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國君宴席的賞賜
絢爛煙花綻放夜空拉開宴會開席序章,五彩光耀照亮河中緩緩上升的舞台,浮出水面宛若一朵栩栩如生的蓮花。
「哇!好漂亮」
北堂墨驚呼間站起身來,一副嘴巴都合不攏的呆樣直讓坐在對面的肖籟偏頭不屑的呸了聲,仰頭喝道。
「北堂世子這是嚇傻了嗎?」
聞得肖籟調侃,北堂墨白了眼肖籟,轉頭繼續望向蓮台,她可不想被肖籟影響了心情。
肖籟見此無趣不再吭聲,坐在肖籟旁席的符崒因父親乃南祁大學士的緣故對上清池頗感興趣,尤其觀得今夜上清池美不勝收,轉頭看向同窗,不經暢談道。
「據史書記載上清池建於元庚末年,乃開國君主為最寵愛的一位美人所建」
「符公子所言可是豫美人?」
「正是,傳聞當年豫美人一舞傾城震驚四國,惹得四國內多少人魂牽夢繞望塵莫及」
「恩,我聽說過」
符萃與同窗聊得起勁兒,一轉頭便被正盯著自己發獃的北堂墨嚇了一跳,尋著北堂墨眸中驚色,揚眉錯愕間供手行禮道。
「北堂世子對此有何異議嗎?」
符萃此話一出,眾人視線齊望北堂墨,瞧得北堂墨嘴角一抽,下意識往後小退半步,抬眸迎上眾人目光。
眾目相對間北堂墨強壓下內心因符萃那句「元庚末年」而激動不已的情緒,學著符萃的動作,供手回禮道。
「不曾不曾,僅覺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符公子博學多知,本世子佩服佩服」
符萃聞言一愣,見北堂墨說完又朝自己行了個禮,客氣道。
「世子謬讚了」
兩人相視一笑,北堂墨趁機坐回席位,一坐下便聞得耳邊笑聲若有似無,轉頭瞥了眼賀君誠。
賀君誠揚眉偏頭雙手一攤,滿腹討打賤相,刺激北堂墨不爽同時探身朝賀君誠嘶啞咧嘴狂磨牙齒。
咯吱磨牙聲引得帝無羈斜眸一瞟,抬眸就著北堂墨的視線看向賀君誠,令賀君誠本欲仰頭大笑的動作瞬變為端杯喝茶。
愣得北堂墨只覺後腦勺一涼,趕緊乖乖端正了坐姿,垂首盤算起符萃提及的豫美人。
自古一擲千金為美人,烽火戲侯佳人笑,這上清池怕也不是千金可以搞定,既然花費了那麼多心思,為何到頭來只是個美人?
北堂墨疑惑沉思間通向宴席主位的紅毯上,南祁歷史上最年輕的君王南宇湘正緩步走來。
南宇湘左手旁是花容天下的南昭然,右手邊是揚名天下的慶毓光,身後隨行兩排皇庭侍衛威武嚴肅。
「國君到!」
國君常侍一聲高呼,眾臣應聲跪拜,一時間上清池內異口同聲,極盡恭敬。
「吾君萬歲萬歲萬萬歲!」
迎著萬眾呼聲,南宇湘一步踏上主席宴請台,目光橫掃跪拜眾人,自王公貴族到他國皇子,最後落於北堂墨。
尋著北堂墨跪拜間不停晃動的小腦袋,不經眉眼帶笑,轉身掀起下擺坐上主君位,拂袖啟齒。
「眾愛卿平生!」
「謝國君!」
眾人謝禮起身再次入席,北堂墨心中好奇南祁國君究竟長成何樣,探身便朝主席宴請台望去。
不料中途卻對上了慶毓光巡視的目光,瞬間沒了興趣,拉攏著腦袋乖乖坐回席位上。
讓沒錯過這幕好戲的南宇湘再聲作笑,引得南昭然側目。
「國君今日心情頗佳啊?」
「自然,待會兒有長公主獻禮,本君如何能不開心?」
「國君過獎了」
「非也非也,這四國內誰人不知我南祁長公主貌美,琴音如天籟」
「國君...」
「哈哈」
兩人言語間蓮台四周皓煙騰升,曲樂鳴奏舞姬開場,一張張如花美貌映襯嫵媚神態,起舞間婀娜多姿形似蝶舞翩飛。
直讓身處其中的北堂墨深刻領悟雲鬢花顏金步搖,從此君王不早朝是為何意,這要是換成自己也難以自持。
北堂墨想著目光移到賀君誠身上,再看坐在賀君誠身旁的玲仙兒嬌小可人,不由得搖了搖頭。
「嘖嘖嘖...」
「小粽子,你今日怎麼老愛看我?」
聞得賀君誠發問,北堂墨抬手拍了拍賀君誠的肩膀,就著賀君誠一臉懵懂中意味深長道。
「你也悠著點兒吧...」
話語同時賀君誠順著北堂墨的視線望向玲仙兒,心下一沉深知誤會大了!連忙拽過北堂墨。
「我都說你誤會了!」
「誒!賀君誠!君子動口不動手啊!我是看你傷未好,不跟你計較,別以為我真不敢揍你啊!」
「不是,我是說...啊!小粽子!不要拉我的頭髮...」
「說啥說!昨日我親眼所見,難不成你吃干抹凈后想不認賬啊!」
玲仙兒聞言紅了臉,一旁的帝無羈嘴角輕呡,抬眸見南昭然望來,視線交織間帝無羈僅是輕點頭顱。
南昭然看在眼中心下隱隱犯疼,對於帝無羈的突然同意,她雖深感意外,但她清楚並非是因為自己。
她喜歡帝無羈,自然能覺察到別人忽視的細節,如同帝無羈每次看北堂墨的目光縱使冷漠如常,她亦能感知到一抹絕對重視。
席間五人各懷心思,台上舞姬獻舞結束,報幕侍女走向蓮台中央迎著眾人期盼,宣布國君宴席最萬眾矚目的獻禮節目。
話語同時北堂墨頓停拉扯賀君誠髮髻的動作,抬頭望向起身的帝無羈,目送帝無羈走向南昭然。
一時間只覺俊男美女成雙登對勝過世間所有美好,讓她不由得沉迷其中。
「怎麼?羨慕啊?」
北堂墨白了眼賀君誠,賀君誠習以為常的湊近北堂墨道。
「咱倆也可以呀?要不你考慮...疼疼疼!」
賀君誠瞧著北堂墨轉為揪住自己胸口傷處的手指,想說出口的話都疼得憋了回去,正準備求饒時聞得北堂墨由衷贊道。
「這兩人可真是珠聯璧合,天賜絕配」
「呵呵,絕是絕就是配不了」
北堂墨聞言眉峰一揚,轉頭對上賀君誠不以為然的目光。
「為何?」
「不為何,就是配不了」
賀君誠拍開北堂墨的手,揉著自己受傷的胸膛,抬眸看著帝無羈和南昭然,眸中暗如深淵。
蓮台間南昭然指尖輕撥,琴聲悠揚婉搭配帝無羈簫聲靈韻飄渺如九天極樂縈繞上清池,令席間眾人屏氣凝神目光匯聚台上獻禮的璧人無不沉淪其中。
曲音落幕掀起掌聲響徹席間,直至此時國君宴席臨近尾聲,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北堂墨說不緊張那絕對是假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望向南昭然,南昭然接應到北堂墨的目光,回首看向南宇湘。
南宇湘呡唇輕笑,朝國君常侍輕點頭顱,國君常侍會意走向大殿中央,啟齒宣詔。
「接聖令!」
「吾君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聞詔起身跪拜,國君常侍繼續道。
「國君生辰普天同慶,宴席表演最佳者將授予國君賞賜,今如眾卿親見昭然公主全場最佳當得此恩賜。」
「吾君英明!」
眾人齊聲拜伏,心之所向亦有目共睹,自然無人反駁。
「請昭然公主與東臨帝皇子跪拜受禮!」
眾目之下帝無羈起身迎上南昭然,按照國君常侍指引跪拜在南宇湘座下。
南宇湘瞧著兩人,心裡甚是滿意朝國君常侍點點頭,國君常侍得令轉身高喝。
「請九千歲!」
一言既出,眾人望向紅毯上護送錦盒走向南昭然的侍衛,北堂墨眼看錦盒離南昭然越來越近,念及昨夜所聞,心下莫名發慌。
正當北堂墨沉思所想之際,台上接過九千歲的南昭然站立而起,轉身面朝眾席,啟齒震驚眾人。
「今我台上獻禮受此賞賜皆需感謝一人,常言道榮恩不忘獻計人,所以我想將此物轉贈於北堂世子北堂墨!」
南昭然所言如猝然扔進清河的巨石在眾人心裡掀起驚天駭浪,打得北堂墨猝不及防,猛然回神望向正對自己笑得如沐春風的南昭然。
「小粽子!發什麼呆!快去啊!」
「這怕是傻了吧?!」
「哈哈哈,估計真的傻了...」
耳邊匪夷揶揄夾雜羨慕驚嘆此起彼伏,北堂墨握緊袖下十指,側目看了眼給她不停使眼神的賀君誠。
她沒法告訴賀君誠,她此時右眼狂跳不停,心慌到無法控制。
心煩意亂間北堂墨視線掃過眾人,目光對上正站在受禮台中央的帝無羈時竟感到一絲前所未有的安心。
北堂墨心知不能讓南昭然這樣久等自己,深吸了口氣抬步朝南昭然走去,臨到南昭然身前,雙手交握跪地拜伏。
「謝國君賞賜!謝長公主賞賜!」
話語同時北堂墨抬起雙手迎上南昭然遞來的錦盒,在指尖觸碰錦盒剎那埋藏在上清池各點位上的炸藥同步引爆。
瞬時雷彈轟鳴地動池搖,混雜血色的水光飛濺撲了北堂墨一身,嚇得北堂墨將九千歲往懷裡一揣,抬頭環視四周間心下猛沉。
她未曾讓墨北點燃火藥,可火藥卻炸得恰逢時機,藏匿在上清池四周的死士被瞬息炸飛。
一時間刀光劍影血腥瀰漫,席間群臣亂逃驚呼連連,前一刻還盛況盎然的上清池此時混亂不堪,清河上死屍漂浮何其壯觀。
北堂墨驚慌失措的本能後退卻撞上了身後白靴,抬頭對上帝無羈低頭而來的目光。
「...」
「...」
四目相對間,北堂墨還來不及啟齒便被臉上濺染的溫血驚得猝然回神,低頭尋得護著玲仙兒躲避完好的賀君誠,轉頭環視四周怪象。
北堂墨徹底懵傻了,明明那些殺手可以直接衝過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哪怕是已經臨近她與帝無羈也會轉身殺往別處。
慎思極恐間北堂墨再次抬頭仰視站在自己身後,一步不移仍由自己慌亂之際抱著大腿亂藏亂躲的帝無羈,眉宇沉著,眸光深邃。
只覺這大腿抱得可真是匪夷所思、不可思議、非同一般,難道帝無羈是在保護自己?
「啊!」
一聲驚呼響起,打破了北堂墨的臆想,北堂墨一回頭便見距離南祁國君和南昭然最近的國君常侍突然拔劍刺南昭然。
寒光乍現電光火石,北堂墨鬆開帝無羈大腿沖向南昭然,眼看利劍近在遲尺,北堂墨猛力將南昭然推給帝無羈,轉頭觸目珠簾后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南祁國君南宇湘。
...穀雨!
滿腦錯愕間北堂墨已無它無可當,只能翻身護住南宇湘,低眸便見利劍刺向自己的心臟,震驚了南宇湘所有思緒。
「北堂墨!!!」
...啪嗒!
聲於同時北堂墨本以為自己生命即將結束,卻不料劍破錦衣觸及雷龍甲瞬息碎裂成渣。
北堂墨惶恐之餘抬眸覓得國君常侍目光由肅殺化為震驚再到決絕而後咬舌自盡。
幾乎一瞬之間北堂墨還未回神就已結束,一念之間生死一線,北堂墨眼一黑倒在南宇湘懷中徹底暈睡過去。
「北堂墨!」
「...」
「來人啊!救人!」
南宇湘呼聲急切,賀君誠見此趕忙上前探脈,觀得北堂墨只是驚嚇過度昏了過去,險險鬆了口氣。
起身檢查北堂墨身體時覓得其劃破的錦衣下閃現一抹雷龍色澤,內心一震轉頭對上帝無羈,猝然瞪大瞳孔。
「君誠哥哥,你怎麼了...」
玲仙兒覓得賀君誠盯著帝無羈的眸中滿溢驚愕,再聲喚道。
「君誠哥哥?」
「沒...沒事...」
賀君誠聞聲斂眸看向玲仙兒,搖頭回應間強壓內心疑惑,轉頭望向漂浮在清河上的死屍,尋得屍身上或有或無的各族紋耀。
心下猛沉,倘若當年一個九千歲聞世便已掀起四國紛爭,那如今得到九千歲的北堂墨無疑是與整個江湖為敵。
由此,或許北堂墨便是自己復仇的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