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井
「那你能？」江純反問道。
「我也不能。」高中男生冷漠地說道，「就算他們三個，算上我四個，都願意讓聯鬼境散去，聯鬼境也依舊不能撤消。」
「為什麼？」江純不解地問道。
「因為江城高中，還有一個鬼魂。」
高中男生的答案讓江純感受到了無盡的冰冷。
「……一個比我們強大得多的鬼魂。」
……
高中男生的話提醒了江純，在《奇談》典章恐怖童謠的最後，那口枯井留下了無盡的懸念。至於枯井裡面究竟是什麼，這是連江純這個講故事的人都說不清楚的東西。高中男生的話可信度很高，根據系統的支線任務提示，十重幻境是由十個鬼魂構成的聯鬼境，算上那口枯井裡的東西，剛好湊齊十之數。
「那傢伙，有多強？」江純盤膝而坐，扭頭望向高中女生，對方也很配合，沉聲答道。
「我們之所以能存在於江城高中，都是他的功勞。」
「什麼意思？」江純皺眉反問道，「是他把你們束縛在這裡的？」
「對。」高中女生的回答乾脆利落，卻也讓江純不寒而慄。
「為什麼？留著你們又什麼用？」江純再問。
「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吞噬掉。」女生再答，「我們算是，祭品。」
「符合祭品最基本的條件是特殊性，你們有什麼特殊的？」江純頓了頓繼續道，「五行？三才？七宗？純陰？別鬧，那還有一個保安大叔呢……」
不得不說，獻祭這方面江純甚至可以算是專家，他腦海里的恐怖故事，三分之一都和這些有關，信手拈來就已經頭頭是道。
被江純這麼一問，高中女生反倒是不搭話了，她直勾勾地盯著高中男生，半晌才開口。
「他是『井』的眼睛，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最好讓他出去，否則我們說的一切，都會被她能聽到。」
「她為什麼不能自己出來？」江純順著高中女生的話繼續問道。
「『井』即是她的力量源泉，也是她的枷鎖，她不能出來。」高中女生答道。
「哦，這樣啊。」江純轉身面向高中男生，順手將【小巧折刀】丟了出去。
折刀穿過了高中男生的靈體，【女人的直覺】能感受到高中男生的靈異能量淡了一分，但卻很快又恢復了。
「沒用的，有『井』在，你們殺不死我。」高中男生的表情依舊僵硬，一字一句道，「別做夢妄圖殺死『井』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井』的靈力，沒有上限。」
「他丫地還能違背質量守恆不成？」江純抄起【小巧折刀】衝到高中男生面前一頓亂砍，每一刀下去，江純都能感受到他的能量減弱，但很快就會恢復。
「徒勞無功。」高中男生緩緩吐出四個字后，身形逐漸淡去。這並不是江純的攻擊起了作用，而是對方選擇了主動離開。
就在高中男生離開后不久，展覽館內又出現了一個身影——那個身形走樣的男生，他一副害怕地樣子拍了拍胸脯，翹起蘭花指道。
「終於走了，可嚇死我了，呆在他身邊就覺得陰冷。」
一個男性竟然能把蘭花指這種動作拿捏地如此精緻，看得江純一陣無語，幸好高中女生適時地給出了解答。
「他有性別認知障礙，總覺得自己是女生，上廁所也要去女廁，被人趕了出來，就一直問自己什麼時候能夠進去。因為極度渴望被保護，而被選擇成祭品。」
「保安大叔，在一次保護學生中與歹徒搏鬥中刀，因為極其富有保護欲，而被選擇成祭品。」
「我，死在了保護頭髮與老師的爭鬥之中，所以被選成祭品。」
「那個男生，是在極度害怕渴望被保護中墜樓，所以成為祭品。」
「這就是我們的特殊性，所以你明白了么？」
高中女生一襲話罷，江純陷入了沉思，他第一次聽說以「保護欲」為特徵選擇祭品的方式，這理由聽上去那麼隨意，且站不住腳。
「我們可以把知道的東西全部告訴你，並且全力配合你破解聯鬼境，只要你能破除『井』，還我們自由。」高中女孩說著，左右望向瘦高男生和保安大叔，二人同時點頭。
江純聞言陷入了沉思，他在考量這麼做的風險與收益。根據系統提示，馬上就要到三點鐘了，那時可是靈異波動的頂峰，江純犯不著以身犯險。再說，只要他一直呆在展覽館里，這三隻鬼不會攻擊他，井裡的惡鬼又不能出來。安安心心等到天亮，成功獲得地級書，不必什麼都強。什麼S級支線任務，什麼超度……命字當先，苟著！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見江純的眼神有些猶豫不決，高中女生反倒著急了，她知道光憑如此是不足以讓江純冒險的，連聲再道。
「我知道江城高中有很多你想要的道具，像手電筒和菜刀什麼的，有很多。只要你願意幫我們，它們都歸你。」
「哦？」江純一聽來了興趣，系統道具對他的誘惑力是極大的，聽這小女鬼的話中內涵，道具數量似乎不再少數，要是這麼算來，這筆買賣似乎不虧。
「那我們…….商量商量……」
……
教學樓外，江純探出頭，望向井底，裡面一片漆黑。他掏出保安大叔的手電筒，向內部照去，漆黑的濃霧盤旋密布，強行阻擋了內部的視野，依舊是什麼都看不清。
「喂，狗腿子，出來。」江純沖著井裡喊了一聲，沒有人應答。仰身站起，卻撞上了一個冰冷的身軀。
「你在找我？」高中男聲冰冷的聲音在江純耳邊響起。江純聞言翻身一刀插進他的身體內，高中男生沒有動，靈異能量散了又聚，半點變化都沒有。
「都說了，沒有用。」高中男生冷冷地答道。
「哦？沒有用么？你看這是什麼？」江純一邊說著，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一部手機，高中男生看到那部手機的瞬間神情微微一愣，很快又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