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詭牢

第五章:詭牢

待秋槿涼和楚子染聊完,祁杉便押送他們去了詭牢。

詭牢關押的全部都是男性,至於那位二皇女楚霜雲殿下,則被分配到了浣衣局,與楚子染他們不同路。

詭牢其實並沒有傳言中那般陰森恐怖,楚子染進去之後才發現這件事。

詭牢分為十人間,五人間,雙人間和單人間。房間人數越少便越稀有。

楚子染很不幸地被分配到了十人間。

詭牢的主要作用其實並不是關押犯人,而是調教犯人,教犯人一些規矩,好伺候達官顯貴們。犯人姿色越是上乘,需要懂的規矩便越多,貴人出價也就越高。

至於那些達官貴人們看不上眼的囚徒們,則會被移送到黑市叫賣。

楚子染靠在牢房的欄杆上,抬頭望著天花板,體驗這種被人呼來喚去的滋味。

嘖,別說,還真不好受。

尤其是教導規矩的嬤嬤們是女孩子,看見楚子染這樣的絕世佳人,就忍不住想動手動腳,讓楚子染煩不勝煩。

這秋槿涼說的保護似乎也不怎麼樣嘛!楚子染在心中暗暗埋怨。

與此同時,祈落皇宮。

秋槿涼站在宮門外,拿出身份令牌晃了晃,門衛就放行讓她進去了。

秋槿涼的身份令牌為長方體形狀,是由藍田玉製造而來的,通體潔白,上面雕著「槿涼」二字,旁邊綴有龍形花紋。

這令牌是皇室身份的象徵,持有者必須姓「秋」。擁有此令牌者,可以享受皇室諸多特權,一人一份,上面刻有其名,以示身份。其中,女生特權比男生要多。

秋槿涼擁有這塊令牌,就可以在任何工作時間出入皇宮了。這是女帝許下的特權。

其實,這塊令牌還牽扯到很多跟楚子染有關的回憶呢。秋槿涼心裡暗暗想到。

這塊玉,是我送給他的定情信物。秋槿涼眼神有些迷離。

當時女帝秋榕把楚子染賜婚給秋槿涼,秋槿涼對此很是開心,於是在馬車上,秋槿涼把這塊身份令牌給了楚子染。

「唉……好端端的,想他做什麼呢,死心吧。」秋槿涼自言自語道。

其實,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秋槿涼是很樂意就這樣與楚子染一生一世一雙人地過下去的。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秋槿涼加快速度,走入御書房。按照她的推測,秋榕現在應該在御書房批奏章呢。

果不其然,當秋槿涼到的時候,秋榕正在批奏章。秋榕的面前堆著一大堆摺子,讓秋榕很是頭疼。

御書房外面有宦官在把守。他看見了秋槿涼,攔下了她,道:「槿郡主殿下,陛下此刻正在批閱奏摺呢。」

秋槿涼:「那勞煩公公幫我通報一聲,就說我來拜訪陛下了。」

公公:「好的,還請槿郡主稍等片刻。」

公公隨即進去通報了。

不一會兒,公公回到御書房門口,說道:「槿郡主殿下,陛下傳喚您過去。」

秋槿涼:「好的,那就多謝公公了。」

說完,秋槿涼便邁入了御書房中。

御書房陳列著一排排書櫃,書櫃是用檀木做的,上面雕刻著精美雲紋,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檀木書架散發出獨屬於檀木的清香,有提神醒腦的功效。

一排排竹簡被分門別類地擺放在檀木架子上,這些竹簡,大多是用繩子捲起來的,還有一小部分竹簡,是用精美的絹布包好封存的,很顯然這一小部分的竹簡才是重要文件。

在檀木架子的最上層,更是有些許珍貴的絲質捲軸,一看便是價值不菲,只是不知道裡面究竟是何內容,值得被這麼鄭重以待。

御書房的香爐中放置有龍涎香,燃燒著的龍涎香絲絲縷縷地飄散在書房內,很是好聞,令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秋槿涼不由得想起楚子染在當上皇帝之後,也偏愛龍涎香,但是,據他說,他最喜歡的還是她的體香。

可惜,這一切不過是甜言蜜語罷了。什麼「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都是楚子染用來騙人的鬼話!

秋槿涼收回心思,腳步輕輕地邁入御書房內閣,一扇樣式精美、雕工繁雜的屏風遮擋在前。

屏風上面是山水畫,畫上有一漁船,漁船上有兩人。其中一名女子站在漁船上,輕輕吹著一隻長笛。還有一男子,雙手撥弄著雙槳,笑望著吹笛之人,他划著漁舟,泛舟於湖上。

湖旁邊栽著梅樹,看時節是冬末春初。畫面大篇幅以湖景為主,而湖的那邊,隱隱約約可見繁華的街道,那裡人聲鼎沸,燈籠長明。

屏風上面題有一首小詩,詩是這樣寫的:

閑夢遠,南國正芳春。船上管弦江面綠,滿城飛絮輥輕塵。忙殺看花人!

閑夢遠,南國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遠,蘆花深處泊孤舟,笛在月明樓。

秋槿涼看著這首詩,心裡升出些許悵然之感。

此時女帝正輕身盤坐在屏風後面的檀木書桌前,見她來了,微微一笑,道:「是涼兒啊,今天怎麼有空來姑姑這兒?」

秋榕並沒有自稱「朕」,而是按照血緣關係,自稱「姑姑」,這倒是與尋常皇帝不同。

都說當上皇帝就薄情寡義,一生孤獨了,但很顯然事實並非如此。

秋槿涼對這位女帝姑姑還是很有好感的,畢竟秋榕一直待她很好。她笑了笑,道:「今日來找姑姑,是為了一件事兒。」

秋榕挑眉,好奇起來了。

「能讓涼兒親自找我的事,必然很重要吧,這件事是什麼呢?」秋榕問道。

秋槿涼走近了一點,做了個揖,道:「天楚帝國三皇子楚子染桀驁不馴,涼兒願意幫陛下調教他,讓他成為我們對付天楚帝國的利刃。」

秋槿涼這話聽起來很是冠冕堂皇,實際上也確實很冠冕堂皇。

但秋槿涼真的沒摻雜私心。

雖然外人大多覺得楚子染和善可欺,但秋槿涼是真的沒感覺楚子染哪裡溫順賢良了,明明全身都是反骨,難搞得很。

這種人留著是禍患,但是不留的話……又違背了秋槿涼的準則。

秋槿涼自認為自己沒有權利去縮短他人的生命周期,剝奪他人的生命——對於現代法律來說,也確實如此,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去縮短他人的生命周期。

可是鳳起大陸畢竟和現代社會不同。尚武的國度怎麼會沒有殺人的勾當呢?

秋槿涼手上是真的沒怎麼染過血。她一向喜歡兵不血刃的方式,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對方城池。

女帝挑眉:「涼兒有心了。若把楚子染交由給你,你當如何調教呢?」

秋槿涼:「首先,讓他喜歡我,其次,讓他恐懼我,最後,讓他臣服於我。我當誘之,辱之,控之,拔其爪牙,廢其武功,剷除邃淵閣,或讓邃淵閣為我們祈落所用,使其聽命於祈落,臣服於祈落,成為對付天楚國最鋒利的刃。」

女帝:「照你說的辦吧。三個月時間,我要看到成效。」

秋槿涼:「是。」

緊接著,秋榕便傳喚了一位擬旨文官進來,草擬了一份聖旨,秋榕看過覺得沒有問題,就蓋了章。

女帝秋榕:「你把這份聖旨拿過去吧,先讓他收拾一番,再把天楚三皇子帶來皇宮,我要面見他。」

秋槿涼:「是,臣遵旨。」

其實,秋槿涼在朝堂之上並沒有任何職位,只是空有一個「槿郡主」的頭銜,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臣子,但她還是自稱臣了。

接著,秋榕問道:「你的玄正功練到第幾級了?」

秋槿涼回答:「凡品八段。」

秋榕點了點頭,讚許道:「在同輩之中,你的武功應該是數一數二的了,這樣,我把升元丹賜你一枚,以助你一臂之力,讓你儘快突破到凡品九段,早日入中品。」

升元丹,是一種名貴丹藥莫說千金難買了,就是萬金,也照樣難買。升元丹很稀缺,需要通過一種強大且複雜的陣法凝練天地靈氣才能練出來。

能練出升元丹的,大多是這個世界上頂尖的強者,而這等強者,是不怎麼願意把大量時間浪費在煉製一枚對他們來說沒什麼用的丹藥上的,故而升元丹很是稀缺。

秋槿涼心中有些感動,秋榕肯把這麼名貴的丹藥給她,這份信任無以為報。

秋槿涼鏗鏘有力地說道:「謝陛下隆恩,槿涼定當不負使命,全心全意為我祈落獻身。」

女帝笑:「你有這份心就很好了,至於什麼獻身不獻身的,就算了吧,萬一你真的獻身了,那阿寒那邊,我可交代不起。」

女帝口中的阿寒,就是雍親王秋寒,秋槿涼生父,秋榕胞弟。他們姐弟二人關係很好,這在皇室之中極為難得,被傳為佳話。

秋槿涼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說道:「我知道陛下是為了我好,可陛下您可別小瞧了我,說不定哪天我就可以派上用場了呢?」

秋槿涼看似在漫不經心地說著好聽的話,但實際上她真的希望自己能為祈落帝國做點什麼。畢竟,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嘛。

若非女帝是她姑姑,對她極好,她也不可能有今天。這份感恩之心,她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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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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