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噤若寒蟬

這個跟當初定任務指標很大關係，定的指標低完成了對白俊也好有提成，定的高完不成就降工資。

這叫看破不點破，白俊聽明白了，心裡有數，很多事就是這樣，出社會久了，被社會打磨了當初的輪廓銳氣，不圓滑世故都不行。

當天就答應了王嬸，小蘇陪白俊去給她家的王師傅遷墳，這得擇日而行通書上寫有一種是「空忙日「殺師日」都不行。

當夜，白俊下班回宿舍路過楊總的車旁邊，又看到他的卡宴在一動一動的。他揉揉眼睛，認為是眼花，停下腳步繼續看，又不動了。

他走遠了，又是一抖一抖的。

白俊躡手躡腳走了過去，後窗望見儼然又是那隻大眼睛布娃娃，雙目圓瞪，正盯著他！

白自己試著轉了個角度，發覺那是一隻棕色娃娃，眼睛是玻璃球製作，那紅色的光芒都是外面霓虹燈發射的結果。

車的車窗都是黑色遮陽貼，外面看不見裡面，而裡面卻可以看清楚外邊的景物。車子又在抖動，隱隱可以聽得見裡面有人在講：「別弄了，外面好像有人。」

噤若寒蟬，但是也能聽見是楊老闆侄子的聲音。

「都怪你，這裡是小區，到野外去的。」一個女人的聲音，接著是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敢情是在偷情車震。

一切都明白了，為了不打擾人家的好事，白俊輕輕咳嗽兩下，越走越遠。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是職場潛規則，白俊想到個權宜之計，不喜歡幫不良商販的幫手，跟楊老闆聊了下，明天要去王嬸家去處理遷墳之事。

說了兩次，楊老闆終於同意，並下決心把車子鑰匙收回去，次日還得洗車拋光護理，侄子兩人的戰場對他很忌諱。

想將卡宴還給他老婆用，他老婆在江南做貿易批發。

白俊也問過楊老闆，車裡的那個布娃娃怎麼回事。他說是鹿經理送給他的，說這個娃娃有神奇的力量能保平安。白俊倒是認為不簡單，一時間卻找不出什麼不對勁。

問道：「楊老闆既然近期你身邊發生那麼多事，建議將這隻布娃娃安置妥當，不應該放車裡。」

「我也是這樣想，放哪裡比較合適呢？」楊老闆在摸摸腦袋，近期他頭髮白了，而且油性皮膚讓他頭皮屑極多。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將它帶走。」白俊起身告辭了，夜已深，他得休息好，明天還有許許多多的事等著。

「像這種來路不明的禮物，如果安置不妥，會讓你很不順。」

不是危言聳聽，卻有其事，且聽白俊的一個故事如下：

小時候路邊有口水井，偶然有路人在這裡喝水乘涼，有一次水井旁邊出現一雙拖鞋，一頂草帽，一個鬧鐘。白俊祖父經過那裡時候，看到三樣東西，卻不為之心動。

白俊祖父的意思來說，都不要貪這便宜，若是主人丟了東西一定很急，就到對面的農田裡勞動了。一會兒路過的是馬五，一個二流子好吃懶做的，見到三樣東西，統統抱回了家裡。

放在廚房裡藏起來，準備過幾天沒有來要就名正言順地用起來。這一切，白俊祖父還是在對面的農田裡看在眼裡，過去阻攔卻說白俊祖父多事。

白俊祖父警告他那東西不是你的不應該佔為己有，真的要想拿就得過了今晚再拿。

當夜，馬五家裡就有拖鞋的聲音響起，先從灶屋到卧室，又到了屋頂，馬五家境貧窮沒有在意，認為是老鼠過家，他就抓起床頭的磚頭砸了過去。

黑暗中那塊磚頭反彈回來竟然落在他的床上，他的大門牙就是這樣犧牲了。他痛呼不已，掀開被子往外沖，他是有裸睡的習慣，一條褲衩子破破爛爛，在奔跑時候還是滾落在地。

那拖鞋聲也因此而停息。他想起了白俊祖父的勸告，次日他將灶屋的拖鞋和草帽都焚燒掉，是怕別人認出來。

到了晚上，又是如此，那拖鞋走路的聲音又再次來了。女人的拖鞋聲，短促，清脆。

一步。

兩步。

屏住呼吸，他躲進被子里，側耳傾聽，看看是人是鬼。馬五是老光棍，正愁沒有女人，如今憋了幾十年都生鏽了。

他想：讓白俊逮住你就做老子的壓寨夫人！想了下，嘴巴雖然牙齒不齊，但也不會感覺痛了。

到了床前，腳步聲停了。

馬五輕輕地撩開被子，看究竟是哪個女人來，白俊就將她按床上辦好事。

屋裡太暗，屋外是灰濛濛的月色黯淡。

他看到一個穿花衣服的長頭髮女人，上面戴著一頂草帽，那草帽分明就是昨天他撿回家燒掉的。

據說他燒草帽和拖鞋時候，還看到灶膛里的爐火中還帶著鮮血的顏色，腥臭難聞。

他心裡一咯噔。渾身慾火消了大半，但是一個大男人還怕你一個女人不成？

他早年在跟隨國民黨當過兵，去的時候是雄赳赳氣昂昂，誰知道到了部隊卻發現自己不是那快料，想跑是沒門的。

等到了解放時期，部隊節節敗退，過了台灣海峽，在台灣南部。有一次連長想回大陸探親，他就跟誰連長一起，他不習慣部隊，忍了三年。

然後到了福建時候聽出了閩南話，就借口去茅房放矛，等連長他們不注意時候一溜煙跑了，一直朝日落的地方走，邊走邊把身上的軍裝丟掉，路上餓了就挖紅薯充饑。

口渴就喝山泉水，一直走，走到了客家地區，方才打聽到了老家的地盤，據說一直走了一千公里，走了二十多天，鞋子換了三雙。

歷經那麼多事情，他膽子不小，瞅准機會一翻身就撲了過去，大喊：「逃，逃，逃去旮旯去——」

點亮油燈，奇怪的是他只抱住了一件花衣服，而那拖鞋和草帽都不見了。

這時，鬧鐘鈴聲大作，自灶屋裡傳來，著實把他嚇了一大跳！

這個鬧鈴也不是每戶人家都有，他這樣的窮光蛋根本用不起鬧鐘。他被嚇的不單單是突然鬧鈴發作，而是怕鄰居知道他撿到別人的鬧鈴而不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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