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你要幹嘛？」

蘇酥緊了緊握著土豆的手指，在她緊緊盯視下，小孩把手上的口袋遞過來，緩緩開口。

「這個也給你，換你手上的武器。」聲音沙啞乾澀，像是渴了幾天。

蘇酥接過口袋扯開一看，裏面躺着一顆發芽土豆。

都給她？蘇酥有些欣喜。

剛想滿口答應，就瞧見小孩乾裂的嘴唇和瘦的兩頰凹陷的模樣，抿抿唇把口袋重新塞進他手裏，小彈弓也一起給他，不在意的說：「彈弓做起來簡單的很，一個土豆就夠了，就這樣，我要回去了。」

小孩拿着彈弓，那張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呆愣了片刻，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聲音發出來。

蘇酥沒有再理會小孩，轉身就走。

這孩子造的比她還慘，再看下去她怕自己動了心軟的毛病起了不該有的念頭，還是眼不看為凈吧。

如果是以前的她，她還能幫幫這可憐的孩子，如今同是天涯淪落人，她還是先顧著自己吧。

【崽崽好棒，沒有都拿走呢，那個孩子看起來快餓死了。】

【這是直播公司設定好的劇情嗎？也太不人道了，不過孩子們的演技好棒啊！】

【蘇酥，你在哪裏，簽的是哪家直播平台？告訴我們，我們會幫你還有垃圾星所有的孩子維權的。】

維權是不可能了，但是在觀眾們的幫助下走出垃圾星好像似乎大概..能行呀！

想到這裏蘇酥期待的在腦海呼喚0078：「我在哪裏？」

[A-3096星。]

蘇酥沒想到這次0078真的回答了，明明之前她問什麼都不正面回應的，啊哈哈哈這個智障系統也有明理的時候啊。

蘇酥升起了能離開垃圾星的希望，歡喜的對直播間的觀眾道：「我還沒有簽約平呢，我在A-3096星哦，你們要快點來呀，這裏好多小孩呢。」

下一刻，彈幕的內容讓蘇酥停下腳步。

【聯盟里沒有A-3096星啊，蘇酥，你是不是記錯了？】

【我剛也去查了一遍，沒有這顆星球哦。】

蘇酥想罵娘，她就不該對坑貨系統的統品有幻想。

「系統，你又騙我！」

[宿主，本系統不說謊。]

「那為什麼他們說沒有？你又只說一半嗎？」

[宿主許可權不足，不予告知。]

「啊啊啊！」

蘇酥氣的兩頰鼓鼓，賭氣般越走越快，觀眾以為是他們的質疑傷害了小孩的自尊心，紛紛安慰。

【沒關係的，等蘇酥想起來了再告訴我們吧。】

【給蘇酥打賞金幣去買吃的哦。】

【我也給幼崽打賞一波。】

蘇酥聽着耳邊叮鈴鈴的金幣特效聲，暫時放下對0078的怨氣，認真感謝觀眾的打賞道：「謝謝你們。」

又走了長長一段路，蘇酥覺得再不喝水她就要渴死了的時候總算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個被掩埋在垃圾下的金屬車廂，四周除了垃圾就沒有別的事物了，不過車廂周圍很明顯被精心整理過，乾淨整潔的和整體畫風格格不入。

蘇酥用力拉開有些卡頓的車門，直奔水杯而去。

車廂內有些昏暗，也很小，只有1.2的平方，高度目測1米，車門的方向有一段從上面扎破車頂斜插下來的金屬，很突兀的阻礙了本來就不大的通行道。

三人並排的座椅上鋪上了塑料氣泡膜，整理成一個小床的模樣，車窗的位置放着一本破爛雜誌，角落裏還能看到充當鏡子的金屬板，和斷了一半的梳子等生活用品。

不大的車廂里，小小的蘇酥靠着座椅珍惜的喝着僅存的水，昏暗的光線下像只被遺棄的小獸，看在觀眾眼裏只覺心酸極了。

【天吶，幼崽就住在這種地方嗎？不透氣，味道肯定也不好。】

【蘇酥不要怕，明天哥哥就去幫你宣傳，讓更多的人來給你打賞，你也要儘快打聽這裏是哪裏知道嗎？】

【蘇酥，直播器不要賣掉，不然我們找不到你了。】

蘇酥捧著破口水杯喝完水，只覺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再抬眼就看到這些溫暖的話語，一時沖淡了她這段時間孤寂的負面情緒，心中暖暖。

對這些給予她善意的陌生人，蘇酥露出懂事的笑容，點點頭道：「我不怕的，謝謝哥哥姐姐。」

她有一雙銅鈴大眼，笑起來擠出兩道卧蠶，顯得越發乖巧可愛，觀眾們看的打賞更多了。

「直播要結束了，記得點擊關注呀，直播不定時開啟哦，不見不散呀！」

話音剛落，直播間就消失了。

沒人再注視着自己，蘇酥把水杯放好，立馬點開系統界面查看起今天的收穫。

界面出乎意外的簡單，簡單的就像初學設計的菜鳥用腳做出來的，非常符合智障系統的氣質，一點也不高大上，就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也也能看明白。

觀看人數：20人。

喜愛值：20人。

看到少的可憐的人數，蘇酥嘲諷道：「你的隨即投放，就只投放了20人？」

【隨機投放是以彈窗廣告的形式連接觀眾光腦埠的，不看廣告的人很多。】

「你不是系統嗎？就不能弄個牛逼點的方式，比如霸佔別人的直播首頁之類的。」

【本系統遵紀守法。】

切，就是沒用還非得給自己戴高帽，智障系統。

蘇酥懶得和他理論，又問道：「觀眾給我的打賞呢？」

【宿主，打賞是歸本系統的。】

「你要打賞幹什麼？」

【宿主可以理解為是一種能量，本系統需要能量維持運轉，積累到一定能量可以升級系統，請宿主努力直播賺打賞。】

「升級後有什麼好處啊？」

【最高級能送宿主回家。】

！！

蘇酥立馬豪氣道：「拿去拿去，以後打賞都歸你。」

這垃圾星她是一刻也不想待的，哪怕她在地球爹不疼娘不愛，但是也比在這裏強不是，這裏有小龍蝦麻婆豆腐串串香嗎？

沒有！這裏只有垃圾！

蘇酥湧起了翻騰的努力之魂，莊重道：「來吧，讓我看看獎勵是什麼？」

界面隨之一變，多了一個抽卡選項，看清上面的抽卡要求，蘇酥的萬丈豪情立刻變成萬噸負能量，氣得在車廂里滾來滾去，邊滾邊罵。

「啊啊啊為什麼抽一次要1000喜愛值，我又白忙活了是不是？除了告訴我這個車廂位置你還幹了什麼？我做了什麼孽遇到你啊啊啊！我不幹了！」

腦海內0078沒什麼起伏的聲調又不疾不徐響起。

【宿主，只有渡過基礎生存難題才有資格成為正式宿主，恭喜宿主做到了。】

「這就是你看着我被人搶，餓的快死也不幫忙的理由？老娘當初還不如乾脆死掉也比吃垃圾強。」

【宿主現在也可以死的。】

「......」

【宿主首次直播，觀眾喜愛度達到百分之百，獎勵抽卡一次。】

躺地上裝死的蘇酥立馬翻身而起，兩眼亮亮確認道：「啊！真的嗎？」

【是的。】

蘇酥決定大方原諒系統的不作為，開開心心點擊了抽卡頁面，隨着抽卡池的小翅膀開始煽動，一張卡牌出現在空空如一的卡牌列表中。

名稱：便秘卡。

說明：像我這樣的仙女為什麼會拉屎呢，要是可以不臭臭就好了。

正面功效：可以把體內的屎全部轉化成營養，造成便秘的假象卻沒有便秘的難受。

負面功效：正常便秘，一個人的肚子可以存儲8斤屎，請謹慎使用。

時效：一個月。

蘇酥：「......」

一定是她打開的方式不對。

蘇酥用力閉眼再睜開，界面上的說明還是那讓她無法直視的便秘卡。

擦！老娘要你有何用？

她到底為什麼要一次次對系統抱有期待呢？

蘇酥面無表情關閉界面，深呼吸讓肺部充滿氧氣，開始咆哮：「為什麼你一個生活系系統抽出的是這種卡牌！食物呢？被子呢？洗髮水呢？啊啊啊！」

【便秘也和生活息息相關。】

「你給我滾啊啊啊啊！」

尖厲的聲音穿透過車廂，嚇跑了夜間出來覓食的鼠類。

吱哇亂叫了幾分鐘，蘇酥徹底歇菜，開始整理今天撿到的物品，直面慘淡的人生。

過期麵包兩片、兩個破碗、半張帶字的紙張、一張帶圖畫的宣傳單、金屬零件21件、發芽土豆一個。

以上就是今天的全部收穫了，其中土豆擺放在最顯眼的地方，蘇酥咽著口水實行她的種植土豆大計。

垃圾星要啥沒啥，天氣還很炎熱，就算不時有垃圾車過來傾倒新垃圾，食物也很快就會腐爛發臭，種植食物才是王道啊。

挖了門口的土壤裝在合適的容器里，再避開發芽的地方把土豆切成一個個的小塊，再一個個埋進土裏，看着一排排小小的土包，蘇酥目光猶如實質，她已經在想土豆的100種做法了。

蘇酥把種下土豆的容器擺放在車廂外面，等待明天早晨吸收水分，又把撿來的所有可以裝水的容器一一擺放在外面，這樣等明天起來，就能收集到一杯露水了。

做好這一切后，車廂外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還有寒冷的空氣。

蘇酥翻出座椅下面的小包，裏面都是她這段時間撿到的衣服，也不論什麼季節，什麼款式，開始一件一件往身上套，套不下的便鋪在小床上當床單。

裹成一個粽子的蘇酥躺在改良小床上，還是冷的直哆嗦，車廂里安靜極了，只偶爾能聽到呼嘯的風聲。

蘇酥望着車頂，沒話找話道：「系統，現在可以開直播嗎？人多熱鬧點呢。」

【直播結束了。】

「...我什麼時候可以走出垃圾星？」

【努力會產生奇迹。】

「你綁定我真的不是因為我天賦異稟？」

【不是，順路。】

「你上次說因為趕時間呀。」

【沒區別。】

嘖，沒勁，睡覺。

蘇酥蜷縮著，雖然很冷很餓，但是身體的疲累還是使她慢慢睡著了。

蘇酥做了個夢。

夢裏她坐在梳妝台前，練習著晚上錄製視頻需要講解的妝容，塗好粉底液，打算上散粉定妝，結果臉上的粉底開始一塊塊脫落，她忙補上新的一層，沒一會妝容又脫落，露出一張滿是血跡的臉。

蘇酥嚇了一跳，接着畫面一轉，她倒掛着被安全扣固定在翻轉的轎車裏，後視鏡里映出她胸口的碎玻璃，殷紅的鮮血不停從心口湧出，她要死了嗎？

一道乾巴巴的電子音在腦內響起。

【你想活命嗎？撿垃圾吧。】

「你給我滾！」

蘇酥驚做而起，夢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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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好忐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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