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領導的由來

第13章 老領導的由來

老李和老王兩人自顧自喝著,桌子底下竊竊私語個不停,說幾句,看看我,說幾句又看看我,似乎所有的話題都是從我身上來的。

趙天放桌子一拍,假裝生氣,「老李,老領導,你倆啥事聊的這麼熱乎,也不帶上我。」說著舉起被子沖著他倆,兩人無奈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喝到後半場,老李和老王也在受酒精的刺激下不能自已,該說的不該說的亂七八糟說一通,我才搞清楚老王還有這麼一層身份,怪不得趙天放一口一個老領導。

王紅星是第一批進礦員工,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是生產礦的副礦長,趙天放才是採煤一隊的一個班長。

三年前因為一件特殊事故被捅漏到社會,一下掀起一陣強烈輿論,礦上沒辦法要處理人向社會大眾交差,老王成為這個背鍋的。

所有人都替老王抱不平,可沒有辦法,礦務委員會直接掌握生殺大權,他們那邊出來的一張筆筏,就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這件事,卻也與我所在的機電維修2組有關。

事情得從三年前說起,機電維修2組馬天龍執行任務時,與裝卸區的司機發生口角,結果發生一起惡性傷害事件,馬天龍被推土機推進煤堆里,擠死在煤堆里。

事情被捅到社會上去掀起軒然大波,礦上高度重視,必須要處理一名中層以上領導向社會交代。

老王作為生產副礦長被頂了上去,王副礦長變成現在設備室的老王頭。

趙天放還在憤憤不平,「老領導,你怎麼不去上訴,不去告呢,這跟你有啥關係?」隨即小聲說道,「井下出了那麼多事故,死了那麼多人,沒見處理一個人,我真替你抱不平。」

老王放下酒杯,「你自己不都也說了,是井下,能和井上一樣嗎?」

趙天放想想也是這麼回事。

這就是煤礦,井上一個世界,井下一個世界。

「老領導,我真佩服你的胸懷,怪不得您能當領導呢,這件事要是一般人早就和礦委會鬧去了,您波瀾不驚,好像一切都是應該的。」

老王露出淡淡微笑,似乎這一切都在常理之中。

我們四個喝的五迷三暈二十四個不清楚,跌跌撞撞出門。

趙天放趁著酒勁和老闆娘多嘮幾句,什麼心思我們都看得清楚,男人不就那麼點事。

老李一把將趙天放拽走,「說一說就行了,沒完沒了說個不停,你下次再這樣別和我們喝酒,你為這事情你老婆和你鬧了幾次,還把我們牽扯進去,奶奶個熊的。」

趙天放搖搖手,「哎呀,老李,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哎,我小侄兒呢?我小侄兒人在哪呢?」

我正蹲在路邊水溝哇哇直吐,吐完之後舒服多了。

「我這小侄兒喝多了,我得送他回去。」老李急忙拉住,「你先把你自己弄回去再說。」

我起來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師父,王叔,李叔,我暈的不行了,我得先回去休息了。」

老李正要擺手示意我先走,忽然停住,「雲逸,你額頭怎麼了?」

我抹了抹,沒什麼異常。

老王也將目光投過來,「哎,額頭怎麼多了一道紅印子。」

「紅印子?」又回去曉娟餐館,對著門口的鏡子照照,的確是,怎麼一道紅印,就像誰用口紅抹了一道。

用手搓搓,搓不掉。

別人喝酒要紅紅一片,我喝酒怎麼紅一道?不過,心裡也沒當回事,畢竟剛喝完酒。

老李再看了看,除了一道紅印沒什麼異常,「可能是你喝酒過敏,回去早點歇著。」

我用最後一點意志力強撐自己回宿舍,跌倒在床上后就什麼也不知道。

老李告別老王,送趙天放回去。

酒是一個好東西,他可以使人忘記。

人之所以有了忘記,才不會被一時的痛苦所牽絆,那些過不了的坎,放不下的事,才不會成為蹉跎。

一場大酒喝的酩酊大醉,一場大覺睡的全然沒有疲憊。

太陽從窗戶直射進來,一切是那麼的愜意。

生活多麼美好,為何苦苦糾結於那晚的事不放,就當他是一場夢能怎麼滴?

就像老王說的,我有受到什麼傷害嗎?

想到這,這件事情似乎沒有那麼嚴重。

起床洗漱,將自己打扮的精精神神,綜放辦給我的七天帶薪休假為什麼不抓緊享受?像這種好機會,有的人在煤礦待了一輩子也遇不上。

站在鏡子前修飾自己,今天說什麼也得去城裡看看方主任,把人家的錢給還了。

某種程度來說,方主任是我的恩人。

可額頭上的印子卻沒有消退,也是奇怪了,酒都醒了,這印子怎麼還在頭上?

打了盆熱水,先是敷,再是洗,額頭被我糟踐的開始發痛,這才停手。可這印子就像長在肉里,一點變化都沒有。

去礦衛生所問了問醫生,看看是不是什麼病變?

在礦裡面這種小事情還要問醫生,簡直是對其他礦工的侮辱。

平常礦工除了感冒之外,只有傷筋動骨才來衛生所包紮一下,就連破皮擦傷都自己用紅藥水解決,我一道紅印子還來衛生所問問。

醫生沒好氣的拿給我一支紅霉素軟膏,「一塊錢。」

看著醫生看我的眼神,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拿著藥膏就走,回去抹了一點便準備乘車去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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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號礦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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