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難不死必起風雲

第六章 大難不死必起風雲

自北昭出發前往南祁的官道上馬車一路飛馳,跌得車內北堂墨五臟皆顫就差沒吐得昏天暗地。

想當年看武俠劇時她也曾夢想仗劍走天涯,享受番騎馬奔騰的感覺,奈何如今身體實力不允許。

她琢磨著坐馬車也是不錯的選擇,可眼下北堂墨不經仰天長嘆,終是自己太年輕不堪現實重負,跌得渾身散架堪比雲霄飛車...

「世子,你還好吧?」

驚蟄瞧著北堂墨臉色越來越白,擔憂心起,敢忙倒了杯水送到北堂墨手邊。

豈料北堂墨不喝還好,一喝直接將早膳也吐了出來,嚇得驚蟄連忙掀開車簾,沖隊伍最前端的南祁使者嚷道。

「停停,我家世子不舒服!」

「...」

南祁使者轉頭白了眼驚蟄,一個背負叛國罵名的質子,有什麼資格中途叫停,故而冷笑一聲提高音量。

「加快速度!」

「你!」

「驚蟄...嘔...別...別嚷了...」

北堂墨伸手欲拉回驚蟄,那想剛起身就被加快速度的馬車一顛直接撞上了軟塌邊角,疼得北堂墨差點兒沒破音高呼。

「世子!世子你沒事吧?」

「呵,她能有什麼事」

一聲冷嘲熱諷在馬車內響起,驚蟄轉頭怒視正坐在馬車最邊緣的黑衣僕人。

她就不明白了,這僕人那日在院裏那般詆毀世子,世子竟然在這次前往南祁國做質子時選擇了他隨同。

「墨北,她可是世子!」

「怎麼?世子就不能說?!」

「你!」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北堂墨按住被撞擊的部位,咬牙看向墨北那張鐵青的臉,有氣無力道。

「能說,能說,自然能說」

「世子!」

「好了,驚蟄消停點吧,我現在...嘔...」

「世子,我不說了,不說了!」

「乖」

北堂墨抬手拍了拍驚蟄的頭,靠上軟塌一骨碌睡了過去,果然沒什麼疼痛是睡覺不能遺忘的,一覺沉睡再次醒來已是夜幕當空。

好在這人也是要休息的,南祁國使者尋了間驛站隨意吩咐了幾句,便隨同士兵各自休息去了。

餘下馬車內主僕三人對視數眼,北堂墨不悅的嘟了嘟嘴,心下一陣暗罵。

這服務態度...

簡直差評!我要投訴!投訴!

北堂墨遙望南祁使者遠去的背影,面上鎮定的掀開車簾,隨同驚蟄、墨北下了馬車,環視眼前驛站雖簡陋倒也還過得去。

畢竟自己現今說好聽點是質子,說不好聽點那就是個階下囚,挑啥挑,有吃有喝有睡就不錯了。

「世子,你想吃點什麼?」

驚蟄扶住北堂墨吐了一天快要脫水的身體,一臉擔憂相落入北堂墨眼中卻是說不出的溫暖,好在她還有驚蟄,可眼下她確實啥也吃不下,北堂墨轉頭看了眼墨北,回望驚蟄。

「你和墨北舟車勞頓一天了該餓了,記得多拿些銀兩給店家,吃好點」

「世子...」

「假好心!」

「墨北!你過分了!」

「哎...你們倆真是...」

北堂墨無奈輕笑引得針鋒相對的兩人目光齊望,北堂墨忽略墨北的冷言,轉而對驚蟄道。

「我先去歇息,否則我明天都不知自己還能否有命看你倆這麼番鬥了」

「世子!」

「哼!」

「都是你!」

兩人互看一眼同時「呸」了聲並肩跟隨北堂墨往驛站內走去,待見北堂墨進了房間,兩人才隨意點了吃食。

不一會兒晚膳用盡,驚蟄正準備先回房洗漱后再去守着北堂墨,轉頭便見墨北朝北堂墨的房間走去。

「墨北,你做啥!」

墨北冷眸掃過驚蟄一言不發,劍眉一揚當着驚蟄的面行至北堂墨房間外,頓停腳步間手突然附上腰間劍柄。

嚇得驚蟄心下一沉幾欲奔出同時墨北利落轉身背靠門扉,抬頭望向驚蟄,尋得驚蟄眸中惶恐,嘴角噙笑盡顯不屑。

「守門,不行?」

「...」

驚蟄聞聲一愣,瞧着墨北眉宇沉着手扶利劍的神態,竟衍生出些許莫名安穩,琢磨著或許她該相信世子的選擇。

思已至此,驚蟄刻意看了兩眼墨北,下意識呡了呡唇便回房洗漱去了,待驚蟄一走,墨北雙眸掃視四周瞬變幽暗。

方才用膳途中他去了趟後院,無意間聽聞今晚有人要殺北堂墨,那一刻他承認自己很想充耳未聞。

可北堂墨將一個明知會隨時暗殺自己的人帶在身邊究竟是何胸懷,又或是...

墨北思索間回頭看向身後緊閉的房門,細聽着屋內傳來的平穩呼吸聲,一時間答案無從得知。

以至夜半風聲四起,弦月高掛,一聲高呼驚醒所有沉睡中的人。

「起火了!」

「滅火呀!滅火呀!」

「快來人啊!」

滾滾濃煙伴隨烈火燃燒,完全看不清前路的廊道內煙霧瀰漫隨呼吸竄入鼻腔直通腦門,嗆得北堂墨頭暈腦脹眼淚直飈,她想過千百萬種死法就TM沒想過被火活活燒死。

「世子,堅持住!」

耳邊驚蟄急喚不斷,北堂墨藉著眸中僅剩的清明,努力睜眼看向扛着自己的人。

「墨北...」

北堂墨虛弱的呼聲令墨北險些腳下一滑,他本守在北堂墨門口卻不何時一股甜香飄來,他和驚蟄便睡了過去。

當他被濃煙嗆醒時北堂墨所在的房間已被火焰包圍,那一刻他根本來不及細想便衝進房內將昏昏欲絕的北堂墨扛了出來。

一路上無論驚蟄如何喚,北堂墨都如死人一般不言不語,而今開了口倒讓墨北內心騰起一股莫名的安心。

「別...別...」

北堂墨眼看墨北扛着自己就要衝出客棧,忙喚停墨北腳步,環視四周后伸手指向不遠處的狗洞。

「走...走那裏!」

「世...世子,那是...」

「管它是什麼!命都快沒了!要什麼臉!」

不知為何,北堂墨相信自己的直覺,若是他們三人從正門而出絕對必死無疑,就如同這莫名其妙的火險。

一個官道驛站怎可能說燃就燃,就算她北堂墨的命不值錢總有值錢的命在這裏。

更何況今日他們已臨南祁邊界,這驛站更是交匯要塞,若非有人故意豈能隨意毀掉。

北堂墨思索間墨北看了眼驚蟄,兩人同時點頭抗著北堂墨從狗洞中爬了出去。

一出洞口,總算是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北堂墨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黑如包公的臉上雙眸異常明亮,回首望向被烈火吞噬殆盡的驛站。

「看來,有人不想我活着踏進南祁國...」

「廢話,你這種...」

「墨北!世子好不容易逃過此劫,你能不能別挖苦嘲笑!」

「哼!」

北堂墨站直身軀穩了氣息,抖了抖凌亂的衣擺,轉頭看向正雙手挽胸盯着自己的墨北,手附上北昭國君為自己帶上的鐵鐲,嘴角一勾揚唇一笑,露出一副同比黑臉顯得尤為突兀的八顆白牙。

「墨北說得對,像我這種厭惡之人若不以其人之道十倍還治其人之身,不如直接喪生火海」

「...」

「...」

「而今我大難不死豈容亡魂罔顧!你說對嗎?墨北!」

「...」

「從今日起,你們記着我是北昭國北堂世子,我北昭國亡死之魂也必將由我得以安息,而你們好好給我看着,若我北堂墨一朝不死,此誓一朝不滅!」

「世子!」

「北...北堂墨...」

「墨北,你要叫我世子!」

北堂墨說得堅定,墨北聽得真切,四目相對間墨北看着北堂墨眸猝燃的熊光猶如尋得黎明到來前的生機。

在大地恢復光明前,北堂墨從墨北口中聽到了那聲她期盼已久的「世子」,這對於北堂墨而言不僅僅是個稱呼,而是源於她這副身體的救贖。

太陽自東方升起,旭日陽光普照大地喚醒勃勃生機,光落南祁皇城琉璃磚瓦反射出奪目光耀。

莊嚴肅穆的正辰殿內重臣齊聚,殿上南祁君王南宇湘認真聆聽着眾臣請奏,偏偏視線落到慶毓光身上時不自覺的收斂了光芒。

慶毓光這位對於南祁國來說不可或缺得重要人物,幾乎半壁江山由他鎮守,以至南祁國內無人不懼怕膽怯。

而此人傲才恃物絕非常人可駕馭亦是南宇湘的心腹大患,似是感應到了南宇湘的視線,慶毓光抬眸看向南宇湘。

「國君,可還有事?」

「將軍這是?」

「若無事,臣先告退了」

話語同時,慶毓光念及即將到達南祁的北堂墨,不待南宇湘發話便徑直下了堂,眾將軍見慶毓光離去也都紛紛跟着下了堂。

如出一轍的漠視令南宇湘下意識咬住唇齒,強壓下內心的憤怒與不甘,逼迫自己面帶微笑,目送慶毓光離開大殿。

慶毓光出了大殿,翻身上馬朝宮外行去,銳眸迎上不遠處快馬加鞭朝自己騎馬奔來的將士。

將士一到慶毓光身前也不蹉跎,行了禮低聲耳語,惹得慶毓光眉峰微蹙,連目光也變得陰暗詼諧。

「沒死?」

「屬下辦事不利,還請責罰」

「呵呵」

慶毓光笑音還未落下,前來報信的侍衛已斷氣倒地,跟隨慶毓光身後的隱衛扶去劍上殘血收回劍鞘,半伏身軀雙手抱拳。

「將軍,是否由在下...」

慶毓光滿不在乎的抬了下手臂,斜眸看向隱衛,嘴角處含着冷笑。

「她願意來就來,一個廢人不足為懼」

隱衛低頭,他自然知曉北堂墨已是廢人,更知其對他家將軍的愛慕情深,故而道。

「屬下只是擔心她會否壞了將軍的計劃」

「就她?」

「是!」

隱衛聞言未再啟齒,反倒是慶毓光拉動馬繩轉頭朝此時北堂墨正前來的路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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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夫家的懵妻是團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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