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山

第三章 下山

雲鳳兮點點頭,又問道:「我們要在太乙山待多久?」

任遠道略一思忖:「三年吧。」

雲鳳兮點點頭,任遠道又說道:「以後,我們以師徒相稱,你是我徒弟,我是你師父,你可願意?」

雲鳳兮笑道:「願意,你說什麼我都願意。」

任遠道淡淡笑了笑,一揮手,手中便多了一套衣服,遞給雲鳳兮:「這是你的衣服,穿上它。」

雲鳳兮接過衣服,一臉欣喜:「原來這就是衣服啊,穿上它就能跟師父一樣了嗎?」

任遠道笑而不語,默默轉過身,道:「穿好了叫我。」

片刻,雲鳳兮道:「師父你轉過來吧,我穿好了。」

任遠道一轉身,只見雲鳳兮穿着和他相似的白衣白靴,純凈的白襯着她的容顏,猶如天仙一般。任遠道靜靜的凝視着,良久才回過神來。

自此以後的一年四季,他都與雲鳳兮在這太乙山上,白天他教雲鳳兮打坐練劍,晚上授予雲鳳兮大道之理。

一日,任遠道問雲鳳兮:「鳳兮,你可知日月星辰運作的規律?」

雲鳳兮答:「不知。」

任遠道:「我說了,你可要記住---

日中,星鳥,以殷仲春。厥民析,鳥獸孳尾。申命羲叔,宅南交。平秩南為。

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厥民因,鳥獸希革。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寅餞納日,平秩西成。

宵中,星虛,以殷仲秋。厥民夷,鳥獸毛毨。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平在朔易。

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厥民隩,鳥獸鷸毛。明白了嗎?」

雲鳳兮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明白了……」

任遠道:「重複一遍。」

雲鳳兮笑道:「師父,別鬧。」

任遠道伸手摸摸她的頭:「你啊,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雲鳳兮道:「我現在就已經長大啦!」

任遠道笑着搖搖頭:「還沒,不過,這樣也是好事,長大了就會有長大的煩惱,我也希望你永遠這麼無憂無慮,永遠不要長大。」

雲鳳兮道:「但是我長大了就可以保護師父了!」

任遠道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師父不用你保護,師父保護你一輩子。」

雲鳳兮笑道:「好啊!這樣也行,反正跟師父永遠不分開就行!」

任遠道淡淡一笑:「好了,這些日子給你講的大道,懂些了嗎?」

雲鳳兮搖搖頭:「似懂非懂。」

「哪裏不懂?」

雲鳳兮思忖道:「我不懂,什麼叫情,情為何物?」

任遠道正色道:「情是有些人不能碰的,一旦碰了,就會受到上天的懲罰。」

雲鳳兮不解:「為什麼會被懲罰?情到底是什麼?」

任遠道:「現在先別問,還沒到你知道的時候,以後會講給你聽的。」

雲鳳兮繼續追問:「那師父你怕情嗎?」

任遠道一征:「怕,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卦不敢算盡,畏天道無常。」

雲鳳兮看着他,不知該如何作答。稍許沉默,雲鳳兮伸出手握住任遠道的手:「師父你別怕,有鳳兮在!」

任遠道看着她,眼中好似多了一些什麼,又微微笑道,伸手撫摸雲鳳兮的頭:「傻孩子。好了,繼續講道,坐好。」

雲鳳兮挪了挪地方盤腿端坐。

任遠道坐在雲鳳兮的對面,細細為她講道:「純則粹,陽則剛。天行健,兩儀遵道恆長,固有長久者不自生方長生之講。百丈峰,松如浪。地勢坤,厚德載物之象,故君子不爭炎涼。大道無形,生育天,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雲鳳兮聽罷:「師父,道究竟是什麼,你為什麼老對我講道。」

任遠道:「道可道,非常道。現在你聽就好,以後自然明白。」

雲鳳兮:「師父,道是不是分很多種,有天道、人道、鬼道、畜道、魔道、妖道。我屬於什麼道?」

任遠道:「你是妖道。好好修鍊,以後會晉陞為神。」

雲鳳兮想了想:「我不想當神,我就想跟師父永遠在一起。」

任遠道笑了一下:「當了神也依舊可以跟我在一起。」

雲鳳兮:「那到時候師父也會一起去嗎?」

任遠道笑而不語。

這時雲鳳兮把腿伸直向空中蹬了幾下:「師父我腿都麻了,整天不是打坐就是練劍,還有就是聽你講道,難道我們要一輩子這樣嗎?」

任遠道:「不耐煩了?這才多久你就不耐煩,你可知為師修行了多少年。」

雲鳳兮挪到任遠道身邊,把頭枕在任遠道的膝上:「可是日復一日的總是重複同樣的事情,一點意思都沒有。」

任遠道看着她:「靜心是修行的一大關鍵。」

雲鳳兮撒嬌道:「哎呀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一直這樣下去嘛!」

任遠道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不要,那為師就帶你離開太乙山,這麼久了,你也該下山去看看了。」

雲鳳兮聽到任遠道這麼說,蹭一下就坐起來了:「真的嗎真的嗎!去哪去哪!我們去哪!」

任遠道笑道:「雲遊四海可好?」

雲鳳兮連忙點頭:「好好好!你說什麼是什麼!帶我去哪都行!」雲鳳兮一想到馬上就要去外面的世界了,內心激動不已。

任遠道:「你這丫頭,怎麼練功的時候沒見你那麼積極過。不過我得提前告訴你,這雲遊四海可不是四處玩樂,外面危險重重,可不像這太乙山般清靜。一旦下山,可是會碰到各種妖魔的。」

雲鳳兮:「沒關係,這幾年我跟師父學了不少本領,我不怕!」

任遠道:「好,那我們明天就下山。今晚早點睡。明天一早就走。」

雲鳳兮點點頭:「好!」

深夜,雲鳳兮做了一個夢,她夢到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那個地方很美,但是很陌生,她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說:上士無爭,下士好爭,上德不德,下德執德。執著之者,不明道德。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驚其神,既驚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物,即生貪求,既生貪求,即是煩惱,惱妄想,憂苦身心,但遭濁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靜矣。

夢中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雲鳳兮醒后,把這個夢告訴了任遠道。任遠道一臉凝重,若有所思。

雲鳳兮不解的問:「怎麼了師父,那個人說的這都是什麼意思啊?」

任遠道抬起頭對雲鳳兮講道:「沒什麼鳳兮,別往心裏去,我們下山吧。」

任遠道帶着雲鳳兮離開了太乙山,茫茫路,沒有方向。

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鎮,鎮口豎立着一塊石碑,寫着「林溪鎮」。

「師父,我肚子餓了,我們去鎮里找些東西吃吧。」雲鳳兮摸著肚子說道。

任遠道點點頭。

走進鎮子裏,這鎮上冷清異常,街道上沒有人。家家戶戶窗門緊閉,不免有些蹊蹺。

雲鳳兮來到一間客棧門前,眼前的客棧依舊也是窗門緊閉,雲鳳兮敲了敲門,沒人回應,又敲了幾下,還是沒人回應。

這時,他們看到有兩三個人背着包袱低着頭急匆匆的往鎮口走。

雲鳳兮上前攔截問道:「艾,你們急匆匆的這是要去哪啊,怎麼你們鎮上都家家戶戶鎖著門呢?」

那兩三個人被陌生人突然攔截住有點驚嚇,結結巴巴的說:「鎮上馬上就要有大災了……不走不行……」

任遠道一聽,走上前詢問道:「是何大災?」

兩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頭不說話抓緊自己的包袱就要往前走。雲鳳兮繼續攔着他們說:「我師父問你們話呢,不說明白你們可不能走。」

任遠道:「鳳兮,不能無理。」

兩三個人閉口不言,突然其中一個人說:「這鎮子名叫林溪鎮,以前甚是熱鬧,鎮子東邊有一條河,叫風盪河。三年前,來了一個妖精,興風作雨,跟我們說必須每個月給他獻上一名妙齡女子,如果不獻就會讓河裏的水把整個鎮子淹了,這三年,鎮子裏的姑娘跑的跑,獻的獻,年輕的都跑了,鎮子裏除了鎮長家,都是一些老弱病殘,明天又到了給那妖精獻女子的日子了,如今鎮上的妙齡女子只有鎮長家的女兒,這鎮長的女兒一獻,鎮子裏就再也沒有女子可以獻給那妖精了,鎮子馬上就要完蛋了。」說完,旁邊的那幾個人拽了拽說話的人,就全都急匆匆的走了。

雲鳳兮看着任遠道:「師父,這事兒咱得管,不能眼看着這鎮子完了呀,一個河妖而已,兩三下就收拾了,而且如果咱們把那河妖給他收拾了,這鎮長肯定會好好款待咱們,給咱們好多好吃的。」

任遠道笑笑:「你這丫頭,就知道吃,走吧,去鎮長家看看吧。」

雲鳳兮跟任遠道兜兜轉轉,來到了一座大屋門前,雲鳳兮拽拽任遠道的衣角:「師父,這屋子這麼大,一定是鎮長家,我去敲門。」

雲鳳兮走上前敲了敲門,門內有個聲音滄桑的說道:「近日不見客,來客請回。」雲鳳兮扭頭看了看任遠道,任遠道說道:「聽聞鎮長為愛女一事憂愁,我等特來解圍。」

門內沒反應,突然,門開了,只見開門人四五十歲上下,眼神深邃,體型消瘦,盡顯滄桑。開門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任遠道:「我等四海遨遊,路經此地聽聞鎮上妖精一事,特來解圍。」

開門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任遠道和雲鳳兮:「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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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代代鳳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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