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早走早為妙

近期一位香港富商與麒麟市政府簽訂意向書，雙方將合資在麒麟市郊興建一個高科技醫藥公司，計劃將該公司建成集高中端藥品研發製造銷售於一體的大型醫藥公司。

項目總投資約在十三億人民幣，其中香港客商出十億人民幣，麒麟市政府出三億人民幣和地皮。公司設計圖紙已經敲定，在建築上的投資約在四億到四億五千萬，目前在尋找施工公司，現正面向社會公開競標。

宜居地產公司有兩個建築隊伍，因現在樓市不景氣，手上有一個建築隊伍處於空閑狀態。拿到醫藥公司設計圖之後，反覆研究推算，認為此項目各項成本在三億八千萬左右，出入不超過兩百萬，建設工期在八個月到九個月之間。如果接下此項目建設，預計收益在五千萬以上，總經理葉敏佳與股東們商量后，決定參加此項目競標。

現在，有關醫藥公司建設競標的各項資料，從葉敏佳手上轉到了林閑的手上，競標由他全權負責。正如葉敏佳所說，林閑來宜居公司快一年了，並沒有什麼擔當，但他相信自己有辦法讓公司中標。

葉敏佳道：「十天以後，競標方案截止投遞，公司的員工你隨意調派，你要在十天之內把競標方案拿出來。聽清楚，這次投標，即便中標，如果不能以優異的價格中標，我也不會對你認可。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林閑捧著厚厚一摞資料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邊上張浩瞅見，幸災樂禍道：「哥么，真有你的，昨天那麼多賬目剛完成，今天又來那麼多，這麼厚一摞，大概你一個星期別想閑着了。恭喜恭喜！我說你怎麼回事，總經理不找別人麻煩，偏偏找你麻煩，你之前是不是和她結下什麼仇怨？」

林閑與葉敏佳的關係，公司內同事無從得知，林閑道：「興許我跟她命理犯克。張浩，你手頭有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工作？」

張浩看了眼林閑桌上一大摞文件，以為他要找自己幫忙，嬉皮笑臉道：「我手上閑得很，公司有你這麼個能人在，大家都很閑。怎麼着，想要我幫忙？沒問題，不過你得連請我喝上三天。我先說，燒烤攤可搪塞不了我。」

林閑取過一些資料遞給張浩，「喝酒的事情好說，這份資料我們好好看看，從明天開始，你跟我出去跑一些地方。」

張浩接過資料看了看，「咦，醫藥公司建設投標項目企劃書，這個不是總經理在做的，怎麼到你這裏了。她要你跑腿再四處看看，打探一下我們競爭對手的口風？」

林閑道：「也是，也不是，她把這個企劃交給我來做，由我全權負責此次競標。」

張浩就像是吞了一整個水煮蛋卡在喉嚨里，嘴巴大張，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盯着林閑，一手指着他，想說什麼，但是因過度驚訝導致沒說出話來。

公司總部就那麼大點地方，林閑剛才的話，大多同事都聽到了，幾十號人圍到了林閑辦公桌旁，七嘴八舌問道：「林閑，你說的是真的，總經理把醫藥公司的企劃案交給你了？」

林閑道：「是啊，現在資料都在我手裏了，怎麼，大家有異議？」

一個同事滿臉堆笑道：「怎麼會，我們怎麼會有異議。林閑你啊，剛進公司我就看出來你不是一般人，是有大作為的人，跟我們平起平坐工作一年，真是委屈你了。」

另一個同事接着拍馬屁：「我想，林閑大概是想先在普通崗位鍛煉一下，難怪這一年來，總經理把什麼事情都交給你辦。原先我還以為是她整你，現在看來是在鍛煉你，也難怪你能堅持下來，換個人，早就累跑了。」

一幫同事，特別是男同事，原先大多和林閑刻意保持距離。原因無他，因為葉敏佳不待見林閑，他們怕離他太近，遭了池魚之殃。現在好了，聽聞葉敏佳把醫藥公司投標的事情交給林閑來辦，一群人立馬兒跑過來拍林閑的馬屁。葉敏佳原先故意刁難林閑，在他們眼中，變成了刻意栽培林閑，現在到了林閑青雲直上的時候了。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林閑來公司快一年了，幫了不少同事的忙，但是相處好的，就張浩和幾個女同事。別人當他幫忙是心安理得，現在來拍馬屁，林閑也不待見，他不冷不熱回了句：「謝謝各位同事關心了。大家還是回自己的位置，不然總經理出來就不好了。」

等人都散了，張浩大張著的嘴巴才合上，湊到林閑邊上，小聲問道：「林閑，你老實跟兄弟說，你和總經理，是什麼關係？」

林閑道：「我和她，沒什麼關係。」

張浩道：「沒什麼關係，沒關係她能天天刁難你，沒關係她能把這麼重要的企劃交給你？你別蒙兄弟，你和她，私底下是不是男女朋友，就像小說里一樣？」

林閑道：「我和她，硬要說的話，比陌生人強點。好了，你別八卦了，趕緊看看資料，熟悉一下企劃。」

下午下班之前，林閑把資料研究透了，基本情況都已弄清楚。醫藥公司建設這麼大一塊肥肉，盯上的人絕不少，本地外地有建築施工資質的公司蜂擁而至，都想把這塊肥肉吃自己嘴裏。把一些競爭力低的小型公司拋開，目前宜居公司面臨的最大競爭對手有兩個，一個是本地的騰龍地產公司，另一個是臨市鳳凰市的落鳳建築公司。只要能把握好他們的競標金額，宜居公司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關鍵還是落鳳建築公司和騰龍地產兩家公司的標金，只要弄到他們兩家的標金金額我們就能贏了。」快下班時，林閑放妥資料，自言自語道。

張浩道：「林閑，你想弄到他們的標金？」

林閑道：「當然想了。」

張浩道：「你這樣想，他們何嘗不是這樣想，就拿你來說，標金的事情，你能給別人知道？」

林閑神秘道：「說不準，我就有辦法能從他們公司里把標金給弄來。」

張浩看林閑說得煞有其事的，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在那兩家公司里有內線，要不然你怎麼那麼有自信？」

「給你猜着了，他們公司確實有我的內線，標金的事情難不倒我。到點兒了，我們明天見。」

林閑回到葉家，一家人已經坐在餐桌處等他了。林閑坐到餐桌處，桌上其餘四個人表情各不相同，葉建國一臉慈祥，葉敏佳一臉冰霜，葉曉梅依舊那副天真爛漫的表情，平日裏一看到林閑就冷著臉的李娜今天表現得十分熱情，招呼道：「林閑，累了一天了，趕緊吃點菜補補，今天阿姨特意熬了補湯給你。敏佳你也是的，林閑怎麼着都是我們林家人，你也不能一天到晚把重擔子壓在他頭上，多少讓他清閑一點。」

說着，李娜還親自盛了一碗湯放到林閑面前，可見林閑要走，她心裏有多高興。

餐桌上，葉敏佳冷著臉一言不發只顧吃飯，葉建國三五不時就問一下林閑工作狀況，李娜熱情得很，不時給林閑夾菜，葉曉梅吃得差不多了，話匣子就打開了，道：「林閑哥哥，昨天晚上我做夢夢到你了。我夢到你抱着個電視機站在我屋子裏，還對我說，你是在做夢，揉揉眼睛就好了。」

林閑盛了碗湯正喝着，一聽葉敏佳的話，好險沒讓湯流進肺里。「曉梅，你這個夢有意思，下次，說不准我抱着冰箱洗衣機什麼的站在你屋裏了，以後啊，你絕對不缺家電用。」

葉曉梅道：「還好昨晚你抱着電視機，要不然我一定以為你來夜襲我的。林閑哥哥，你乾脆甩了姐姐，以後娶我得了。」葉曉梅年方十七，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她對林閑的心思與葉敏佳不同，打小兒開始，她就喜歡膩在林閑身邊，與他感情特好，隱隱約約的覺得，林閑就是他的白馬王子。

突然『哐當』一聲，葉敏佳放下碗筷，一言不發，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待葉敏佳走遠，葉曉梅小聲道：「林閑哥哥，你是不是在公司做什麼事情，惹姐姐生氣了？」

葉建國道：「小丫頭片子，你林閑哥哥疼你姐姐還來不及，處處讓着她，怎麼會惹她生氣。我看是因為你這個妹妹想搶林閑，你姐姐才生氣了。等下去給你姐姐道個歉去，知道嗎？」

葉曉梅吐了吐舌頭，道：「反正姐姐又不喜歡林閑哥哥，我把他搶過來不是皆大歡喜。爸，你應該支持我的決定才是，反正我和姐姐都是你的女兒，誰嫁給林閑哥哥都不違背了你當年和林叔叔的約定。」

葉建國搖了搖頭，道：「曉梅，你怎麼就不知道你姐姐不喜歡林閑，說不准她心裏比你還喜歡他。」

「喜歡他，能天天欺負他？」葉曉梅嘀咕了一句，繼續她的晚餐大業。

晚餐后，林閑和葉建國閑聊了一會，回到自己的房間后，他悄悄進入牆壁，窺探葉敏佳的動靜，葉敏佳趴在床上，抱着枕頭痛哭呢，口中罵着：「死林閑，壞林閑，臭林閑，混蛋林閑，蚊子林閑，蟑螂林閑，臭蟲林閑，蒼蠅林閑……」

林閑苦笑了一下，回到自己房間，葉敏佳已經討厭他林閑到走都要罵的地步了，林家，確實再不能待下去了，早走早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