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雲帝的身體越來越差了,而且脾氣也越來越大。

他每日都躺在床上,看著那牆上掛著的那幅畫像,嘴裡喃喃自語,「諾瀾,你怎麼不等我,你怎麼不等我,我以為你只是不想嫁給二哥,我就想著,既然你註定是太子妃,那我就當那個能娶你的太子,可是為什麼我成為了太子,你卻不在這世間了。」

雲帝說完,難受的咳嗽了幾聲,因為咳嗽,肺部感覺要被掏空了,然後待咳嗽結束后又難受的捂著心口,許久許久才緩過氣來。

「父皇,宮人把葯煎好了。」思諾公主慢慢的走進來,手裡端著一碗葯。

快走到床邊的時候,牆上的畫像讓她微微一駐足,她也就只看了一眼,然後又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

「父皇。」思諾恭敬的把葯遞了過去,崔公公打算立馬就接過來,卻被雲帝止住了。

「諾兒。」雲帝看著她,又看著後面的那幅畫,雲帝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彷彿,彷彿那畫像里的人就那樣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諾兒。」雲帝雙眼空洞,伸出手,喃喃的叫著,不知是在叫誰。

思諾公主不著痕迹的微微退了一步,然後微笑著把手裡的葯遞給了崔公公,語氣里有著溫度:「麻煩崔公公把葯服侍父皇服下吧。」

「是,公主。」崔公公恭敬的接過葯,然後端到雲帝的旁邊,輕輕的說道:「陛下,該吃藥了。」

雲帝聽見崔公公的話,轉頭看向他,眼裡才慢慢回神,接過葯,一口飲盡,崔公公一看,趕緊就把碗接了過來,就怕雲帝一個不高興,又在這卧室里把碗給摔了。

雲帝喝完葯,精神好了些,看了看思諾公主,又看向了崔公公,問道:「這幾日情況怎麼樣。」

雲帝雖然精神好了些,但是還是露著一副疲態,所以說完話他就靠在床上的枕頭上,閉目養神。

「陛下,朝中大臣聽聞陛下生病了,都有擔憂之色,但是這幾日還是有個別的大人在談論著要不要請相國大人出來主持一下大局。」

崔公公把探聽到的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雲帝。

而雲帝在聽完他的話后,竟有些怒道:「寡人還沒死呢,這些人就想著後路呢,好啊,好的很啊,想讓韓翊鳴出來主持大局,那也得看寡人的心情。」說完,雲帝一巴掌拍到了床架上,導致整個床都抖了抖。

而思諾公主則默默的站在旁邊,沒有說任何話。

「你給我把那些提出這件事的大臣給我記好,等寡人病好了,在找他們好好拾掇拾掇這件事。」雲帝又對崔公公說道。

「是。」崔公公恭敬的回答道。

「各宮嬪妃又在幹什麼。」芸帝又問道。

「各宮娘娘還是如往常一般,除了每日都來看陛下,要不就是呆在自己的宮裡閑聊,倒是皇後娘娘,最近老是召太傅進宮,奴才無能,沒有打聽到任何事。」崔公公慢慢說道,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的頭就埋的越低。

皇後宮里守衛深嚴,他的人沒有打聽到一點消息,倒是皇后之父文太傅最近卻是來的有點勤了。

「呵呵,她還能幹什麼事,無非就是想讓寡人趕緊封老五做太子,寡人偏偏就是不會讓她如意。」雲帝笑了兩聲,他這皇后是為了應付大臣才娶的,可是後來生了五皇子,她就一直想讓她生的那個嫡子五皇子做太子,可是雲帝卻一直沒有點頭封五皇子做太子,一個他在位的時候,就已經覬覦他這個位子的人,他怎會那麼輕易地就把皇位交出來呢。

「陛下。」崔公公叫道。

「無妨,等寡人的病好了,看寡人怎麼收拾他們這些人,寡人要他們明白,寡人才是君,寡人才是這炎國的主人。」說完,房間里又響起雲帝的咳嗽聲。

而此刻相國府里,相國大人看著眼前的人,一臉的嚴肅。

許久,書房裡才響起韓翊鳴的聲音。

「我早該想明白,沒成想真的是你。」韓翊鳴的話里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人。

「相國大人,你請放心,我這次過來,只是想請大人一個方便。」屋裡的人說話了,正是剛到帝都的延頡。

「哦,王爺這是說的哪的話,王爺到帝都,還需要我行個方便。」韓翊鳴的話里一陣笑意,絲毫聽不出他話里的略帶的嘲笑之色。

「相國大人,我這一路過來,可是把炎國看的明明白白,百姓因為新的規定苦不堪言,難道相國大人就忍心看著他們受苦。」延頡也不惱,也是一臉笑意的看著韓翊鳴。

「你想做什麼?」韓翊鳴看著延頡,沒有回答他,反而問道。

「相國大人想做什麼,在下就想做什麼。」延頡始終一臉的笑意。

「你……」韓翊鳴眼神里微微有著怒意,看著延頡,正要說什麼,門突然被打開。

顧涵山走了進來,他看了看延頡,又看了看韓翊鳴,才笑著說道,「老傢伙,這見到女婿怎麼就是這個表情啊。」

「你少管。」韓翊鳴看著顧涵山,就差沒翻個白眼了。

「好了,老傢伙。」顧涵山微微無奈的說道,「你都當了一輩子的忠臣了,可是現在呢,你一輩子為民,百姓卻過著什麼生活,連上個街都有辦通行證,這正常嗎。」顧涵山說道,「難到這就是你想要的民安嗎。」

顧涵山記得,他第一次見到韓翊鳴的時候,就被他心中的大義所折服,所以這麼多年,比起做好友,韓翊鳴一直都是他所折服的人。

「翊鳴兄。」顧涵山許久沒有這樣叫過他了。「炎國是時候該換一個明君了。」

韓翊鳴沒有說話,屋裡久久的陷入了安靜。

許久,韓翊鳴突然問道:「雅然回來了嗎,我想見他。」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延頡終究還是點點頭,畢竟她們是父女。

韓雅然有些忐忑的走進了書房,也不怪她心情會如此,雖然有規定,這嫁到別國的女子只要條件允許,是可以回娘家的,但是像她這種沒過多久就跑回來的,還是頭一個吧。

所以聽見韓翊鳴要見她,韓雅然的內心是吃驚不已。

但是看見書房裡的韓翊鳴,韓雅然還是恭敬的叫了一聲父親。

其實他們這一別,韓雅然還是十分思念相國府的一切的。

「雅然啊。」韓翊鳴看著韓雅然,一臉的笑意。

「子睿還好嗎。」韓翊鳴問道。

「很好。」韓雅然點點頭,「父親在家也好嗎。」

「挺好的。」韓翊鳴也點點頭。

「雅然啊,你在雪國呆了那麼久,可有什麼感受。」韓翊鳴問道。

「感受。」韓雅然一臉疑惑,什麼感受。

「你覺得雪國和炎國的百姓相比,誰更幸福一些。」韓翊鳴問道,眼裡有著小小的期待。

幸福?

韓雅然想到她在雪國看見的情形,百姓的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基本上沒有什麼難民,無家可歸的人,在雪國有專門的官府都會做統一安排,然後再安排他們靠自己養活自己。

而炎國,韓雅然想著自己這一路的見聞,不過短短數月,那些百姓臉上早已經沒有了離開之時的笑容,每個人都愁眉不展,早已經沒有了對生活的激情。

而韓雅然了解后才知道,雲帝實施了一系列不合理的命令,若是不執行的百姓就會受到嚴厲的處罰。

就連來到帝都,韓雅然都感覺到比幾個月前要嚴厲許多,韓雅然看著這樣的炎國,竟然微微有一些擔憂。

就像一個人壓抑太久了的話,一定會有爆發的一天的。

而炎國,終究會有爆發的一天,就是不知道這一天會是什麼時候。

而那時候才是真正的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那時候大家只會為了自由而反抗,卻沒有人在意那些為了反抗而犧牲掉的先驅者們。

「父親,這樣的炎國,是你希望的嗎。」韓雅然沒有回答韓翊鳴,她怕她說出來的答案會讓她的父親承受不住。

他的父親一身為民,結果卻是現在這樣的局面。

怎會是他願見到的。

而韓翊鳴聽完韓雅然的話后突然笑了起來,許久才慢慢的說道:「雅然啊,為父一直都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韓翊鳴又接著說道:「在你兩歲的時候,那時候你才剛剛學會說話不久,每次說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有一晚,你在我的書房裡玩,我還記得,那是那年的秋季,我正在處理事務,而你正拿著筆在旁邊的紙上亂畫著。」

韓翊鳴回憶著:「那時候,我本來想看你在幹什麼,卻被你所畫的東西所驚呆了,你畫上的東西完全不是一個不滿兩歲的孩子能畫出來的,那時候我就問你,這些是什麼。」

「你告訴我,那是一個很好的地方,哪裡有著自由,有著公平,哪裡的人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而那一刻你的眼神看著我,卻讓我好像看著另外一個人,一個根本不是兩歲孩子該有的眼神。」

「可是後來,你就再也沒有露出過那樣的眼神了,但是你說的話我卻記了下來,你說的地方,那裡的人應該很幸福吧。」韓翊鳴微微一笑。

韓雅然愣住了,她完全沒有印象,在她小時候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但是韓翊鳴的話卻讓韓雅然明白,她說的地方是哪裡,是她已經漸漸忘記的那所謂的前世。

「所以我就想,若是我可以,我也一定要竭盡所能的人讓炎國的百姓也過上那樣的日子。」韓翊鳴看著韓雅然,一臉的深沉。

「可是現在卻有人要破壞這一切。」

「父親。」韓雅然或許猜到了韓翊鳴想跟他說什麼。

「我不在乎世人怎樣評判我,我只要問心無愧便好。」韓翊鳴竟然笑了起來。

這麼多年,他也是疏忽大意了。

「父親。」韓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默默的看著她。

「回去吧,告訴穎南王,他的要求我同意了。」韓翊鳴遞給韓雅然一個東西,說道:「拿著它,你們就可以自由的出入皇宮,雖然你的父親現在已經不如曾經了,但是卻還不到一個任人欺壓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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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追妻總耍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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