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立場與選擇
不知是她的矇混過關生效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她沒聽到怪物搜尋她的動靜。
經過了快半小時的繞行，她大致摸清楚了通風管道內的路線圖。
並來到了一處出口前，鐵欄外面，就是電梯，而最主要的是，沒看到守衛的怪物。
這也太簡單了吧？如果接下來也一帆風順，她豈不是可以直接前往實驗室那層，獨自刺殺托卡伊？
未央突然感覺自己在與空氣鬥智斗勇。
將通風口的護欄卸下后，她直接跳到了地上，然後雙手扶地滾了一圈，降低了落下時發出的聲音。
然後她按亮了電梯，一邊等待一邊注意周圍。
叮，電梯來到了這一層，並打開了電梯門。
Lucky~電梯過來前沒有怪物恰好走過來。
未央迅速鑽進電梯。
然後和電梯內的兩隻怪物面面相覦。
「吼吼！」其中一隻怪物突然張牙舞爪的嘶吼了起來。
未央將衣領拉起來遮住了嘴，然後舉起雙手，指甲伸長，「阿巴阿巴。」
看，我也有利爪，我也是怪物！
怪物好像信了，並沒有襲擊未央，而是由著未央點亮了訓練區域的按鈕。
托卡伊的實驗室有單獨的電梯，未央只在訓練區域見過。
叮，電梯抵達，門向兩邊敞開。
兩隻怪物迅速走了出去，而未央好像它們的同伴一樣，跟在它們身後試圖光明正大的混在一起。
砰，未央後退兩步捂住了被撞的發酸的鼻子。
糟了，有空氣牆！
前方的空氣一陣扭曲波動，一道比她高了一個頭的身影在電梯門口顯現。
是武裝怪物的統領「武首」。
未央決定先發制人，搶在武首質問前開口道：
「你還會隱形？」
只要光明正大，她的行動就並不可疑！
但現實和幻想總是有差距的。
武首直接將抱在懷中的霰彈槍槍口對準未央的腦袋。
未央不退反進，上前幾步讓槍口貼在頸部，舉起自己的雙手，「我迷路了。」
這個距離，只要預判好，武首即便開槍也射不中她，哪怕射中了，那死的也是貝爾摩德。
而富江會趁機從腹部鑽出，暴起突襲殺死武首，然後潛藏起來。
在未央靠近后，武首的雙眼瞳孔和虹膜的顏色互換，幾秒后，他語氣沒波動地說道：
「首領要見你。」
「要多久？」未央抿了抿嘴，「我還沒吃早飯。」
「太遲了。」武首端著霰彈槍繞到未央背後，「我本打算等你吃完飯再去找你，但現在，這是你選的。」
「我只是迷路了。」未央眉頭蹙起，再次強調道。
「如果你堅持，稍後我可以帶你去看監控。」
武首沒有帶上語氣的話語讓人分不清是認真說的還是嘲弄又或是玩笑。
未央揉了揉腹部，沒再反駁，徑直的走向訓練區域那通往實驗室的電梯。
「是這邊。」武首拽住了未央的胳膊，指了指右側的房間。
未央從來沒進過這個房間，但根據房間外和這一層的守備力量，她不覺得托卡伊在裡面。
果然，裡面並沒有什麼托卡伊，只有一張用來看電影會很爽的大屏幕。
屏幕中，有個穿著白大褂，正背對著攝像頭，好像在配藥劑的身影。
「她來了，首領。」武首站在未央側後方說道。
屏幕中的人影轉過了身，臉上帶著不算柔和但也不算惡意的笑。
如果不是滿口銳利的尖牙，和看起來只有五十多歲的面孔，那托卡伊和變異前沒有任何區別。
「吸魂鬼，亞力之後裔。」托卡伊透過顯示屏與未央對視。
「你果然保留了記憶。」未央迅速進入狀態，搜集起了情報。
「托卡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托卡伊...」托卡伊品味了一下自己曾經的代號，「嚴格來說，我不是他，只是一個擁有他記憶的新生命。」
所以它不具備人類的思想，是純粹的怪物，與人類不屬於一個物種，卻都想成為世界的主宰，兩者的矛盾不可調和。
未央領悟了托卡伊話中暗藏的意思。
「那你找我，是為了什麼？」
托卡伊從冷藏櫃里拿出一管血液，「你與亞力同屬一個物種，一個成為了我們誕生的基石，一個卻能將我們毀滅。」
此時未央不用回頭也知道武首已經將槍口對準了她的後腦。
只要扣動扳機，紅的白的就會濺在屏幕上。
「所以，你和我通話只是為了告訴我，你們打算殺死我？」
未央毫無遇到危險的自覺，依舊平淡的問道。
「不，你並不是人類，若要追求本質，身為亞力後裔的你與我們更為接近。」
托卡伊挺直腰背，「加入我們吧，加入這場光榮的進化，這也是烏丸蓮耶生前的夙願，是銀色子彈實驗的終極目的。」
未央扭頭看向後方，「如果我拒絕，你會開槍么？」
武首收回槍口，回到了抱槍站立的姿勢，「不會。」
未央立即說道：「那我拒絕。」
托卡伊呵呵笑了兩聲，「我不急於一時，因為我知道你遲早會加入我們。」
「為什麼？」未央很好奇托卡伊為何如此肯定。
「趨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你不會打一場看不見希望的戰役，在事不可為後，你會融入我們，畢竟我們比人類更像你的同類。」
托卡伊說完后，顯示屏幕就黑了下去。
「你做了正確的選擇。」武首好像有些遺憾，「但結局不會有什麼不同。」
「正確？」未央右眉微挑，「你希望我拒絕？」
「我是一名士兵，如果你就這麼放棄了人類，我會瞧不起你。」
不得不說，武首無論是站姿還是走路，都給人一種怪物正規軍的感覺。
「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大概。」
未央本想說的帥一點，但考慮到自己的品行，終究是不敢打包票。
雖然自打自臉的可能性不足萬分之一，但俗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不過無論如何，武首肯定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回活動區域時未央不再是獨行，而是被武首「護送」了回去。
這反而讓未央安心了一些。
最起碼，這意味著這些怪物有在忌憚她的能力。
來到活動區域后，機械門已經關閉，這意味著囚犯們除了她都已經回來了。
畢竟她之前光是探索的時間就已經超過了半小時。
在來到機械門前時，未央搶先一步越過武首，將自己的食指按在了指紋鎖上。
機械門沒有任何反應。
「你在幹什麼？」武首端著的霰彈槍槍口微微歪斜，隨時都可以瞄準未央。
「我想看看它是不是也壞了。」未央退開幾步，將指紋鎖讓了出來，看著武首打開了機械門。
走回活動區域后，未央眉頭蹙起。
有機械門作為阻擋，那行動時間就要限定在飯時了。
只是不清楚這些怪物的吃飯時間是不是和自己這幫「囚犯」一樣。
未央打算待會兒問問波本和琴酒，看看他們有沒有搜集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活動區域相較於昨晚熱鬧了很多，或許是因為吃完飯後大家都挺有精神，又或許是因為紅色肌肉怪「冠軍」不在這裡。
「冠軍」只是這裡的看守，而不是這裡的囚犯，不需要時時刻刻都留在這裡。
而且考慮到這些怪物的智力程度，未央有理由相信它們需要一些娛樂活動，僅僅只是健身顯然不夠。
此時，更有親和力的波本正在和早先被抓進這裡的倖存者聊天。
而琴酒那張陰沉的冷臉顯然不夠受歡迎，很難加入這種友好的談話，他正在跟愛爾蘭、龍舌蘭和庫拉索在一起。
見到未央回來后，波本笑容陽光的和幾個倖存者打了聲招呼后就起身走向未央。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失。
「它們每兩天都會帶走一個倖存者，而被帶走的，沒有再回來過。
「而明天就是它們帶人走的日期，每個人都不希望被挑中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