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根本性的矛盾

第10章,根本性的矛盾

而周建軍對於周順這種一言不合、別拿自己開涮的行為,心中那叫一個憤憤不平。

畢竟他這身份可不一般呀,作為一個有頭有臉的人,這讓他這個當爹的威嚴何在,面子何存?

不過,這種不平只是那麼一瞬,很快,周建軍便覺得這個代價十分的值,畢竟與自家媳婦兒的喜笑顏開相比,這所謂的面子根本屁都不算!

然而,這人心隔了一層肚皮,周順根本就不清楚自家老爹的心思,更不清楚自家老爹的打算,在這種狀況之下,他可不就想腳底抹油,一走了之。

不過,這樣乾巴巴的走多難看呀,周順直接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於心中自我安慰了幾句之後,便拉着自家小妹朝小隔間走去,一方面是為了讓他們不再礙事,另一方面是為了逃避那子虛烏有的責罰。

對於他爹在家中的地位,周順心中那叫一個鬱悶,在其看來,他爹和四叔都是他奶的親兒子,但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四叔就比較受重視,與之相比,他爹就像一根綻放在田中的狗尾巴草一樣,是那麼的孤苦無依,是那麼的可憐。

不過,隨着他年紀的不斷增長,他漸漸覺悟了,也漸漸明白了,人與人之間根本就沒有平等可言,即便是那人的五指都有長短之分,更何況他爹和四叔在他爺奶心中的地位呢?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對此並沒有太多糾結,對其也不是那麼的上心,在發現無論怎麼做都無濟於事之後,便放下了爭寵奪愛的念頭,一心一意的偷起了懶。

以他「未來人」的眼光來看,這根本沒錯,即便老爹的這種行為讓他們周家在村子裏名聲大噪,甚至是在公社之中揚名立萬,但他覺的偷懶而已,這又沒有殺人放火,姦淫擄掠,有必要這麼誇張?

再說了,老爹雖然沒有像他三叔那樣誠懇,那樣兢兢業業,然而,說句難聽的話,他乾的工分已然算是可以了,絕對對得起他奶分的糧食,但誰讓他奶人心沒盡、想要更多呢?

或許在他奶心中,老爹應該更勤快一點,這樣他們周家就能多打點糧食,就能給他四叔多一點幫助,這種憤憤不平的心情再加上村裏人的冷嘲熱諷,最終讓他爹在他奶面前愈發的「仇視」,他爹在他奶地位愈發的低下起來。

一念至此,周順覺得越想越有道理,在自以為弄清了其中的奧秘之後,他對於他奶的印象愈發不好,不就是他爹不像三叔那般勤懇,賺的工分不夠多,至於如此嗎?

不過,他很快便有一個特殊的念頭在他腦中浮現,畢竟在他看來,這個秘密他這個做小輩的都能發現得了,沒有理由將這一切看在眼底的老爺子發現不了,那麼,這老爺子為啥裝聾作啞呢?

周順想了許久,最終才得出了一個似真非真的答案,或許是老爺子對於老爹那出格的舉動十分的反感、十分的不滿,不然的話,根本就解釋不了老爺子為什麼不發一言,為什麼袖手旁觀?

一想起當年的那場糾紛,即便周順這個心理成熟的人也不知該站在哪邊,這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要在這二者之中判斷出來一個對錯,實在是太難了!

不過,他對於自家老爹所做的壯舉也是極其的佩服,畢竟那可是結紮呀,或許這種狀況在未來並不算什麼,甚至是有些平常,但在這平行時空的60年代,這就貌似有點超時代了。

而在這個時代多子多孫才是福,但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家老爹生了一男一女之後便私自去做了結紮,這如何不讓周順這個做兒子的震撼呢?

當然,他也清楚老爹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他和自己媳婦考慮,那時,他是一個反應遲鈍的「傻子」,而蔣紅梅又是一個體弱多病的知青,這個樣子本來就很凄慘了,一旦其再次懷孕,便有極大的可能造成一屍兩命的下場。

甚至說一句難聽的話,即便蔣紅梅真的足夠幸運,將周順這所謂的弟弟妹妹生下來,但蔣紅梅那體弱多病的身體定然會虛弱的一發不可收拾,而周順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大哥定然會被拋棄。

畢竟都有了可以替換的小號了,為什麼還要那個殘缺的大號,周建軍十分清楚這個問題的矛盾所在,一旦他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不能從根本上杜絕這個問題,那他身邊定會出現那種不忍言之事。

即便他的意志再怎麼堅定,但在老爹老娘以及三個兄弟的日益熏陶之下,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故而,周爹在幾經徘徊之後最終做出了這個結紮的決定,以一種不可挽回的做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表明自己對於妻子與其一雙兒女的重視。

在周爹看來,只要他結紮了,那順娃子便是他唯一的一個男娃,小雪便是他唯一的一個女娃,他媳婦同樣也會是獨一無二,畢竟他都結紮了,還有誰會願意嫁給他這個懶漢?

對於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周順可謂是一清二楚,然而,他正是因為清楚才有些迷茫,畢竟站在老爺子的角度之上,周跌不應該結紮,不應該如此作賤自己,但站在周爹的角度之下,他唯有如此才能保住自己的妻子和兒女。

在這兩種根本性的矛盾之下,他醞釀了許久,最終還是站在了周爹的角度之上。

原因很簡單,老爹這樣做是為了自己,他不可能做出那種端起碗來吃飯,端下碗來罵娘的事,再加上老爹這種「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舉動十分的帥氣,被帥氣籠罩的他,這心怎能不偏呢?

不過,正當周順將心中的感慨發泄完畢,正準備掀開門簾帶着自家小妹進入小隔間之時,卻被被自家老爹的一聲呼喚--吃飯,給叫了回來。

面對自家老爹發出的終極大招,周順只能無奈認輸,拉着自家老妹兒屁顛屁顛的跟在老爹屁股後面,不過讓他難受的是:在他轉身之時,周順還依稀看到自家老爹那得意洋洋的神色。

不過,周爹的得意洋洋並沒有持續多久,其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便被腰間那驚人的疼痛給驚醒了過來,看着自家媳婦兒那似笑非笑的臉龐,他除了臉露無奈之色,還真不敢做什麼其他的舉動?

而周順在看到自家老娘發威之後,頓時高興了起來,這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自家老爹實在是太壞了,明明清楚這馬上就要開飯了,卻仍然看着他朝小隔間走去,這樣的人難道還不可惡嗎?

如今,這個極其可惡的人卻在自家老娘的雌威之下被狠狠的打壓了一波,這怎能不讓他眉開眼笑?

跟在自家老爹老娘的屁股後面,周順帶着自家小妹穿過房間,很快便來到了堂屋之中,更是看到了早已坐在旁邊,等待分飯的其他人。

一見如此,他們也趕緊坐在旁邊,等候分飯,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在周順剛坐下沒多久,便聽到大伯娘吊著一張臉,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呦喂,這不是二弟妹嗎?」

「咋啦,幹活的時候沒個人影,到了吃飯的時候就想起來了,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二弟妹是個千金大小姐,不過,只可惜二弟妹這命不好,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大嫂,咋這般說我?」蔣紅梅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不過,心裏卻沒有半點波動,尤其是經自家兒子開導之後,她頓時發現這種略帶諷刺的言語根本就不算什麼。

再說啦,對方說的也沒錯呀,她的確沒有幹什麼活,不像對方那麼的操勞,在這種狀況之下,讓人說道幾句,又有啥子?

不過,她不想與其爭鋒相對,但這不代表她是一個軟弱無力之人,本來,她都不想與其議論了,畢竟這馬上就要開飯了,但誰讓對方得寸進尺,嘴裏叭叭的說的沒完?

所以,她頓時覺得世界就是這麼的奇妙,竟然有人欠罵,在這種狀況之下,她當然是成全對方了。

「唉,但誰讓我這身體不爭氣,不如大嫂那麼強壯,或許這就是常人所說的人各有命吧,說一句老實話,如果不是建軍比較體貼我,小妹我呀,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蔣紅梅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對方一眼,在此之後,便用一種不以為然、無奈至極的語氣說出了這樣一番言語。

「不過,大嫂…………這丫鬟小姐的說辭不都已經過時了嗎?」蔣紅梅先是用一種疑惑的語氣將前半句說完,之後更是用一種擔憂的語氣對說道,「大哥那可是小隊長職位,你這說辭要是傳出去,豈不是……?」

一聽此言,李愛菊這心中頓時涼了半截,對方那言語之中的威脅,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即便她並不認為對方真的會那麼做,但只要一想到這種言語傳出來的後果,她就有些不寒而慄。

雖說面子在李愛菊的心中的地位不低,但她可不是一個不知分寸的人,更不是一個蠢的不能再蠢的蠢貨,她十分清楚這種時候最重要的不是與其爭鋒相對,而是應該讓對方忘記她,忘記她之前所曾吐露出來的的「駭人言語」。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李愛菊與心中嘀咕了幾句,便在心中十分肯定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然而,當他見到站在一旁看戲的三弟妹,其心中的怒火頓時猶如火山爆發,直衝雲霄。

「要知道,她可是為周家立了大功,足足生了兩個男娃,那麼,作為功臣的她囂張跋扈一點,咋啦?」

一念至此,李愛菊頓時覺得自己作威作福沒有錯,自己這叫合理待遇,再說了,她雖然被人握住了把柄,但這個握住把柄的人又不是你鄭招娣。

你一個連兒子都生不出來的蠢貨,竟敢在這個時候面露嘲諷,在這種狀況之下,她如果不來個殺雞儆猴,豈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在她臉上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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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劫難中艱難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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