讓我去求他，你怎麼不讓我去死？我大人大量，拋開以前的種種不說，就現在，我一個美麗大方，事業有成的鋼琴家，他何德何能做我男朋友？他還不樂意？我這樣的女朋友，他的命格都擔當不起！」

田雨弄扶額：「是是是，你是天地之精華，人間之翹楚，一般人確實配不上你。可人家原哲也不是一般人啊。我替你查過了，他現在可是DC設計協會唯一的華人設計師，DC你知道的吧？設計協會的老牌子，食物鏈的最頂端。而且他還是燕西大學客座教授，原則建築事務所創始人，代表作更是不勝枚舉，聽說他去學校上一堂課，那都是人滿為患的，人氣不要太高！」

初月不服氣道：「我開一場演奏會還一票難求呢！」

「所以說，你們兩個旗鼓相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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