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城市裡高樓林立，高樓里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天晚上十點半，在東山大樓29樓的羽毛球場上，剩下陳海燕和王遠兩人。陳海燕是DS縣開發公司辦公室主任，年紀四十歲左右，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王遠不明白陳海燕找他有什麼事情，他跟陳海燕沒有工作上的接觸，私下更沒有交集。王遠只是聽徐林說過陳海燕的情況（徐林是DS縣開發公司里有名的「閑事保長」），說她能力很強，前夫是東州市一家國企董事長（DS縣是東州市的一個縣）。因此，王遠對陳海燕印象不錯。

「小王，你今年多大了？」陳海燕笑著問王遠。

王遠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多想，老實回答道。

「哦，我今年27了。」

「27了，不小了，有女朋友了嗎？」

「沒有。」

「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下午，我碰到我銀行的朋友，他問我們公司有沒有優秀的單身男青年，我就想到了你，就想問問你的意思，怎麼樣？」

「不用了吧，銀行上班的女的要求都很高的，不合適。」

「不會吧，我聽我朋友說，他女同事要求也不高的。怕什麼，我覺得你也很優秀。再說，銀行的也沒有多麼了不起的，是吧？我聽說啊，那個姑娘家裡條件很不錯，本人長得也很漂亮，找男朋友只有一個要求就是眼緣合、人品佳，不要求男方條件多好。所以，我覺得你們可以認識一下，就當交個朋友，也不會吃虧，是吧？小夥子，就要主動一些，大氣一點。」

「那行吧，就當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好，那我跟我朋友約好，再聯繫你。哦，對了，你加下我微信。」

「好。」

「對了，你家裡條件怎麼樣，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我父母都是農民，家裡條件不好，只能靠自己。」

「嗯，不錯，小夥子很有上進心嘛。你有在做其他副業嗎？」

「沒有。」

「小王，光靠這點死工資，還是太少了。其實，我們公司里很多人都有副業的，比如開店、投資，收益都比工資高多了。」

「其實，我也有想過去接幾個小工程做做，跟幾個朋友也合計過，正在謀划當中。」

「工程好啊，你專業也對口。不過最好還是做一些跟本職工作無關的副業，畢竟我們在開發公司工作。」

「這個道理我懂，只是跟專業無關的副業，我也沒有門路。」

「我在DS縣有一家店，在東莞還有一個工廠，收益一直都很不錯。上個月，我和朋友一起在重慶投資了一個房地產項目，導致資金周轉不開，你有閑錢可以借給我，我按兩分利算給你，怎麼樣？」

「可以啊。不過兩分利太高了吧，給我一分利就行了。」

「就兩分利，我借別人錢都是給兩分利的，借你的也一樣。」

···

談話半個小時結束，王遠在羽毛球場的浴室里洗好澡，便騎上公共自行車回家。吹著涼風，他心裡明白相親的事八九是要黃，不過他覺得與陳海燕聊到副業的問題，或許是一個機會。王遠有些興奮，徜徉在城市璀璨的燈光之下，暢想著自己的美好未來，很快就騎到了目的地。家，其實是一個破舊的宿舍樓，只有王遠一個人住。王遠開門進去，就見到斑駁的樹影，第一次見到時，還會害怕，現在他都習以為常了，習慣了面對黑暗。人走上木樓梯，還會咯吱咯吱響，夜深人靜，王遠都會格外小心，深怕驚動了入睡的鄰居。走上木樓梯，右手邊第一間房間，就是王遠的卧室。卧室大概有15平方大，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還有一個放衣服的箱子。卧室沒有燈，還好門鎖是好的，關上門就不用擔心有人破門而入。相比鬼怪而言，王遠更害怕盜賊。

王遠躺在床上，腦子裡還想著陳海燕的話。她的話充滿魔力，揮之不去，牢牢抓住了王遠的心。今年已經27歲的王遠期待機遇，他隱隱覺得陳海燕就是他的貴人，她興許會帶他走上一條致富的機遇之路。當然，王遠覺得自己能抓住，因為他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

王遠做了一個夢，夢中的自己會飛，就像風箏一樣，漂浮在半空，這是他從小就一直在做的夢。不過，從高中開始，他就沒有再做過這種夢境了，他認為這是他上了寄宿學校的原因，沒有了父母的約束。而現在重新再夢到自己會飛，王遠認為興許是自己要時來運轉的徵兆。

王遠所在的開發公司是DS縣最好的房地產開發公司，名字叫東山房地產開發公司，他的工作是項目管理，沒有多大的挑戰性，也沒有遠大的前景，但還算是一份穩當體面的工作。當初，王遠也是費了許多精力才考進來的，但是期望和現實總有一段差距。現實是，飯碗雖然穩定，但除了糊口，不能給王遠帶來實質性的改變。

因此，王遠還想堅持走考試這條路，他想靠知識改變命運，他要考體制單位、考證。王遠對自己進行過一番剖析，他除了有股不服輸的勁，有些毅力之外，沒有其他特長，特別是口才不佳，也不屑於溜須拍馬，所以他只能走考試這條路。

王遠正在專心看書，準備考證，徐林這時突然進來。王遠是和馬文斌、吳少華共用一間辦公室的。

「徐林，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坐坐。」馬文斌笑道。

「我到隔壁項目部辦點事，順便過來看看你們。」徐林笑道。

「徐林，坐坐也不帶禮物過來，不像你風格啊。」吳少華調侃道。

「少華，你這話說得，我是客人，你們也不好茶招待，還問我要禮物，好意思嗎？」徐林反問道。

「對徐林，我們就不能客氣，反正徐林財大氣粗。」馬文斌道。

「要說財大氣粗，還是你馬文斌大腿粗。」徐林拍了拍馬文斌肩膀，道。「怎麼樣，馬文斌，什麼時候帶我們去搓一頓啊？」

「窮啊，要不徐林借我幾萬，我請你去搓一頓。」馬文斌站起來，伸了伸懶腰，笑道。

「馬文斌，你要是窮的話，我們都要喝西北風了。是吧，少華？」徐林「呵呵」笑道。

「是的，徐林這話說得在理。馬文斌這麼彪，怎麼可能窮呢。」吳少華道。

「哈哈···」

王遠也笑了，放下書本，加入他們的聊天之中。

「王遠，昨晚陳海燕和你說了什麼事，這麼神秘要把你單獨留下來？」徐林問道。

「沒什麼事，就是說要給我介紹女朋友？」

「哪個公司的？她介紹的，應該不會差的。」

「說是大發銀行的。」

「大發銀行？哦，不會吧，難道是陳莎莎？她是我同學，家裡開廠的，家庭條件很不錯，長得也很漂亮。不過，我怕你駕馭不了她，她可是很會玩的···」

「我還沒見過人呢，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她也沒跟我說，她只說今晚把她約過來一起打羽毛球。」

「銀行女的，要求都很高的，還是教師好。」

「反正就約過來一起打個羽毛球，就當交個朋友，也沒事。不過，陳海燕她問我借錢，說給我二分利，你覺得靠譜嗎？」

「陳海燕能力很強，在外面生意做得也很大，而且又是同一個公司上班，我覺得問題不大。」

「我跟她說一分利就夠了，細水長流，有什麼項目可以一起合作。」

「還是王遠有想法，你搭上陳海燕這條線，到時候發達了，可不要忘了兄弟們。有什麼合適的項目，也可以一起入伙。」

「沒問題。這個你放心，徐林，到時候有合適的項目，我們可以一起做，一起賺錢。」

「哈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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