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買醉
第一章買醉
M國的平安夜，街頭洋溢着節日的氛圍。
唐人街的酒吧內，年輕男女們齊聚一堂，等待着聖誕節的倒數。
葉清河獨自一人靜坐在角落，喝得有點高，支著腦袋，把玩着手裏的酒杯。
「一個人？」柔媚的聲音響起，葉清河抬眸，對上了一雙桃花似的眼眸，女人長得出眾，捲髮披肩，火紅色的長裙，勾勒出性感曼妙的身姿，深V的領口隨着她彎腰的動作，露出一片雪白。
葉清河抬了抬狹長的眸，頓了頓，換做以前，這樣的情況，她不會搭理，可，現在她猶豫了，獨自在異鄉過了四年的聖誕節，今夜她不想再孤獨的度過。
葉清河拉了拉一旁的椅子，示意女人坐下。
女人優雅的撫了撫裙擺，莞爾一笑，坐下，葉清河替她倒了杯酒。女人仰頭喝下，用餘光打量着眼前的葉清河。
葉清河是這間酒吧的常客，獨自來，獨自走，清冷高傲，眼裏裝不下任何人。
兩人碰杯，喝了杯，除了喝酒，兩人沒有過多的交談。
葉清河是個沉悶無趣的人，對誰都是冷冰冰的態度，也不知這女人看上了她什麼。
酒吧燈光昏暗，氣氛曖昧，女人靠近她的耳邊，蠱惑性的嗓音道了句。
「想玩點刺激的嗎？」
葉清河自嘲的笑了笑，仰頭喝光了杯中的酒，爽快的牽着女人的手，走進了臨街的酒店。
酒店內，女人湊上前吻住她，主動又熱辣，葉清河不甘示弱的回吻，沒一會兒，兩人都喘著氣。
沒開燈的房間，窗外一群喝醉的年輕人，大聲喊著，聖誕快樂，平安夜快樂，叮叮噹噹的酒瓶子亂丟，還有警車經過，鳴笛聲響徹街道，又過了一會兒，街上又安靜了下來。
月光透過窗外灑進來，葉清河眼神迷離，薄唇微張，房間內溫度不高，呵出的氣息變成白霧，一團一團的在兩人之間暈開。
「等我。」女人丟下這句話，獨自進了浴室，不一會兒聽見嘩嘩的水聲。
葉清河緩過神，揉了揉發脹的眉角，剛剛喝的不多，怎麼就甘願沉淪了，她慢條斯理的解開風衣的扣子，風衣口袋裏沉甸甸的，掏出手機，丟在床上。
床墊的彈性很好，手機扣着落下，在床上彈了彈，變成正面直直的撞入她的眼裏。
葉清河把風衣掛到了一旁的架子上，開始做心理建設，女人長得不錯，性格主動熱情，好像一切都挺好的，她還在挑剔什麼，葉清河這般想着，修長的指尖緩慢的解著襯衫扣子，露出細長的頸脖。
零點，手機亮起，葉清河蹙著眉，拿起，走到窗邊，點開那個空白的頭像，聖誕節快樂，五個字落入她的眼眸，顯得格外的諷刺。
快樂嗎？她不快樂，哪怕是過去四年了，淡忘了很多事情，逃離了那裏，她還是感覺不到快樂，指尖滑動，向上，全是這人的獨角戲，七夕快樂，端午快樂，白色情人節快樂，五一，元旦，都不落下。手機背後是不是住了個鬧鐘提醒的機械人啊。
葉清河皺眉，點開右上角，果斷的拉黑了這人。
看着空白頭像被拉黑的瞬間，葉清河面無表情。
女人擦著未乾的長發，從浴室里出來，屋內空無一人，柜子前，放着一張標籤紙。
女人拿起便簽紙，上面用清秀的字寫着。
「聖誕節快樂。」
女人抱着臂，撥動着濕漉漉的捲髮，靠在一旁的牆壁邊，笑了笑，這人，還真的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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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門口的小木牌上，用英文寫着，歡迎歸家。
葉清河推開門，點了燈，三層樓的別墅里，空無一人，誰在歡迎她歸家？
好在屋內的暖氣足，不然一回家感受到冰冷的感覺，那也太慘了吧。
葉清河打開了音響，是震耳欲聾的搖滾樂，響破天際，別墅的隔音設施挺好。
葉清河開始放縱自己沉醉在音樂聲中，走到酒櫃邊，修長的手指，點着上了年份的好酒。
十八歲那年，她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錢，買不來她的快樂。
她的快樂，太難了，現在更難。
笑都難，假笑都像是哭，當個正常人怎麼這麼難。
葉清河喝着酒，在沙發上一個人發泄似的跳着，跳累了，她躺在沙發上，用手擋住眼睛，似乎不願承認，剛剛那個情緒失控的人，是她自己。
真正的不快樂，是無聲的。
就好像置身風暴眼中，被看似平靜的表象所迷惑，實則低氣壓的環境之下，壓迫的她快要透不過氣來。
她靜靜的呆在孤島上，出不去，旁人也進不來。
她蜷縮成初生嬰兒的樣子，在耗費了太多精力與酒精的作用下，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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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河是被手機震動聲吵醒的，她迷糊著按下了接通鍵，視頻通話那端出現了一個正在敷著白色面膜的人。
那邊是黑夜，而她是白天。
「我的葉大小姐，昨夜過得如何啊？」許言是她的高中閨蜜兼好友，長得漂亮，為人爽朗，和她一點也不一樣，兩個極端。
「嗯。」葉清河沉悶的嗯了聲，坐起身，襯衫的扣子敞開着，露出白皙的鎖骨，短髮有些凌亂，流海遮住了狹長的眼睛，鼻樑挺高，薄唇抿著，下顎線分明。
許言捧着手機，不動聲色的看着她，葉清河長得很好看，短髮齊耳，一雙寒眸透著幾分不容靠近的清冷，從小到大都沒變過的長相，走哪都是冰山臉，就跟全世界都欠她一個億似的。
常言道，三歲看到大，葉清河這樣的性格，多半是改變不了的。
葉清河撩起額前的流海，那雙眼睛佈滿了血絲，放縱了一夜后，是宿醉的頹廢。
「去看看吧？」許言嘆了口氣，她知道葉清河昨夜又是宿醉了一夜，性格孤僻，還獨居，她真的擔心有一天在國外的社會新聞板塊，看到這人的消息。
那邊沉默，手機扣在一邊，過了良久，聽到那人喝水的咕嘟聲，瓶子被她捏的嘎吱作響，好像很渴的樣子。
「清河，我在M國認識個不錯的心理醫生，介紹給你啊。」
那邊又是一陣沉默，許言以為她去洗澡了，仍是躺着床上，捧着手機等着她。
良久，她聽到那人清冷的嗓音再次響起，語氣平淡的像是敘述一件平平無奇的事情。
「許言，我要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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