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希望能一直保護你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落在夏嫣心上。

喜悅怎麼也壓抑不住，她低頭歡快笑了幾聲，又看了眼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們，便鬆了口氣。

「你現在好會夸人。」夏嫣坐在他身邊，白嫩手指輕輕在他掌心輕划：「我記得以前讓你喊句寶貝都會羞紅臉，現在進步好多。」

她轉念一想，是有什麼人教會他這些嗎，還是曾經也有人對他說這些話？

不在他身邊的那一年，就像是被截斷的時間點，人的確是會改變，她應該看開的，卻不由自主猜想很多事情，突然感覺心裏的醋缸都快盛滿了，酸得她無法忽視。

裴衾焱似笑非笑看着她，將她不安分的手指握住輕輕揉捏，「小腦袋又在想些什麼？」

燈光就在他們頭頂，將他濃密卷翹的睫毛在下眼臉處映出一小片扇形陰影，像把小扇子在她心裏來回掃蕩，難為情糾織著愧疚的情緒被越掃蕩得來回翻騰。

「畢竟你太優秀了嘛，我該多信任你的，不，無論你在國外有沒有和其他人在一起過，那時的你都是單身，我也管不了......」

她有些語無倫次，發覺自己說出的話沒頭沒尾，頓時肩頭一塌，軟軟靠倒在他肩頭，語氣有幾分委屈：「是我太沒安全感了，說的這些蠢話你別放在心上。」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頸部，柔軟的胳膊抱住他的手肘，讓裴衾焱心頭一松，聲音放輕了幾分：「是我的錯。」

當初的夏嫣自信開朗，雖然也會開玩笑自嘲，但幾乎沒有現在這般沒安全感，這段時間，她過得應該很辛苦。

想起之前凌桃桃說的話，他再次痛恨自己還不夠強，就不用受裴家掣肘，保護自己心愛的人。

「那時我每天三點一線。」他低頭對上夏嫣的視線，「我不僅要完成學業，還要學着怎麼管理公司，直到凌晨兩三點才回到家。」

想起在公司里眾人對裴衾焱的態度，就知他在公司積威已久，如果沒有真材實料是不可能真的讓眾人真的打心裏佩服敬重。

她回握他的手，手指緩緩嵌入他的之間直至十指相扣，「聽起來就很辛苦，短時間接手公司應該遇到不少事情吧，如果我能力再厲害一點就好了，就可以為你分擔。」

「我倒希望能一直保護你，這些苦我自己受就好了。」裴衾焱微微低頭，明暗相交的光線將他本就驚艷的五官勾勒得更立體深刻，卻讓夏嫣看出了幾分自責和脆弱。

她不禁握緊他微涼的手，試圖捂熱他的手的同時，也能稍微溫暖他的心，「我想儘可能地和你肩並肩，雖然我知道這有點難度，但我會努力做到的。」

「108號！」店員叫號的聲音打斷兩人的交談，夏嫣低頭一看，到他們拿炒年糕了，便站起身，迎著光看向裴衾焱，眉眼彎彎：「該去拿炒年糕啦，未來還長我們攜手並進！」

話落，她微微偏頭，俏皮眨了眨眼，「不過在公司還是保持距離好，不然對你影響不好。」

這麼一插科打諢，兩人一掃沉悶，捧著熱騰騰的炒年糕互相餵食，美味熱乎的食物讓心情都愉悅幾分。

夜色漸暗繁星點空，氣溫逐漸下降，人流也清減不少，街道的店鋪陸陸續續在收拾準備打烊。

裴衾焱打了個電話，讓人將他的車開來，接着送了夏嫣回家，差不多凌晨回到裴家。

剛進門，就被一沓照片摔在身上，室內亮如白晝，裴父拄著拐杖坐在沙發上怒視他：「那個女的給你下迷魂藥了？回國才多久，你倆又糾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