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懷君屬秋夜
「之後因為一些事情,我來到了天茶山莊,在那裡遇到了幾位前輩。」
秋槿涼:「天茶七賢?」
楚子染搖搖頭:「不全是。」
「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我遇到的,是劍仙……沈下清,和天茶七賢之一的碧華仙子。」
「他們二人待我極好,我在那裡學習了一些烹茶技巧。」
「運用某些特殊手段,我得知了一件神器的下落——準確的說,是找到那件神器的方法。」
秋槿涼倒吸一口氣。
這個世間已知的神器有四:神諭權杖,王權之冕,招魂笛,問心扇。
每一件神器的出世,都將引起大陸的腥風血雨。
四件神器的下落,幾乎沒有人知道。
當今世界,沒有一件神器面世。
「什麼神器?」秋槿涼問道。
楚子染凝視著她,不說話。
時間彷彿在此凝固。
這種事是機密中的機密,誰都不願意說,怕引來殺身之禍。
楚子染的沉默就是在衡量。
沉吟了很久之後,楚子染用指尖蘸著茶水,在桌面上緩緩寫下了三個字——離魂笛。
離魂笛?
竟然是離魂笛?
秋槿涼驚訝極了。
離魂笛的前任主人是一位神諭之子,他已經死了幾千年了。
這幾千年來無人見過離魂笛。世人們都紛紛懷疑離魂笛的存在,覺得它只是一個虛構出來的神器。
「劍仙和碧華仙子難道沒有率先找到嗎?」
「沒有……」楚子染搖搖頭。
接下來他語出驚人:「神器被我師父找到了。」
「師父得到離魂笛后,我賬上便多了五萬積分,晉陞成黃金,成為他的關門弟子兼少閣主。」楚子染緩緩說道。
他的聲音很好聽,講故事的速度也極為緩慢。從他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哀樂。
「啊……」秋槿涼感嘆了一聲。
「恭喜啊,從此以後,你就成為少閣主了。」
楚子染嘴角劃過一抹笑:「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恭喜的。」
此時窗外忽然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起先是如「微雨弄晴天氣,輕寒釀暖時光」那般柔和的雨,後來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在狂風暴雨之中,忽然聽見兵戈聲。
秋槿涼聽力很好,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不對勁。
她剛想推開門出去看看,卻被楚子染叫住了。
「別出去。」他說。
秋槿涼停住了腳步,回頭望著他,眼底一片清冽。
秋槿涼略微感受了一下,來者有中品,也有帝品,都不是她一個人所能抵擋得住的。
還真是沒完沒了。
秋槿涼心裡這麼想著,皺了皺眉。
這麼想著,秋槿涼來到窗邊,屏氣凝神,聽了聽外面兵戈交鋒之聲,確認凌煙已經發現這邊的狀況了。
然後兵戈聲逐漸遠去,應該是凌雲衛出手了。他們轉移了戰場。
倏忽間,一聲笛音響起。
笛音伴隨著雨聲,一聲聲直入秋槿涼心底。
雨聲越來越烈,蓋住了笛音。
大自然的聲音彷彿奏成了美妙的樂曲,跳躍的音符鑽入秋槿涼的耳中。
好似有人在吹奏《琵琶語》,又似有人在彈《琵琶行》——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
正德殿,偏殿。
楚子染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流光溢彩的長笛。
長笛是藍田玉製成的。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的藍田玉。
他輕輕吹奏著長笛。
優雅和諧的樣子,讓人移不開眼睛。
奇妙的音符輾轉流連,彷彿在引領人們走入仙境。
秋槿涼身體僵硬地轉過頭去,看見了這動人心弦的一幕。
「離……」話音還未落,秋槿涼便雙目失神,停在原地,失去了意識。
楚子染一曲終了,收回了玉笛。
他輕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這個不是離魂笛哦。」
他這麼說著。輕輕褪去她的外衫,然後把她抱起,緩慢走至床邊。
楚子染以坐姿形式把她置於床邊,然後輕輕褪去她的鞋襪,再將其平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祝你做個好夢,雖然我知道這個夢一定不愉快。」楚子染溫柔地說。
說罷,他拿起笛子,又吹奏了一曲。
「第一曲是催眠,第二曲是入夢。」他說。
「你心底最害怕的是什麼呢?讓我來看一看吧。」他極具魅惑性的嗓音響起。
然後,他手中光芒一閃,笛子消失不見。
他也褪下了衣衫,坐到了床上,然後緩緩躺下,和秋槿涼共用一床被子。
他伸手環過秋槿涼的腰,使她的正面對著他。他看著她的無神的眼睛,眼底閃過魅惑的紫色。
他輕聲道:「晚安好夢,郡主殿下。」
然後輕輕合上秋槿涼的雙眼。
……
鎖情。
入夢。
不知何年何月,不知何日何時。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楚子染閉上了雙眼。
離魂。
共情。
……
「郡主殿下。」一道焦急的男聲傳來。
楚子染回憶了一下他所聽過的聲音,沒有想出來這是誰。
也怪不得楚子染要聽聲音,因為他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這是他以往窺視別人回憶時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楚子染耐住性子,接著感受。
「啊……祁白梓?」秋槿涼小聲驚呼。
他感受得到秋槿涼的心跳動加快。
楚子染檢索著自己的知識儲備。
祁白梓……是誰?
祁白梓……是他?!
楚子染記起了他——那個榜單上的天才。
男聲:「是我,殿下。」
秋槿涼的心倏忽間一痛,然後她緩緩問道:「你來幹什麼?」
楚子染感覺眼睛劇痛,好似刀割。
楚子染心一驚。他以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秋槿涼的感受,不是他的。
「郡主殿下,你的眼睛流血了。」
「是嗎?我感受到了。」秋槿涼淡淡地說。
雖然秋槿涼的語氣很淡,但是他卻感受到了她的心並不淡定。
有些……痛?
楚子染有點難以描繪這種感覺。
祁白梓:「殿下,離開皇宮吧。」
秋槿涼憂傷地說:「怎麼離開?」
祁白梓語氣堅定:「我帶殿下離開。我既然能潛入皇宮,就能帶你離開。」
秋槿涼:「你離開不了的……你快走吧……過一會兒,他就要回來了。」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喲,乾清殿進了一隻小老鼠。」
秋槿涼身體有些僵硬。
「祁白梓,是你啊,你怎麼還賊心不死呢。」
祁白梓音量提高:「楚子染,不要以為我怕了你。」
[什麼?]
[楚子染?]
[怎麼會是我的名字?楚子染很疑惑。]
[在他的記憶中,他從來沒有見過祁白梓啊,與秋槿涼也只是來到祈安之後才認識,怎麼在秋槿涼的記憶中就是互相都認識呢?]
[楚子染的身體有些僵硬,但他還是接著往下看下去。]
楚子染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語氣中充滿了嘲弄:「就憑你那點三腳貓功夫?」
祁白梓反唇相譏:「三腳貓功夫也能侵入你的乾清宮,可見你這安保不行。」
楚子染冷笑:「我懶得跟你廢話,你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祁白梓:「你以為你留得住我?」
楚子染:「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之後就是碰撞聲與打架聲。
有侍衛發現了這裡的異常,想要過來,卻被楚子染冷冷喝退:「不要過來,退下。」
之後碰撞聲漸漸小了下去。
一個人落地的聲音響起,在空曠的大殿上顯得格外清脆。
男聲:「咳咳……」(捂著胸口,他受傷了)
楚子染:「都說了你是三腳貓功夫了,你還不信。」
「接下來,迎接死神吧。」(狠厲)
秋槿涼:「阿染,不要!」
楚子染嘲諷道:「哦?怎麼,你要為他求情?」
(回過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秋槿涼)
秋槿涼聲音悅耳動聽:「他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一定要他的命呢?」
楚子染聲音冷漠:「因為他覬覦了他不該覬覦的東西。」
[???]
[這是他會說出來的話???]
[楚子染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他確實感受到了秋槿涼的情緒波動——是哀婉的心情。]
秋槿涼:「……」
秋槿涼喉嚨有些乾澀:「我不懂。」
楚子染嗤笑一聲:「不懂也好。讓我放了他,可以啊……只要你付出相應的代價。」
秋槿涼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楚子染感受到了秋槿涼的感覺。]
(楚子染走到祁白梓面前,點了他的穴。祁白梓不能動彈,但可以說話。)
楚子染快步走到床邊,摟住了她的腰。
然後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秋槿涼眼睫毛在顫抖:「唔……」
(祁白梓臉色突然變得慘白。)
(他很想動彈,但是沒有辦法,只能僵硬地望著秋槿涼和楚子染,看著他們兩個人kiss。)
這個吻很長,秋槿涼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楚子染感受到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這是秋槿涼當時的感覺。]
祁白梓:「你在幹什麼,放開她!」(顫音)
楚子染輕笑了一聲。
「你說放我就放?你以為你是誰?」
然後他又笑了:「剛剛你可能看得不太清楚,朕決定讓你看得更清楚點。」
[楚子染疑惑:朕?]
[這是什麼情況?我怎麼會自稱「朕」呢?]
[楚子染能感覺到整個乾清殿的氣氛很是緊張。尤其是秋槿涼,她渾身僵硬,心悸,出虛汗,手腳冰涼,眼睛劇痛。]
楚子染俯下身,輕輕咬著她的耳垂,然後是唇瓣,接著是香肩,最後是鎖骨。
[楚子染可以感受到秋槿涼身上的痛感,由此可以推斷出咬的位置。]
秋槿涼的表情十分僵硬。
她全身酥麻。
「唔……」她咬著牙,儘力不發出聲音。
楚子染輕輕咬著耳垂,手上動作不停。他輕輕解開了系著衣衫的款帶,在手裡玩把。
乾清殿里的氣氛降到冰點。
祁白梓:「你幹什麼?」(顫音)
楚子染笑得無辜:「不幹什麼啊……做點夫妻之間應該做的事而已。」
說完,湊到秋槿涼耳邊,語氣溫柔,音量足夠讓在場的三個人都聽見:「阿槿,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