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小夥子，早戀啊？

「我沒事。」被少年灼灼目光盯著，上下掃了一遍，姜辭又好氣又好笑。

被一鋼棍擊中的不是她，他卻沒反應的關心起她來。

她感覺鼻頭有點酸溜溜的。

「別哭。」看到她眼眶紅了一片，眼睛里泛起點點水光，梁知淮頓時不知所措，雙手抬起又放下，慌亂不已。

「把腳伸出來。」姜辭垂眸，難過的目光被留海擋住。

梁知淮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獃獃的看著她。

「算了……」姜辭低嘆一口氣，伸手去拉梁知淮褲管。

被少年微涼的手指握住，「我自己來。」

他面對姜辭表現的再傻也不會不懂她此刻要看什麼。

他面上表現的如常。但疼是真疼，他不過是怕她傷心擔心，才如平常一般表現。

褲管被緩緩拉起，姜辭目光看過去，梁知淮卻敏感的往後退，不讓她看清。

「不許動！」姜辭強勢的說著，美眸剜了他一眼。

接收到命令的少年像機器人一樣，僵硬的停住了動作。

只見少年小腿上已經紅腫了一大片，鋼管長長的印子直直延伸到膝蓋窩還沒有斷。

姜辭伸手想去碰，又不敢去碰。淚珠子在眼眶裡打轉。

「嘶～」

看到她把手指放在紅腫一片的皮膚上，梁知淮還沒有什麼反應，倒是一旁的陳清微和小弟們看著都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阿淮……」林之昂往前走了一步，叫了一聲，此時的他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深埋著頭，餘光瞥過梁知淮受傷的小腿。

他沒想到梁知淮會突然出現，並且擋在姜辭面前替她抗下一擊。

「還能走嗎？」姜辭問道。

梁知淮沉默的點了下頭，目光不經意的掃過林之昂。

他心情有些複雜。

「微微，你去攔一輛計程車，我們去醫院。」

得到梁知淮的回答，姜辭扭頭看向陳清微。

「不用了。」梁知淮出聲攔住就要跑出巷子攔車的陳清微，目光卻是緊緊落在姜辭身上的。

兩人對視，他能看出她眼中不容拒絕的堅定，心中突然一熱，耳朵不合時宜的紅了起來。

「我沒事，擦點葯就可以了。」梁知淮乾巴巴的道。

「去醫院。」姜辭強硬出聲，看向陳清微，陳清微明了的跑出巷口去攔了車，帶著司機跑了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司機看了看地上的鋼管，又看向小弟們，視線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因為受傷臉色不是很好看的梁知淮身上。

「你們這些二流子！學校門口就敢欺負人！」

小弟們和林之昂身上都沒有穿校服，長得還人高馬大的，司機一下子就誤會他們是社會上的人來學校門口收保護費的了。

在司機的幫助下，姜辭梁知淮、陳清微三人坐上了去醫院的車。

看著梁知淮上車的背影，林之昂下意識跑過去想要跟著一起去。

眼角餘光瞥到車窗外跑過來的人影。

「開車！」車廂內，姜辭清冷的嗓音催促著司機。

司機聞言腳一踩油門，開了出去。

等林之昂跑過來，車子已經開出老遠，只能看到陽光下亮晶晶的車尾巴。

「艹」林之昂罵了一聲，他知道姜辭是看到他了的，也看到了姜辭說話，只是離得遠她聲音也小，沒能聽清。

但是動下腦子都知道，她說了什麼。

林之昂罵罵咧咧的站在街邊招手要攔下一輛車。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和他作對，林之昂愣是一輛車沒攔到，反而是他左邊站著的一對情侶搶先攔住了車。

林之昂是誰！當地小富商林氏集團的公子哥，一中校霸之一，平時日天日地日空氣的他能忍這委屈？

當然不能！

他快步走過去，直接越過情侶打開車門上了車，口氣極沖的對司機吼道：「去最近的醫院。」

「你從哪冒出來的！」情侶中的男人語氣不善的問道。

車外面的情侶和司機都愣了一下，司機扭頭看了他一眼，表情上有些為難。

「你小子給我下來，這是我們攔的車，你是不是不懂什麼叫先來後到啊！」男人說著就要伸手去拉林之昂。

「滾。」林之昂伸手從口袋裡抓出幾張百元大鈔，扔出窗外，焦急的對司機道：「去最近的醫院，趕快！」

司機師傅見狀看了一眼男人，見男人沒有說話，一踩油門就飛馳而去。

因為林之昂的動作，一時沒反應過來的男人和女人吃了一氣兒的汽車尾氣，看著地上被揚起的鈔票，臉上露出被羞辱了的表情，男人彎腰撿起鈔票。

沖著已經跑遠的汽車尾巴怒聲咆哮：「牛氣什麼你，撒錢玩的死小子！」

說完，男人拉著女人氣沖沖的走了。

「都走了？那我們呢？」

被拉下的小弟，面面相覷。

「回去吧？」其他一個人提議道。

「行。」留下的小弟們突然後怕起來，紛紛點頭散開離去。

——

計程車穩穩停在醫院門口，車廂里除了司機，只有姜辭和梁知淮兩人。陳清微半路上下車回了家。姜辭打開車門先下了車，站在車邊伸手去攙扶梁知淮。

梁知淮不自然的躲過姜辭伸過來的手，目光躲閃著不去看她，猶猶豫豫的下了車，姜辭又把手伸過來去扶他。

司機師傅也從車上下來，手搭在車頂上，沖兩人熱心的問道：「小姑娘，你們倆行不行？要不要我送進去？」

「不用了，謝謝。」姜辭回過頭，沖司機師傅感激一笑，拒絕了他的幫助。

醫院裡，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姜辭讓梁知淮坐在靠牆擺放好的椅子上，獨自去掛了號。

「走吧。」挂號回來的姜辭沖梁知淮道。

梁知淮站起身，兩人朝著醫生辦公室走去。

兩人走進電梯，按下樓層，電梯門緩緩關上。

忽然，一個穿著藍白條紋院服，額頭上包紮成一團，皮膚粗糙黑亮。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小夥子從電梯門面前走過。

那人走過的一瞬間，姜辭突然叫了一聲梁知淮，梁知淮看向門口的視線轉向她，「嗯？」

深邃黝黑的眼眸看著她，用目光問著她有什麼事？

電梯門緊緊關上，「還疼嗎？」姜辭隨便找了個理由問道。

「不疼。」少年的嗓音有些低啞，卻一點兒也不難聽。

掃了一眼緊閉的電梯門，姜辭因為緊張跳動的心臟平緩下來。

電梯內瞬間安靜下來。除了電梯上下行產生的噪音，只剩下兩人呼吸淺淺的聲音。

「剛才那個人好像有點眼熟。」

少年有些冷的聲音條然在電梯內響起。

姜辭瞬間神經緊繃，汗毛立起。她看向梁知淮，紅唇微啟，脫口道：「你看錯了吧。」

「嗯。」黑色的眸子視線和她對視，他輕點了下頭，沒有再說什麼。

太過於緊張，姜辭沒注意到他根本沒說那個人像誰。

「叮。」

電梯門開了，姜辭和梁知淮並肩走出去。

——

醫生辦公室里，天藍色的窗帘被風一吹就煽動起來，窗外的天空已經掛上了橘黃色的幕布，陽光照進室內落在桌子上。

給梁知淮做檢查的是一個帶著金色眼鏡框邊的，眉目俊逸，看起來十分有斯文敗類那股子味道的年輕人，不到三十歲的樣子。

醫生拿起桌子上，照得片子仔細的看著，「感覺怎麼樣？」醫生扭頭看向梁知淮問道。

「還行。」

聞言，醫生冷淡的瞥了過來，又掃過站在一邊的姜辭。

放下片子，醫生伸手去檢查梁知淮的腿，把褲管挽上，他一邊捏著一邊問：「什麼感覺？」

「有點麻，一點疼。」梁知淮將感覺砍半，面色如常。

「確定？」

醫生抬眼瞥向他，對上醫生好像在說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眼神，梁知淮依舊面不改色，沒有改變說辭。

「現在呢？」醫生猛地用力。

梁知淮疼的眼睛都瞪大了幾分，因為咬緊了牙關，不然痛呼聲從喉嚨落出來，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醫生滿意的收回手，拿起筆，一邊一邊說著：「不是很嚴重，沒有傷到骨頭，塗點活血化瘀的外傷葯，我再開點內服用來消除腫痛的葯，一日三次，按時服用，按時擦藥。」

醫生洋洋洒洒的寫下單子，遞給姜辭，「你去拿葯，我再給他看一下。」

「謝謝醫生。」姜辭接過單子，臉上掛著乖巧的笑，讓人看了就喜歡。

哐——

房門關上，辦公室里只剩下醫生和梁知淮兩個人。

「小夥子，早戀啊？」

看著姜辭一走，梁知淮就不再偽裝，不再忍痛齜牙咧嘴起來。

聽到醫生的話，梁知淮陰鷙的目光看向他，低啞的聲音響起：「和你沒關係。」

醫生扁了下嘴，好笑的看著他，沒將他陰鷙的目光放在心上。

「說你的真實感受，不然開錯葯我可不負責。」

醫生又拿起一個輔助工具，對著梁知淮的腿上手就是又按又敲的。

另一邊，姜辭拿了葯繳了費用，拿著裝著葯的袋子和發票單就往回走。

因為低頭看著單子，她沒有注意到迎面一個同樣低頭看著手裡雜誌的人朝她走過來。

那人撞到她的肩膀，手上單子因為沒有拿穩散落在地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對不起，我沒看到……你。」

那人看到散落在地上的單子，連忙蹲下身去撿，嘴裡說著道歉的話，撿起單子他站起身想要交還給姜辭。

他站直了身子，臉上抱歉的面色在看清姜辭的臉時瞬間凝固住。

瞬間，男人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臉色一變，將手上的單子連帶雜誌塞進姜辭的手裡，身堅志殘拿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火速消失在姜辭的眼前。

跑開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挾持姜辭想要威脅梁知淮卻被梁知淮單人「反殺」的混混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