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魔杖

當眾人進店時，店堂後面的什麼地方傳來了陣陣丁丁當當的鈴聲。店堂很小，除了一張張長椅，別的什麼也沒有。

卡蘭帶著他們做到長椅上默默等候，伊萬斯一家都滿臉驚異的看著幾乎碼到天花板的幾千個狹長的匣子。而斯內普好像還沒有完全恢復，不過緊挨著莉莉的他還是稍微的臉紅了些。

「你們好。」一個輕柔的聲音說，把眾人嚇了一跳，卡蘭也不例外，斯內普甚至感覺自己好像又想要吐了。

一個老頭無聲無息的站在他們面前，他那對顏色很淺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鋪里像兩輪閃亮的月亮。

「你好。」卡蘭率先打了個招呼。

「哦，你好，孩子，與孩子們。」奧利凡德微笑著說道：「哦，還有大人們。」

伊萬斯父母也跟著打了個招呼。

「那麼。」奧利凡德又將目光低了下來，並且很自然的掠過了佩妮，惹得她不滿的癟著嘴，莉莉連忙安慰著她。

「誰先來呢，小巫師們？」

卡蘭左右看了看，沒有急著去買魔杖，而是指了指莉莉說道：「女士優先吧，奧利凡德先生。」

「很好，很有風度的小先生。」奧利凡德讚賞了卡蘭一句，隨後對著莉莉問道：「那麼，小姑娘，你習慣用哪只手呢？」

莉莉有些緊張的說道：「右手，我習慣用右手。」

「右手，很好。」奧利凡德說著從衣袋裡掏出一長條印有銀色刻度的捲尺，「把胳膊抬起來。好。」

他先是為莉莉量尺寸，先從肩頭道指尖，之後，從腕道肘，肩到地板，膝道腋下，最後量頭圍。整個過程莉莉都有些顫抖著身子，似乎像是要被準確的切割一般。

「不用害怕，小姑娘。」奧利凡德注意到莉莉的緊張模樣，對她寬慰道：「不過只是必要的小小的過程罷了，看來你是來自麻瓜家庭，對嗎？」

莉莉指了指身後的家人，點了點頭：「沒錯，先生。」

「很好。」奧利凡德笑著說了一句，也不知道到底好在哪裡。

「每一根奧利凡德的魔杖都具有超強的魔法物質。」緊接著，奧利凡德開始自顧自的為眾人解釋起來：「這也是魔杖的精髓所在。我們用的是獨角獸毛、鳳凰尾羽和火龍的心臟神經，是的，沒錯。」在注意到伊萬斯一家的驚奇后，奧利凡德停頓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每一根奧利凡德魔杖都是獨一無二的，因為沒有兩隻完全相同的獨角獸、火龍或者鳳凰。當然，你如果用了本應屬於其他巫師的魔杖，就絕不會有這樣好的效果了。」

當捲尺量到莉莉的兩鼻孔距離時，卡蘭突然對著正在貨架間穿梭的奧利凡德先生問道：「請問先生，您所量的這些尺度，難道不會因為年齡的增長而改變的么？這樣挑選出來的魔杖.......」

「是魔杖選擇巫師，有風度的小先生。」奧利凡德抱著一推長匣子走了過來，同時耐心的解釋道：「雖然看起來是巫師在挑選魔杖，但實際上是魔杖選擇巫師。至於你所提出的這些問題，實際上，不少人都會有這樣的疑問，但是——請原諒我的冒昧——但是，奧利凡德的魔杖總是最好的，而這，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你應該也是麻瓜家庭出身的吧？」

「是的。」卡蘭禮貌的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奧利凡德笑著說：「經常會有這樣的小巫師亦或者大人詢問類似的問題，但是，我只能說魔杖學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至於剩下的......」

奧利凡德神秘的眨了眨眼：「就是傳承的機密了，請恕我不能再說下去。」

「謝謝，先生。」雖然如此，但卡蘭還是很禮貌的道了聲謝。

同時在心裏面，卡蘭也不禁有些感嘆，把「麻瓜對魔法根本就一無所知，別用你們那無知的態度來侮辱魔杖」這種略顯冒犯的話語都能說的這樣讓人接受，還不會產生絲毫的反感，不愧是傳承了兩千年的手藝人。

「那麼，來試一試吧，伊萬斯女士。」奧利凡德說著拿出一根魔杖，遞到了莉莉手裡。

莉莉明顯顯得很激動，但一不小心，突然就從魔杖尖端冒出一道光線，炸掉了一個匣子。

「哦，沒事的，沒事的。這是常有的情況。」

奧利凡德笑著舉起了自己的魔杖，對準那個壞掉的匣子低聲說了一句。

「恢復如初。」

轉眼間，匣子就重新變得完好無損。

「那麼，來試一試這根吧。」

挑選魔杖的過程，或者說是被挑選的過程總是漫長而又充滿趣味性的，不大的魔杖店裡不時出現伊萬斯夫婦被嚇到的驚叫聲，但好在，莉莉最終還是感覺到了一根完全與眾不同的魔杖。

「十又四分之一英寸，柳木，鳳凰的尾羽。好極了，真的是太好了。」

奧利凡德先生接過這根魔杖，裝到匣子里，用棕色紙包好，同時對著一臉欣喜的莉莉解釋道：「鳳凰尾羽毛，毋庸置疑，這時最為稀有的杖芯種類，它能施展最多的魔法種類，儘管這或許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表現出來。不過鳳凰尾羽在挑選主人時總是最挑剔的，因為鳳凰本身就是世界上最獨立、最超然的生物之一。」

「拿好吧，小姑娘。」

莉莉開心的道了聲謝，然後繼續追問道：「那柳木呢，奧利凡德先生？」

「啊，關於這個。」奧利凡德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捉摸不透起來：「柳木通常會選擇那些具備巨大潛力的巫師，而不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人，只有擁有遠大抱負的人才適合柳木。」

「不過......」說到這裡，奧利凡德突然移開了視線，不知道是該看斯內普還是卡蘭。

這個時候，卡蘭適時的斜了斜眼，奧利凡德心領神會的看著斯內普道：「可惜柳木的主人無論多麼想要掩蓋，也常會沒來由的缺乏安全感。」

在奧利凡德的眼神注視下，斯內普忽然愣住了，一旁的莉莉也是如此。

「好了。」奧利凡德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笑著問道：「那麼，下一個是誰呢？」

「他先來吧。」卡蘭又推脫了一次，把斯內普推了出來。

而斯內普依舊在思索著奧利凡德先前的話語，沒等他反應過來，捲尺就開始在他身上自動操作了起來。

「卡蘭。」趁著奧利凡德尋找適合斯內普魔杖的功夫，莉莉突然湊到卡蘭身邊，對他悄聲問道：「剛剛你在做什麼？」

「什麼？」卡蘭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你別裝了，你對奧利凡德先生使眼色的時候我都看見了。」莉莉氣惱的回了一句。

卡蘭眨了眨眼，他低聲咕噥了一句：「反正你又沒選我......」

「卡蘭！」莉莉生氣的打了他一下：「不是說好不再提那件事了嗎。」

「什麼事？」這時，斯內普身上的捲尺已經掉了下來，他用飽含懷疑的目光來回看著二人，尤其是卡蘭身上。

「和你沒關係。」在卡蘭說話之前，莉莉就紅著臉回了一句，同時還瞪了卡蘭一眼。這差點就搞得斯內普心都碎了，不過好在及時被一旁等待許久的奧利凡德先生用魔杖重新吸引了回來。

依舊是一番喧鬧，不過斯內普已經有了些漫不經心的樣子，直到找到選擇了自己的那根魔杖才終於清醒過來。

「非常好，妙極了。」奧利凡德又稱讚式的說了一遍，卡蘭有些懷疑他對每一個小巫師都曾這樣說過。

「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柏木，火龍的心臟神經，非常好。」奧利凡德一邊將魔杖裝起來一遍對斯內普耐心的解釋道：「一般來說，火龍的心臟神經能製作出最為強大的魔杖，並且能施展出最華麗的魔法。不過，這類魔杖也是極易改變效忠對象的，而且往往是最容易轉變成黑魔法魔杖，儘管它並不會自己向這個方向傾斜。」

這時，卡蘭適宜的問了一句：「所以究竟是黑魔法還是白魔法，選擇最終還是在巫師身上的，對么？」

斯內普緩緩抬起頭，而奧利凡德也微笑著答道：「沒錯，就是這樣。」

斯內普再次低下頭去，不知在想著什麼。

「至於柏木。」說道這裡，奧利凡德突然湧現出一股驕傲的神情：「柏木魔杖總是與勇氣聯繫在一起，而且我的祖先——加蘭特·奧利凡德曾表示說，他為找到適合柏木的主人而感到自豪，因為他知道柏木魔杖的主人......」

奧利凡德將匣子輕輕放在斯內普手上。

「將會死的光榮。」

「希望你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勇士，孩子。」

斯內普已經徹底愣住了。

「好了，」可奧利凡德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頗為期待的看向卡蘭：「看來接下來應該就是你了，有風度的小先生。」

卡蘭點點頭，走上前去，同時還在斯內普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你應該聽到了吧，選擇的權利，可都始終是在你的手中，斯內普。」

斯內普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了起來，他與卡蘭已經很久沒有再探討過有關黑魔法的事情了，但沒想到又會在這時候被卡蘭主動提了出來。

可卡蘭沒再看他，而是乖乖的站在原地，任由捲尺上下擺動。

沒用多久，卡蘭就同樣到了試用魔杖的環節，一切都如先前二人一般鬧了一些小小的驚嚇，最終，不知在試過多少根魔杖后，卡蘭突然湧現出一股異樣的感覺，就像是手臂莫名被延伸了一段長度一般。

「很好，非常完美。」奧利凡德依舊再次讚賞了一句，他接過卡蘭手中的魔杖，仔細端詳著：「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獨角獸尾毛，與白蠟木，很好。」

緊接著他開始解釋道：「獨角獸的尾毛通常能產生最為穩定的魔法，而且難以使用黑魔法。」

說道這裡，斯內普立馬抬頭看了卡蘭一眼。

奧利凡德沒有在意這一點，他繼續說道「而且，獨角獸尾毛製成的魔杖或許不是那麼強大，但卻能制出最為忠誠的魔杖，尤其是在與白蠟樹的結合下，會使這種趨勢變得更加明顯，這就是最為忠誠的魔杖。」

這時，莉莉忽然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就只有忠誠嗎，聽起來似乎......」她指了指自己和斯內普：「好像沒有我們兩個的魔杖更強大的樣子。」

「不，不是這樣的。」

突然，沒等奧利凡德發話，卡蘭就輕聲反駁了一句，他終於迫不及待的從奧利凡德手中將魔杖拿了過來，放在手中，仔細體會著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輕輕撫摸著。

而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熱烈。

「忠誠，這就足夠了。」

卡蘭輕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