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舞者，遠方的怪物
「謝謝。」吃完麵包，冷楓擦擦嘴，對女孩說，「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請問你叫什麼？」
他在心裡默默念了一個名字。
「我叫張葉蓮，你好~」女孩伸出手。
冷楓點點頭，半握住張葉蓮的手：「你好，我叫冷楓。」
「謝謝你能看我的表演。」張葉蓮坐到椅子上，看著冷楓。
冷楓看了眼她的腿：「這是我的榮幸，不必感謝，你的表演很好看。」
張葉蓮歡喜地點點頭：「你能欣賞我的表演真好。」
他看了看荒涼的四周，抿了抿嘴：「為什麼你要在這裡練習呢？我覺得你應該在舞台上表演。」
張葉蓮興奮的眼睛突然顫動一下，整個人沮喪起來：「我……我不能去……父母不讓。」
冷楓回憶了一下她的檔案，皺起眉頭，她的父母原話是支持她的，而她不去，至於當時的情況冷楓沒有看到，但也猜出一些事了。
而張葉蓮的話自然是真的，畢竟人都死了，冷楓看著她：「為什麼呢？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低著頭，嘆了一口氣：「我爸媽說這個興趣不務正業，小姑娘這樣搔首弄姿的不成體統。」
他閉上眼，靠在椅背上沉默了一會兒：「辛苦你了。」
她搖搖頭，雙手在血絲腿上滑來滑去，弄地滿地都是鮮血：「不辛苦，我挺喜歡一個人的。」
冷楓微微睜開一隻眼睛，看著她：「這是假話吧？誰會不希望別人支持自己呢？不過沒事了，我支持你。」
她抬起頭，一行血淚流淌在慘白的臉上顯得格外詭異：「謝謝。」
他搖搖頭：「不用謝，這是你自己應該得到的支持，我只是讓它提前了而已。」
看著流著血淚的張葉蓮，冷楓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以前的日子，辛苦你了。」
然而，他的眼睛依舊無神，彷彿世間所有的情緒都不會出現在這對瞳孔中。
…在冷楓和張葉蓮交談時，詭秘世界，空平市…
「大黃狗，你說會長是不是閑得慌？怎麼可能會有詭秘拿七罪情緒通行證去宰隱魂？」
一隻全身長滿眼睛，腹部長著血盆大口，而面部卻乾乾淨淨的傢伙大搖大擺地走在孤寂破敗的大街上，一寸寸裂痕深入地底，彷彿要吞噬掉一切。
在它旁邊，一隻狗頭人身獸爪的怪物猛的咳嗽一下，然後頭上一隻眼睛順著身上的一些裂縫爬到背上看著另一隻怪物。
「你問老大去，老大讓我們來的，勞資不想被撕成兩半喂罪魂。」那隻被叫做大黃狗的怪物聲音沙啞斷斷續續，像是破舊的收音機。
「我想看看那個傢伙，順便收留它無家可歸的眼睛。」面部光滑的怪物腹部的嘴中滴下粘液，將地面腐蝕出一個個坑洞。
大黃狗緩慢向前走著：「你不是在它出來以後就一直在看么？」
面部光滑的怪物揮了揮手，那上面的眼睛無序地轉動著：「害，別說了，我就看到一眼，那個傢伙就跑出那叫什麼來著，反正就是破了第一關了。」
它頓了頓，吐出一口吐沫，將大地腐蝕出一個大坑：「要找到這傢伙還得重新連接印記。」
大黃狗眼睛看了它一眼，眨了眨：「你的靈念不行了啊，以前實時跟蹤現在穿一個壁層都要重新連接要不我跟上面說一下，把你的位置調到我的胃裡讓我增加點罪惡靈息？」
那隻沒有臉的怪物身上的眼睛齊刷刷盯住大黃狗，一隻眼睛看著前方的路。
「虐犬，老子發現你是真它鬼的欠打。」
「空面，冷靜一點，你打不過我。」大黃狗，也就是虐犬的眼睛在身體縫隙里移動幾下，再次回到原來眼眶的位置。
「艹，走走走，跟你搭檔真晦氣。」空面氣憤地一跺腳，地面瞬間開始異變，在他周圍長出一隻隻眼睛，望著天空。
「留著點罪惡靈息，這幾年外邊新來的都挺猛的，還有注意一下氣息，別被那些個靈詭監察局裡的傢伙找到。」虐犬低頭嗅了嗅，然後看向一棟灰敗的建築。
「走吧，就是這兒了。」虐犬的爪子朝前揮了揮，從一個外觀是牆的地方直接穿了進去。
空面緊追其後，快要進去的時候，它回頭望著遠方冷楓的方向，腹部的大嘴咧開笑了幾下，然後進入牆壁。
……
「啊切，怎麼感覺背後突然一涼。」冷楓看向遠方，直覺告訴他有個地方某個傢伙在看著他。
「怎麼了么？」張葉蓮捧著一些鮮血一口喝了下去，砸吧砸吧嘴問冷楓。
冷楓抿了下嘴看著：「沒事，有人想我吧。」
張葉蓮一聽，有些失落：「那你回去吧，還有人在等著你呢，希望你以後能經常過來。」
冷楓看著她的眼睛，深吸一口氣，因為她雙腿的原因，四周飄散著濃郁的血腥夾雜著糖果的奇怪味道。
「那在你走之前，我給你跳一段舞吧，今天聊的很開心呢。」她站起身來，原來的位置已經被染上了一層暗紅色，一些血液也順著椅子滴落在地面。
冷楓看著他在現實世界一輩子都不太可能看到的芭蕾舞表演，心裡想著回去該親多少下清玲才能彌補這次的肚子餓。
不知過去多久，正看著張葉蓮表演的冷楓感受到一道視線，下意識轉頭望去，什麼都沒有。
「有人在偷看我，不對，有其他鬼在觀察我么？」冷楓喃喃自語著，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笑容，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有些邪異。
「呵，慾望工會的鬼？要不是有死亡限制，勞資分分鐘過去滅了你們這群渣滓。」
遠處，虐犬兩人剛剛搜尋完被救贖后空無一鬼的獨立場景。
空面的一隻眼睛突然爆開，一堆眼漿與混雜著小眼珠的詭異液體從炸開的洞里流了出來。
「艹，這隻鬼有點東西，怪不得洗腦者那個傢伙的分身會被秒殺。」空面捂住孔洞，但是混雜著眼珠的液體依然在往下流淌，很快地面沾染了一絲它的鮮血，
突然，詭異的事發生，大地開始像水一樣沸騰，然後一隻只冒著紫色光芒的眼睛睜開了他們的眼皮。
空面趕緊朝虐犬招招手，只見虐犬跑過去嫌棄地舔了舔傷口，姑且被稱為鮮血的東西停止流動，然後那個傷口奇迹般地恢復了。
「下次小心點，別什麼東西都看，這種傢伙，遠程我們對付不來。」虐犬砸吧砸吧嘴，看著身後的公寓，裡面的東西，簡直有些超過他的思想範圍——有詭異被直接凈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